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树后,跟在皇后身边的小宫女们面面相觑,胆子再小一点的,现在身子已经抖成了筛子,生怕会一不小心就成为皇后泄愤的对象。
不过那太子妃…未免也太喜欢胡说八道了。
就在大家以为南宫雪要倒霉时,就听到皇后口中传来细碎的恨意:“贺烟柔!”
若不是贺烟柔嚣张无度,霸着皇上不放,怎会传出这种传言?
事实上,为了今天这一幕,南宫雪早早的就让人做好准备。
这段时间内,宫中频繁传出柔贵嫔圣眷正浓,恐怕会荣登后位之类的话。
起初传出去时,众人都嗤之以鼻,贺烟柔和皇后都是贺家人,皇后嘛,这个位置只要是贺家的,谁做不都一样?
况且皇后能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主。
消息一旦传了多了,又说的有鼻子有眼,也有不少人开始怀疑,以乾皇现在对柔贵嫔宠爱的程度,就算不会将她提为皇后,也该是贵妃。
毕竟在柔贵嫔出现之前,乾皇可从来没有为什么人不去上朝呢!
就算是姑侄关系,再偷几次的种种事端下,皇后也不会再对贺烟柔抱以信任。
而这一条看不见的裂缝,也随着近日的传言越来越大,直至皇后信以为真,并且真的将贺烟柔当成自己的死敌。
如今的皇后声音冰冷,眼中满是愤慨,尖锐的声音细薄如刀般从唇中传出:“叫人去将贺烟柔叫到未央宫,本宫倒是想看看,这狐媚子究竟要怎么夺了本宫的后位!”
此言一出,皇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在皇后的身影消失后,南宫雪也吁了口气,挑眉望了眼那棵巨树的方向,对面的凤羽也松了口气。
“那皇后再不走我就撑不下去了,当朝皇后还喜欢听墙角,这行为也算是卑劣。”对面的凤羽忍不住抱怨了声。
女士却笑的明艳动人:“咱们这位皇后不但喜欢听墙角,还喜欢玩些小手段呢!秋实。”
南宫雪唤了声,“送凤羽姑娘回东宫,本宫要随处走走。”
“是。”秋实听了令,在一旁小声附和,等她再看凤羽时,眼神也带着古怪。
她从未想过,原来这凤羽姑娘竟早就与自家娘娘交好,如今还愿意配合娘娘来对付皇后等人,若她早知道凤羽和南宫雪的这层关系,之前也不会在辰王府想方设法的扣下凤羽的月钱以及每日吃食用度。
在凤羽起身时,秋实勉强咽下自己的心虚,低着头快速朝前走去。
凤羽和秋实前脚一走,南宫雪后脚慢悠悠的起身,转身就朝贺烟柔的寝宫走去。
此时皇后派的人应该在路上,南宫雪要做的,就是抢在皇后之前,先一步找到贺烟柔。
宁墨辰自幼在这宫中早长大,早就将这宫中的各种暗道对南宫雪坦然相告,南宫雪没费什么功夫,就通过小路直接到了目的地。
看着面前黄澄澄的牌子,南宫雪唇角一勾,堂而皇之地朝前走去。
此时贺烟柔已经听到宫女来报,说是太子妃来了,草草收拾一番便信步走了出来,看见南宫雪时,脸上笑得亲切熨贴,完全看不出二人之前曾闹到乾皇面前。
“不知太子妃今日有何贵干,竟会来到臣妾的寝宫,真是让臣妾好生欢喜。”
“当然是闲来无事,想和柔贵嫔好好聊聊。”
二人相视一笑,只是这笑意均不到眼底。
“不过明人不说暗话,本宫今日来找柔贵嫔,的确有一件事。”
南宫雪又向前一步,贺烟柔看似无动于衷,实际上在南宫雪出现后,全程小心逼防着她的动作。
不管出于哪个方面,她与南宫雪都绝对当不成朋友。
南宫雪比贺烟柔高了些,如今说话时也微微俯了下身子,语气轻柔的如同带着一口甜霜:“本宫来此,是有个秘密要与柔贵妃说,柔贵嫔入宫不久就颇得盛宠,本宫的秘密正是与柔贵嫔的受宠有关。”
在南宫雪这番话后,贺烟柔面相无异,瞳孔却猛然紧缩了下,扣在一起的手掌十指蜷缩猛地扣住手腕,过了许久,才硬生生逼着自己冷静起来。
而此时,门外则传来一道传喝声:“皇后懿旨,请柔贵嫔去未央宫一叙。”
为了不打草惊蛇,皇后派来的只是一普通小太监。将皇后的命令传达后,那太监就毕恭毕敬地守在门口,一步也不敢踏进贺烟柔的寝宫中。
南宫雪站直身子,一副淡然若之的模样,眼神却充满了笃定,仿佛已经看破贺烟柔在秘密与皇后之间定会选择自己。
她为什么会这么说?是南宫雪知晓什么了吗!
贺烟柔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心头越是猛地一跳,手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腹部,想到那每次吞食子虫时令人作呕感,贺烟柔便会忍不住多想。
南宫雪这次过来,是不是知晓他的秘密,想以此进行威胁?
贺烟柔越想越多,看着面前南宫雪挂着笑意的面庞,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朝她发饰上挪去。
今日南宫雪戴着一枚点翠簪,那点翠簪上扣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玛瑙,颗颗细数米粒般,点缀在一起促成一团,可看在贺烟柔眼中却令她面色猛烈一变。
忽然想起她每日吞食的子虫,也正是这黑黝黝的颜色,且大小也相差无二。
恍惚间,贺烟柔险些以为那就是自己每日吞食的子虫,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直到南宫雪关怀的声音响起:“柔贵嫔这是怎么了?可是身有不适,既然如此的话,柔贵嫔还能去皇后那边探望吗?”
贺烟柔头上忽然进出点点汗意,视线放在空中许久才勉强聚焦,最后落在南宫雪扶着她的手上,猛地打了个哆嗦,一把甩开南宫雪,口中含糊不清道:“太子妃说的是,来人,回复给皇后,就说本宫今日身体不适,恐难探望,等病愈后自然上门请罪。”
“这……”在门口守着的小太监看起来有些为难,纵使领了命令也没有离开,反倒是南宫雪皱着眉头,转过身,冲着那小太监扬起眉头娇斥道,“怎么,眼下你是要让柔贵嫔拖着病躯,随你前去未央宫吗?”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就连南宫雪也开了口,小太监哪敢再多说什么。立马行了礼就转身匆匆回去未央宫复命。
南宫雪见此一幕,满意地勾起嘴角,转过身再度看向贺烟柔时,面上的笑意越发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