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菡眉头微蹙:“案子转到了刑部?”
郑兰香道:“毕竟是国公之女,非同儿戏,陛下亲自指派了刑部审查此案。也亏得你身边是世子保你,否则……”
萧景辰打断了郑兰香的话:“时辰不早了,我们就此告辞。”
苏菡上了马车,萧景辰照例还是驾马。一路无话,直到进了王府,苏菡才追问道:“你是如何保下得我?”
萧景辰笑了笑:“我好歹也是堂堂襄王世子,你又不是被判定的杀人犯,保你又有何难?”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可有吃饭?”
苏菡摇头。
萧景辰忙令厨下煮面,又颇有些恼意地道:“那郑子澄真是可恶,居然连饭食都不给准备!”
苏菡苦笑道:“如今情况不明,即便他们提供,我也不敢吃啊。估计他们也是有此顾虑,所以不敢随意提供食物。”
面食最大的好处就是方便快速,不小一刻钟便做好端来了。一碗热乎乎的鸡汤面下肚,苏菡的整个胃都舒坦不少。
刚刚吃晚饭,柳叶儿和周如虎如一阵风似的来了。
周如虎依旧是那副咋咋呼呼的模样:“师傅你没事吧?真是的,我早说过那郑府的什么赏菊宴,根本就是不怀好意,去不得去不得!偏偏你非要去!”
柳叶儿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出了,得先想法子解决才是。”
他们夫妻虽然一天都在府内用功读书,但是消息也不免传来。周如虎着急苏菡,第一时间就去侍郎府,托他舅舅帮忙打听消息。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此案惊动了隆安帝,亲自下旨转交刑部彻查。苏菡作为徐珞死前最后接触过的人,嫌疑自然很大。哪怕自证给徐珞吃的药无毒,也不足以打消她的嫌疑。
徐国公更是亲自求到隆安帝跟前,要求从严彻查。
隆安帝本已准备将苏菡关到刑部大牢等待讯问,是萧景辰第一时间站出来,以自己襄王世子的身份替她做保。
隆安帝思量再三,最后同意将苏菡暂时软禁于襄王府,由襄王世子亲自看管。并且随时需要配合刑部的调查。
说到这里,周如虎都忍不住给萧景辰竖了个大拇指:“老表,你真是够爷们!我可听说了,徐国公为此还和你大吵了一架,说你偏帮外人。你为了我师傅,连亲舅舅都能顶,够牛,够爷们!佩服!佩服!”
苏菡本就奇怪自己怎么那么容易就全身而退,此刻听了周如虎的话,方才知道背后之事。
原来在自己被软禁在郑府的一天时间内,萧景辰为她奔前走后,甚至不惜和徐国公闹翻。
“徐国公是你亲舅舅,且又是你们襄王府政治上的有利支撑,你怎可和他闹翻?我本就是清白的,去刑部又有何惧?留在襄王府,也不过就是环境好一些而已。你明日……不,你连夜就进宫去,和陛下说明情况,让刑部将我收押。万万不可因我而和徐国公生了嫌隙!”
苏菡对政治不算特别了解,却也知道徐国公对襄王府而言意味着什么。
襄王府之所以能的陛下眼里有如此重要的地位,除了襄王萧光裕手下兵强马壮之外,还因为有徐国公在朝堂上的绝对支持。
若是和徐国公闹翻,那对襄王府而言,无异于自断一臂,损失不可估量。
周如虎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听到苏菡说要去刑部大牢,忙道:“师傅,你怎么能去刑部大牢呢?那刑部大牢里阴森可怖,男人进去都要掉层皮,可况你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家。”
苏菡道:“没那么夸张,不过就是黑了点,算不得什么。我又不是没进过,何妨再去走一遭?”
当年苏家获罪,他们举家都被收押在刑部。苏菡在那阴暗的刑部大牢里整整呆了一个月。
那时她尚且是个未长成的小姑娘都能熬得过来,何况是现在?
“不可!”萧景辰拒绝得很干脆:“我知道你在那里头呆过,正是如此所才更不想你再重新受那样的罪。相信我,我会护你周全。”
“可是……”苏菡还是不放心。自己孤家寡人,怎么样都好说,可是萧景辰以及襄王府牵涉的就太多了,她不能不顾忌。
萧景辰对柳叶儿道:“今日此事也劳你们费心了,但是周如虎的课业不能耽误。”
柳叶儿听出他弦外之音,拽过周如虎道:“走吧,回去继续读书。世子和苏小姐的事情,他们自有分寸,你休要多言。”
周如虎叫嚷道:“什么叫多言?我师傅都要去刑部大牢了,我怎么还有心思读书?”
不过到底还是被柳叶儿死拖活拽地给带走了。
待到他们走后,苏菡问萧景辰:“你有意把他们支开,是有什么不便明言的吗?”
萧景辰道:“你放心,我做事自有分寸,不会不顾及王府。”
苏菡不解:“那你还……”
萧景辰道:“你觉得今日的事情,针对的是谁?”
苏菡道:“我开始以为是针对我,可是细想之下又觉得我根本不值得对方如此做。”
萧景辰又问:“那你可能猜出此事谁是幕后主使?”
苏菡摇头。她最初想到的是郑子澄,可是郑子澄就算要算计自己,也万没有在自己地盘上拉屎的道理啊。更何况,徐珞是受郑兰香的邀请而来,后又死在郑家。无论郑家是否无辜,都已将徐国公得罪了。
可若不是郑子澄又会是谁?
萧景辰道:“能用这样大的手笔,且不惜害死一名国公之女,肯定不是特意针对你而来。”
若不是针对苏菡,又是针对谁呢?
“难道是……”想到此,苏菡惊讶地捂住了嘴:“是针对襄王府!”
此事,最大的受害着,自然是徐国公无疑。可徐国公是什么人?那是大周朝文官之长,权势滔天。最疼爱的幼女死了,徐国公岂能善罢甘休?此事也势必会闹大,隆安帝一定会亲自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