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夏云溪忽然失语,最为着急的莫不过是夏尚书。
现在的夏家不比以往夏尚书更是清楚,夏云溪身上闹出的丑闻,他不知用了多少法子,才让人帮夏云溪重新点上守宫砂。
到时和乾皇圆房时,只需让她装得再像些,将事先准备好的血囊撒开,也可能蒙混过关。
眼下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夏云溪身上,她却说什么也不愿意。
周围一辆辆马车驶过,夏尚书急躁地看了看周围,语气中充满烦躁:“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还惦记那宁墨辰,他已经有了正妻,且他正妻也是个厉害的,你在她手上吃了多少的亏还不清楚吗?”
在夏尚书口中听到南宫雪的名字,夏云溪瞳中的恨意一不小心流了出来。
南宫雪,又是南宫雪,就好像她这辈子都再也比不过对方,永远都只能被对方踩在底下!
所有人都在劝告她不要再与南宫雪无敌,就连那茯苓以及父亲也是,他们一个个都瞎了吗?竟然会袒护那种人,明明南宫雪才是那个抢了别人东西的人。
如果不是她,坐稳太子妃之位的一定是自己!
此时夏尚书的声音再度传过来:“你真对男宁墨辰恋恋不舍,也要有和他朝夕相处的机会。”
夏尚书深吸口气,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才踩上矮椅,上了马车,坐到夏云溪面前。
“你日后在后宫也会经常遇见太子,到那时你也可以和他继续培养感情,乾皇横竖坐不了几年的皇位,到时你一个被留下来的嫔妃,若是想要效仿先皇之举也未尝不可!”
先皇之举……夏云溪起初听在耳里时吓了一跳,很快就反应过来,轻咬下唇,眸中闪烁。
先皇曾经做过一事,早在先皇的父亲去世后,先皇继承了皇位,不止如此,他还继承了父亲后宫中几位貌美如花的嫔妃,并且将她们收于自己宫中,此举引来不少朝臣抨击,却丝毫不予理会。
如果她熬个几年,等乾皇死了,那她是不是就有机会重新嫁与宁墨辰,成为他的妃子,到时再与他朝夕相对,日日相处?
就算当时先皇的所作所为,在众人眼中看来荒谬可笑,他终究还是这么做了,不光这么做,还在迎娶如今的太后后,将她放在心尖上,太后更是在一众美人中脱颖而出。
夏云溪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成为宁墨辰妃子,好光明正大与南宫雪争宠的机会。
“父亲,你说得对。”
夏云溪终于开口,声音无比嘶哑难听。
茯苓对她下的哑药只起了一段时间作用,在夏尚书广请名医下,夏云溪终于能开口说话,只是这口中发出的声音再也没有以往悦耳,倒是充斥着一股嘶哑感,让人听在耳中就感觉不适。
即便如此,夏云溪仍愣愣地看向前方,目光执拗。
“只要我能有这个机会,我就一定能行……”
见夏云溪不再如之前那般固执,夏尚书心中也松了口气,看着女儿,将复杂隐于眼中。
话是这么说,可是想在南宫雪那里争宠……谈何容易啊!
宴席上宾客陆续来到,乾皇身为重中之重,自然要压轴登场,南宫雪随着宁墨辰一同朝宫中走去,一旁的宫女太监对她们小心问好。
南宫雪视线在她们身上流连一圈后,口中轻叹。
“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我们要来的这么早,每次都是在这儿待上半天,却只能看着其他人陆续赶到。”
要不是宫里一条条规矩压着,南宫雪倒真想搬张小椅子到门口,但凡来一个人,她就热情地冲对方招呼一声,喊句客官里面请。
恐怕她这么做,乾皇也会再次生事吧?
宁墨辰哪儿能不知南宫雪的想法,刚要笑着说两句,眼前一闪,就见一道壮硕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宁墨辰脸上的笑意也慢慢降下。
“太子妃,倒是许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从前方响起,南宫雪皱着眉头抬头望去,才发现来者竟然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的拓跋南。
自从秋季围猎后,拓跋南就一直深居简出,谁也不知道拓跋南天天屋子屋子里做什么,总归没安什么好心眼。
现在看见他,南宫雪除了皱眉就是想翻白眼。
“拓跋世子。”
南宫雪敷衍地对拓跋南点了点头,朝他身后望去,“今天世子的跟班们没一起来?”
“乾皇寿诞,我一人到场即可,何须他们跟随?”
拓跋南几日不见,精神看着倒是好了许多,目光直勾勾地盯在南宫雪身上。
“如果太子妃想见他们,大可随我回到我的住处,到时无论是谁,都能到太子妃面前让你看个仔细。”
这拓跋南真是一段时间不见,脸皮越来越厚,她可不曾记得自己对这拓跋南有过什么暧昧之举,更是没有给过对方任何暗示。
眼下见拓跋南说的如此厚颜无耻,甚至压根不顾及她盛瑄朝太子妃的身份,南宫雪嘴边的笑容反倒越发灿烂,仰头望向一旁的宁墨辰,声音轻若羽毛。
“想必是世子在这京城里待的久了,有些寂寞,太子不如帮帮拓跋世子。”
宁墨辰垂下头,望着一旁的南宫雪,二人就这么旁若无人般地打起配合。
“那不知爱妃怎么想?”
“倒不如……”南宫雪欲语还休地望着对方,“听说京城有一名叫江月楼的地方,里面的姑娘向来个个才艺出众,如若拓跋世子不嫌弃,则太子就唤人去江月楼寻来美人,好来陪伴拓跋世子。”
南宫雪说的情真意切,仿佛已经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就等拓跋南点头同意。
拓跋南看着面前这一段夫妻说话时,毫不掩饰地配合,心中忽然有些不快,眼神也没有方才那般和睦。
“本世子倒是没那么多闲情雅致,如果太子妃执意帮本世子介绍美人,我倒觉得她不错。”
拓跋南声音骤然一顿视线投向远方,南宫雪下意识随着他的视线朝前翻看去,就看见溜到殿前,畏手畏脚的春月,一旁的秋实见到她也有些惊讶。
明明她们出发前已经叫人看住春月,这丫头怎么还是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