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你现在认贼做母，倒是很享受现有的一切嘛？”
在说到认贼作母时，宁墨辰步子有所迟缓，南宫雪自己也忍不住转过身，想看看贺烟柔还能再说出些什么。
身后的贺烟柔此时抬起头，眼神无不讽刺。
她是因为皇后才这么煞费苦心，步步为营，现在她出了这种事，皇后却不救她，
贺烟柔记得很清楚，当时侍卫在将她带走时，皇后下意识躲避着她的目光，仿佛对她所经历的这一切都视若无睹。
她恨，她怎能不恨！
既然皇后想借宁墨辰继续保持着自己的殊荣，那她就亲自打破对方的幻想，让对方知道，这一切，她别想得到！
“你什么意思？”
宁墨辰侧身，眸中阴冷，一旁的南宫雪连忙开口：“你说认贼做母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还不懂吗？”贺烟柔并未理会南宫雪，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男人，“德妃之所以会沦落到那种地步，都是皇后在背后捣鬼，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程家灭门与皇后究竟有无关联吗？”
贺烟柔自小聪慧，在还未进宫前，偶然一次路过贺云朝的书房，曾听他们提过几句，听见那只言片语，就推断出宁墨辰对程家灭门一事心存疑虑，并且在私下调查。
剩下的贺烟柔并不得知，可德妃失势，获益人最大的便是皇后，再加上贺云朝在书房内和其他人提起程家一事，贺烟柔可以确定，程家一事，或许真的与贺家脱离不了干系。
“你都知道些什么？皇后与我母妃一事，究竟有何干系？”
宁墨辰上前一步，声音冰冷，贺烟柔听了这些不但不回答，反倒笑的越发古怪，双手扣在地面，仰着头笑声越发尖锐刺耳，眼中尽是癫狂。
去查吧，让他们去查，让他们查清楚，这件事到底与皇后还有贺家究竟有何关系！
既然他们都不肯救自己，那她会倾尽所有，将他们全部拉下海！
贺烟柔自然不会痛快地将她所知道的一切坦诚相告，她要的，就是看他们互相争斗，自相残杀，而她这一个已经被踢出局的废棋，也会在角落看着他们会如何拼到最后一步！
直到南宫雪拉着宁墨辰离开前，贺烟柔都在自顾自得疯笑，一句话都不肯再说。
现在线索又指向皇后，在回去的路上，南宫雪和宁墨辰都分外沉默。
起初皇后的嫌疑已经被剔除，原因无二，只因她没脑子没手段，就算是有贺家在背后支撑，凭借她一人也很难成事。
再加上一个惠妃的话，或许还有可能。
只是为了扳倒一个妃子，扶持自家女儿上位，就一定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还有信里提到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回到东宫，将门一关，二人对视一眼，坐在圆桌对面，将从禁宫带出来的东西放到桌面上。
烛火幽幽，发着呲啦的声响，一只飞蛾刚靠近火光，便被火舌吞灭，化为了一黑灰。
“你觉得贺烟柔说的话，可信程度有多少？”南宫雪压低了声音，因为有些急躁，手指敲在桌面上发出“笃笃”的声响，“贺烟柔现在是破罐子破摔，说不定是在撒谎。”
“我知道，她既然这么说，就代表她知道其中内幕，也知道我一直在调查程家。”
宁墨辰望着望着桌上的那几封信件，“贺烟柔自小被养在贺家，又被贺云朝带在身边教导，或许是在无意间听闻了什么也未可知。”
偏偏，贺烟柔恨上了他们，说什么也不肯将这些真相内情坦诚相告。
原本那扑朔迷离的谜团，现在再次化为一团白雾，浓密的几乎让人看不清其中的脉络。
南宫雪心里也有些烦躁，如果早知道贺烟柔也知晓些事情，她下手绝对会留有余地，最起码不会将媚虫的事告知乾皇。
“那接下来我们兵分两路吧。”南宫雪想了想，“我去调查皇后与惠妃，你去找那名唤秉德的人究竟是谁，能让你外公程学士写信将秘密二字坦诚相告的，自然是与他相交的好友，你能记起当初谁与程学士关系密切吗？”
“这点我不清楚。”宁墨辰摇头，似乎在思考如何说，能令南宫雪更快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我只记得外公因为是朝中重臣，再加上学识渊博，时常会有人上门请教，平时来府中与我外公吟诗作对，交流学识的好友也数不胜数。”
只是这些人，在程家出事后为了撇清关系，纷纷上奏，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尽数安在程宰言身上一个死人身上。
程宰言死后，连墓乾皇都不允许建，就这么成为一具无头尸被扔在乱葬岗，还是宁墨辰最后费了心思，才找回几具尸骸，为他们做了墓。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人一个个露出可笑嘴脸，就为了向乾皇证明，他们与程宰言并不要好，也并不知晓程宰言曾做过的事。
“不用说了，我懂。”女人转过视线，不再去看宁墨辰。
不过是去看个贺烟柔的笑话，再顺便拿点东西，也能扯出前尘旧事。
贺烟柔知晓内情，却只肯吐露关键线索，南宫雪哪能不知贺烟柔的用意。
可对方抛出了饵，他们也只能乖乖咬下。
自从从贺烟柔口中得知皇后的确与程家一事有关，南宫雪便开始绞尽脑汁地想，如何才能从皇后那边取得线索，这段时间也没少往后宫其他嫔妃处跑，打着和她们闲聊的名义，频频问起皇后，德妃，还有惠妃年轻时的事情。
有些嫔妃顾忌德妃与皇后的身份，说什么都不肯开口，打了个马虎眼，就将话题绕过去。
倒有些嫔妃，在见识到南宫雪的手腕后，和翠嫔以及庄妃一样起了讨好的心思，将所知道的所有内幕全部坦白告知。
可她们口中所说的多数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别说关键线索，就连擦边的内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几天下来，南宫雪揉着有些发酸的小腿，呆呆地望着前方。
秋实倒了杯热茶送到南宫雪面前，担忧道：“娘娘近日来拟与后宫嫔妃交往甚密，如果传出去，那皇后会不会再次刁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