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言一路走,一路嚷。燕王府也有下人出来拦,但也只是虚张声势,谁也不敢真和藩王世子动手,只能在边上劝劝:“容奴才去通报,通报!”
可遇上了萧景言这个不讲理的,一巴掌就甩了过去:“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本世子?本世子和你们世子乃是堂兄弟,向来交情匪浅,登门拜访还需要你们通报?哪一次不是直接就进来了?”
面对萧景言这个混世魔王,这些下人们也是苦啊。不论是京都还是在藩地,萧景言确实经常登门,可每次都是被萧景聪算计之后,怒气冲冲地来找萧景聪算账。萧景聪脑子好,但是体弱多病,身手差,每次两个世子一对面,就是一场鸡飞狗跳。
“何人如此吵闹?”萧景聪穿着一身月白色常服,笑容和善地从内宅走出。
看到萧景言,正想说话,可等眼角余光扫到萧景辰时候,笑容顿时散尽。
“你,你怎把他带来了?你难道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身份,根本沾不得!”
萧景言心说:我要不知道厉害关系,能把人往你这里带吗?
他哈哈一笑,开始睁眼说瞎话:“景辰往日与你就格外亲厚,此番见你来京都,总盼着想叙叙旧。今日特意来拜访,一不小心呢就走错了路,到了我们王府门口,本世子被你们的兄弟情谊感动万分,便亲自带人来你府上。”
萧景辰暗暗发笑:这个萧景言扯起谎话来,倒也是颇有一套的。
萧景聪闻言当真是气得恨不得打他几个耳光:“本世子何时与这萧景辰格外亲厚了?你休要胡说!”
萧景言道:“哎哎哎,可非胡说,你且问问他看看,是不是他自己要来拜访你的?”
萧景聪咬牙切齿地道:“他拜访不拜访与你何干?你为何要多管闲事?”
要不是萧景言多管闲事,萧景辰即便登门了,萧景聪也可以别而不见。
萧景聪到底比萧景言聪明些,很快就反应过来:“等等,你方才说他走错路到了你府上的?也就是说,他是先去找你的?”
萧景言把萧景辰这个烫手山芋弄到了燕王府,目的达到,便想溜之大吉:“你们二位慢慢叙旧,本世子府里还有要事,就先走了!”
萧景聪忙将厅门一挡:“你这就想走了?可没那么容易,来人,关门!”
燕王府的人虽然不敢和齐王来硬的,但是关门的速度倒是很快。
萧景言一愣:“你这是何意?”
萧景聪一掀袍摆,在椅子上稳稳地坐好:“何意?自然与你带他来此的用意一样,既然都无法避嫌索性就不避了——来人啊,去鲁王府告诉鲁王世子,就说本世子新得了一副古画,乃是如山君的手笔,请他来鉴赏。另外,再去安王府,告诉安王世子,本世子今日作宴,准备了不少好吃的,问他要不要来,要来从速。”
说完,他抬眸看向萧景辰:“你既然找上我和萧景言,想来也要找那两位位吧?索性帮你把他们都喊来了,如何?”
萧景辰击掌赞道:“不错不错!每个人的弱点都掐得死死的,知道鲁王世子好书画,安王世子爱美食,简单两句话,便能将他们都请来。不愧是以才智著称的燕王世子。”
萧景聪道:“打住打住!休要给本世子戴高帽子,本世子可不是愚蠢的,被人三言两语就给蒙蔽了心智。”
萧景言听出了话音,嚷道:“你说谁是愚蠢的?谁蒙蔽了心智?”
萧景聪斜了他一眼:“谁接话,自然就是谁咯。”
萧景言恼了,撸起袖子就要上手。
萧景聪冷笑:“你觉得在本世子的地盘上你讨得了好处吗?”
说话间,他的身后闪出来了十几个身形魁梧的壮汉,看架势都是练家子。而门外还有不少燕王府的侍卫,也在蓄势待发。
而萧景言出来的匆忙,根本没带多少人手。至于萧景辰嘛,他身后倒是有不少京都卫,可那些人谁都知道,除了萧景辰遇到危险,他们会出手干预外,绝对不会主动去招惹事非,帮人打架就更不可能。
反正今日总算是坑了萧景聪一把,萧景言心里舒坦也不和他计较太多。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拍着桌子嚷道:“上茶!老子要喝茶!”
不多时,鲁王世子和安王世子果然到了。
鲁王世子萧景错年纪最长,如今已经近四十,和安王世子萧景锐一前一后进来,乍一看颇像一对父子。
这萧景错最最痴迷书画,尤其喜欢收集如山君的遗作。一听萧景聪这里有如山君的大作,立刻赶来。人还未进厅,声音先传来:“景聪你真有如山君的大作,哈哈哈哈哈!快拿出来给为兄瞧瞧!”
到了厅里,先是看到一边喝茶一边嘀咕茶叶太差的萧景言,还笑着问了句:“咦,景言也在?莫非你这大老粗也对如山君的画作感兴趣了?”
目光微移,又看到正冲他点头微笑的萧景辰,笑容立散:“景景景辰……你怎也在此?”
萧景辰微笑道:“我今日一早去拜访大堂兄,却是吃了个闭门羹。大约景聪兄看我不易,这才特意将大堂兄请来。”
萧景错这才反应过来,怒目而视:“萧景聪,原来你竟然诓我?!”
萧景聪摊了摊手,看了眼萧景言,有些无奈地道:“小弟也是被人害了。”
他笑道:“既然大家都聚齐了,反而也好。总比被他私下挨个找上来,更显得交往过密。”
萧景锐倒不像那几个世子一样想要离萧景辰远远的。相反,看到萧景辰,他显得格外开心,还道:“你们几个也是,都是自家兄弟,见一见、聚一聚也是人之常情嘛,干嘛一个个非要弄得如临大敌似的。反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倒是点醒了众人。
萧景聪恍然大悟:“不错!此地无银三百两,反倒更遭人怀疑,不如坦坦荡荡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