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夏姑娘腰间好像有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如果不方便揣着,不如拿出来,本宫叫人先帮你拿着。”
南宫雪这一句话,立即引来乾皇的视线,只见他眯了眯眼睛,视线从上到下落到夏云溪腰间,语气不带丝毫感情。
“来人,把夏云溪腰间的东西给寡人取出来!”
在乾皇这句话后,本就花容失色的夏云溪,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腰间,在察觉到是什么东西后,脸上更是没了血色。
为什么……东西还在她身上?明明她刚才已经借着摔倒的机会,将东西塞到南宫雪身上了,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眼看着夏云溪瘦弱的肩膀在不停颤抖,整个人从上到下都透着恐惧这二字,南宫雪嘴角的笑却越来越深,一双熠熠生辉的杏瞳中也闪过一道嘲讽。
这夏云溪该不会是个傻的吧?真以为她动的那点手脚,自己看不见,又不是个瞎的。
南宫雪以前在现世上大学时,曾报过魔术社团,论如何用最快的速度藏起替换一样东西,绝对没有人比南宫雪更拿手。
尤其对方又做得如此明显,如果她不把礼物原模原样地送回去,还真是白费对方花费的这一番苦心。
皇后一个眼神,跟在她身边数十年的老嬷嬷立即冷着脸上前,动作强硬地从夏云溪腰间将东西强行取出。
着手之间,不忘狠狠地掐了几把夏云溪的腰身,痛的她直接叫出声来,反手又被老嬷嬷扇了个巴掌。
“大胆!当着皇上皇后的面,也敢大呼小叫,简直没了分寸!”
换作往常,夏云溪身为朝中重臣夏尚书的千金,老嬷嬷在对她时定会恭敬再三,如今却不同了,哪怕夏贵妃是夏云溪的亲姐姐,在和谋害皇室子嗣一事上扯到关系。
就算不死,也会脱层皮!
转眼间,老嬷嬷便将从夏云溪腰间拿来的布袋送到乾皇和皇后面前,虽说那布袋里的东西还未打开,光凭那不断抖掉落的粉末,就能断定这是何物。
“太医。”
乾皇面色阴沉,“看看这是何物。”
得了吩咐的太医连忙起身,等他接过老嬷嬷手中的布袋,捻出一点粉末放到眼前细细钻研,又用舌尖轻触一点,立即正色道:“回皇上,若老臣判断无误,此乃夹竹桃花粉。”
本就胆战心惊的尚书夫人听到这话,更是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夏尚书则瞪着一双老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妻女,没想到这东西会是从她们身上发现的。
“好一个夏家,好一个夏家贵女,寡人还真是看走了眼啊!”
一道低沉的笑声在乾皇口中溢出,眼中带着如至深渊般的寒意,单凭一眼,就让人四肢发麻,不敢擅自动弹。
“老臣确实不知啊,皇上,这中间定当是有什么误会,云溪,夫人,快将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切莫寒了圣心啊!”
说,还有什么好说的?
尚书夫人现如今死死地咬着牙关,强忍着才没晕在地上,夏云溪身子早就抖成了筛子,更是满脸慌乱,哪是个有主意的样子?
她们千算万算,唯一没算到一点,就是这南宫雪竟然也懂药理,轻轻松松的就将她们想的法子给破开,并且将事情扯到她们身上。
就算再怎么懊悔也无济于事,她们这一番作为,不但得罪了皇后,还寒了圣心,原本这是个一石二鸟的好法子啊!
“皇上恕罪!”
就在乾皇越发不耐之际,尚书夫人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乾皇郑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这一切都是臣服的主意,与他人无关,还望皇上圣明!”
“夫人,你,你怎么……”
全程被瞒在鼓里的夏尚书,失望地看着自己的夫人,没想到她竟如此糊涂。
“雨瑶是我们的女儿,你怎能如此害她?”
夏雨瑶,便是那夏贵妃的闺名。
只怕今日之后,这贵妃之位,她也未必能坐得稳了。
尚书夫人近似绝望的闭了闭眼睛,纵使心中百般恨意缠绵,也只能逼着自己开口,眼下除了她顶嘴,再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夏尚书不能出事,至于她的两个女儿,也不能出事。
若是想让她们避过一切罪责,唯一的法子,就是她认了这些!
“贵妃自打进了宫中以后,越发不将臣妇放在眼里,屡次见面也是趾高气扬,这次更是趁着怀了腹中胎儿,对臣服颐指气使。”
尚书夫人哆哆嗦嗦地开口,一字一句,咬的及重。
“臣妇原本只想给她个教训,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严重,刚才慌乱之时,就将那药包塞到小女身上,这一切都是臣妇的错,与他人无关,还望圣上赐罚!”
啧啧,还真是感人肺腑啊!
南宫雪凉凉地看着这一切,快要止不住发笑,晃了两下脖子,眼中冷意渐重。
将谋害皇室子嗣,以及诬陷太子妃两则罪名全都揽在身上,可真是位好母亲!
她还以为今天会看见夏云溪从高处跌落呢,虽说有点遗憾,结果也不会差到哪去。
乾皇心思剔透,消息灵通,坐在皇位上几十年,怎会看不清其中的弯弯绕绕?
尚书夫人这番言辞,只是为了让台面上变得好看,不至于让乾皇过多怪罪于夏贵妃。
只要夏尚书在朝中势力不倒,夏贵妃就还能在后宫中继续苟延残喘。
而她这个没几两重的尚书夫人,还有夏云溪嘛…只怕是难逃责难。
南宫雪也没了推波助澜的心思,只想静观其变,看看接下来的发展。
“好!好!好!”
乾皇怒极反笑,连说了三个好,眼中的阴霾重的连身旁的太监,都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刚一事发,就将矛头指向太子妃,今天闹出这么一遭,就是为了将南宫雪从太子妃这个位子上赶下来。
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夏云溪心悦宁墨辰,将南宫雪从太子妃的位子上赶下来后,是要将谁扶正,答案显而易见。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中,有没有宁墨辰的手笔。
不过是两炷香不到的时间,事情就发生天翻地覆的反转,乾皇怒意更甚,正要开口,远处却传来一道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