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
为首的老臣恭敬扶着身子,眼中带着明显的忐忑。
众人皆知,这位世子向来喜怒无常,性情残暴,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只怕他们今日就要殒命在这盛瑄朝内。
“不知世子打算何时按照计划行事?算一算日子,我们也快要返程了。”
“行事?”拓跋南装作听不懂他们话里的意思,笑眯眯地反问了一句,“行什么事?”
这话一开口,其它使臣立即私底下窃窃私语起来,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大着胆子开口:“自然是世子潜入这盛瑄朝,获取它们朝内的机密,并且得到乾皇的信任,以便我们日后成就大事。”
有一个人开口,其他人也陆续开始,话语中,盛瑄朝之所以打了胜仗,完全是靠他们卑鄙无耻,而西域的失败也是因为一时不查。
看着一个个老家伙在面前信口开河,拓跋南脸上笑意不减,只是眼中的光越来阴沉,直到有一人开口说盛瑄朝的一切本都应该属于西域时,这才不紧不慢地笑出了声。
“按照申屠大人的意思,本世子之所以留在这盛瑄朝,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亲手手刃那乾皇?”
被拓跋南称为申屠大人的中年男子,说得慷慨激昂,一时没有察觉到拓跋南话语中的不快,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是自然,他们盛瑄朝的一切本就该属于我们西域国度,记录我们西域史的史册上写过,早在几百年前,天下大事本就归于西域,只是有贼子叛变,这才将好好的天下进行分裂!”
在他开口后,周围却无一人应答,看他的眼神中也带上怜悯和恐惧。
“原来是这样啊。”拓跋南轻笑一声,看着申屠大人的眼神越发和煦,心中却是止不住的冷笑。
痴人说梦,这些人到底眼盲成什么地步,连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
西域史书上的确记载着,早些年西域国度与其他国度交战的历史,不过那些历史史册记录的语焉不详,就连笔迹也非常新,明显是这几年才重新书写上去的。
几卷被篡改过的史册,竟然被这些老家伙视若珍宝,口出狂言到这种地步。
哪怕他也有心吞并盛瑄朝,也清楚以现在两国的实力,等同于螳臂挡车自不量力。
申屠大人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一些他自以为的言论,丝毫没有察觉到拓跋南眼中一闪即过的杀意。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拓跋南已经出现在他面前,对方身上强大的气势,压得他忍不住后退一步,直至众人为他让出一条通道。
“原来申屠大人这么看得起在下?”
拓跋南一字一句,说的异常轻柔,“本世子一人留在这京城当中,本以为是卧薪尝胆,没想到申屠大人竟然交给本世子如此宏大的任务。还是说。”
拓跋南俯下身,看着不知何时已经跌坐在地上的申屠大人,嘴角扯出一抹近似妖异的笑。
“申屠大人忽略了那乾皇身边,数以万计的侍卫,以及宁墨辰了吗?”
在听到宁墨辰的名字时,拓跋南清楚地看见对面申屠大人眼中闪过一丝畏惧,心中冷意更甚。
等他再度转身,拼图大人瞪着双眼,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下子就被抹了脖子,软弱无力的躺在地板上,头一歪,没了生息。
拓跋南毫不犹豫的动作,让周围所有使臣安安静静,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嚣张。
收回手,拓跋南擦着手中薄如柳叶般的小刀,说话的语气是止不住的好心情。
“本世子要做什么事,你们任何人无权插手,若是有意见的,大可以顶替本世子留在这京城,或者与本世子作伴。”
拓跋南倏地回头,尽情展示手中刚沾过血的小刀,嘴边笑的轻快,却让在场无一人再敢发言。
一群愚昧。
再度嗤笑一声,拓跋南转过身,看着远处蔚然挺立的皇宫,嘴角的笑渐渐淡去。
幽玄门门口,看着幽玄门弟子将所有老百姓进入送走,南宫雪才转身,身旁的宁墨辰自然跟上。
路过南宫雪身边的幽玄门弟子,无一例外对她恭敬问候,对此南宫雪也只是微微含首,带着宁墨辰走过长长的回廊。
过了片刻,南宫雪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来的倒是快,我还以为你要再耽误些日子才能赶到。”
毕竟幽玄门和辰王府之间的距离不短,说到辰王府,南宫雪忽然想起宁墨辰已经回来这么久,乾皇一直没有将他的府邸正式更名,宁墨辰也再没有提过更换府邸的事。
就好像他们双方都知道,就算这牌子被挂上,也会再摘下来,这府邸换了地址,也会再度迁回来一样。
“爱妃有难,我自然要第一时间赶到。”宁墨辰笑意盈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偏袒。
巧言令色。
南宫雪心里嘟囔了一句,将他带到幽玄门自己的房间。
这还是宁墨辰第一次来到南宫雪的住处,刚一进门,眼前豁然开朗。
和辰王府中南宫雪的院落不同,幽玄门显然更加偏爱南宫雪,光是一间卧房,就足有半个院子那么大。
室内甚至还放着小巧的假山,下面是一汪清泉,宁墨辰靠近,还能瞧见有几条锦鲤欢快游动。
南宫雪正在梳妆台前忙着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透过镜子瞧见宁墨辰的动作,忽然开口:“在今天一事后,那位拓跋世子应该不会再跑到这胡闹,不过这西域来的使团内,最近可不安静,你应该也得到消息了吧?”
“不知爱妃说的是哪件事。”宁墨辰扬了语调,这段时日里,西域的那些使团们闹出的动静,可不止一件两件。
南宫雪语气从容,像是完全不将宁墨辰的反应放在心上。
“自然是拿着礼物到处登门拜访朝中大臣,不过都吃了闭门羹,再要么乔装成盛瑄朝子民,到处寻欢作乐,名义上是游玩,实际上一直打探盛宣朝的消息。”
南宫雪说着都差点笑出了声,说起来,这些使臣还真是够敬业的,人在他国国度,还不抓紧一切机会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