“草民一直尊崇太子妃,如今终于见到本尊,心中狂喜过甚,还望太子妃恕罪。”
在小厮说出这句话时,守在尚书府门口的其他下人,眼带惊愕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不是说好了太子妃一进门,他们就立即跪地行礼,塑造出太子妃凶悍无比的形象吗?
怎么如今却又变了卦?
“你有这份心,本宫甚是欣慰。好了,继续干你的活吧。”
南宫雪对着他笑盈盈地点了头,再度转身时,直接越过小厮,朝门内迈去,身后的春月自然也在一旁跟随。
想败坏她的名声,想的倒是美。
方才她借着扶起小厮的动作,直接冲那小厮撒了药,无论她说什么,那小厮都会跟着说一遍。
不过可惜了,那小厮的嘴皮子不算利索,说出的话也不算完整。
“春月,你可看仔细了这周围的每一个人。”
南宫雪脸上的笑意不减,款款朝前走去。
周围有人见到南宫雪立马弯身向她行礼,自打南宫雪在尧王妃赏花宴上,教训夏云溪的那一套传出去后,也让大家意识到这位新晋太子妃,远远不如她们想象的那样懦弱。
折腾人的法子多的是,谁知道被她盯上后,会不会又被她用什么借口甩几个巴掌。
在场在座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也经不起那样的羞辱。
在瞧见前方朝她走来的妇人时,南宫雪嘴角笑意更深,脚下的步子却未曾停下。
朝南宫雪走来的便是这尚书府的女主人,同样也是夏家两姐妹的生母,夏徐氏。
在见到南宫雪的第一眼时,尚书夫人脸上虽说带着笑,一双眼睛却止不住地混着憎恶。
如果不是南宫雪,她两个女儿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说起来,这一切都要怪南宫雪。
今日之后,这个贱人就再也没有机会在她们面前嚣张!
因为今天这整个聚会,都是针对南宫雪而来的杀局!
“臣妇拜见太子妃,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尚书夫人站到南宫雪面前后,对着她盈盈一拜,语气恭敬温顺。
因为尚书夫人先前在宫中配合夏雨瑶做的那些事,身上的诰命封号已经被剥夺,从此以后,无论见到哪家王府的正妃侧妃都要弯腰行礼。
南宫雪见她弯腰,足足看了有半炷香的时间,见到尚书夫人的身子有些踉跄,才轻叹一声,上前一步,将尚书夫人亲自扶了起来,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怜惜。
“尚书夫人快快起身,近日你府中发生这么多事,现在应该非常疲惫劳累吧?既然如此,就免礼吧。”
这个贱人!
在被南宫雪虚扶起来时,尚书夫人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到一旁,还好丫鬟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如果真不用她行礼,刚才为何在她弯腰时不将自己及时扶起,硬是让她挨了这么久!
如今,还要夺一个美名。
尚书夫人心中火的不行,面上还要对着南宫雪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臣妇多谢太子妃体谅,若非太子非通情达理,只怕臣妇要在这儿行更久的礼呢!”
尚书夫人口中说出的话没有几两重,却暗藏杀机,直接讽刺了南宫雪虚情假意,一触即发的锋芒再次爆发出来。
无论是当初夏贵妃一事,还是南宫雪遭遇的城中刺杀,又或者是夏云溪的跌落悬崖。
都无人知晓夏家与南宫雪中间的渊源,如今听尚书夫人说话夹枪带棍,也只以为她是因为小女儿对宁墨辰痴心一片,这才迁怒到南宫雪身上。
看她的眼神中也带着些许的不赞同。
再怎么说,南宫雪也是当朝太子妃,自家女儿没本事能笼络住宁墨辰的心。就将罪责迁怒到他人身上,这尚书夫人什么时候也成为这么小肚鸡肠的人了?
南宫雪轻叹一声,说话的语气越发和善:“尚书夫人知书达理,一向最重礼数,本宫心中欣赏的紧,正巧尚书夫人在这,不如尚书夫人为其他贵女再做个表率,教教她们该如何行礼,我瞧这其中有几个行礼的姿势不太规范,就劳烦尚书夫人了。”
“你!”自打见到南宫雪开始,尚书夫人就一直在强忍着自己的火气,原本想不痛不痒地讽刺南宫雪几句,没想到这丫头牙尖嘴利,这么快就把话顶了回去。
瞧见对方眼中的笑意,尚书夫人立即惊醒过来。
她分明是想借着行礼仪式给自己个下马威,若是尚书夫人真按照南宫雪所说,当着众人的面再次对她行礼,就成了那宫中教人礼仪的三流嬷嬷,上不得台面,也会丢了尚书府的颜面。
若是不照做,南宫雪定会拿太子妃的身份说事,讽刺这尚书府不懂礼数,就连太子妃的话也能公然违抗。
如今南宫雪将她推到骑虎难下的地步,无论怎么做,都进退两难!
“怎么,是本宫方才的话,说的不够清楚吗?”
南宫雪好整以暇地看着尚书夫人一脸的怒气,却强忍着不敢发泄,心中嗤笑一声。
她还当这尚书夫人到底有多大本事,看来对方直到现在都没弄清楚现在的局面。
既然从一开始,她就未曾给过对方机会来借题发挥,那么日后,就一定也不会再让对方占到什么便宜。
想和她斗,也不看看她是看了几百集宫斗剧的人!
以南宫雪和尚书夫人为中心,周围是一片静默,所有来宾不敢多看,却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想瞧瞧这尚书夫人究竟会不会按照南宫雪说的做。
倒是有些懂眼色的,连忙将自己的女儿孙女扯走,生怕她们真的学了尚书夫人的礼数,日后再被对方记恨上。
尚书夫人丢脸这一幕,自然是越少人看见越好。
“臣妇……”
尚书夫人咬着一口银牙,还在思索该怎么说,能解了眼前这困境,南宫雪忽然抬了抬手,“罢了,本宫忽然想起数月前尚书夫人受了伤,只怕是不便再次行礼,那今日尚书夫人的礼数就全都免了吧。”
尚书夫人受了伤,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伤,能让一个人连礼都不用行?
南宫雪的一番话,再次引起其他女眷的猜测,眼神交换之际,很快就有知情人说了一二,立即引起一小片惊呼。
看向尚书夫人的眼神中也带着震惊和不屑。
尚书夫人哪能察觉不到周围人的眼神,如今身子微微战粟,正要逼着自己开口,门口方向却传来一阵叫喊。
“报!西域世子来访尚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