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还不知道隆安帝为什么会把苏菡升为医正。隆安帝也绝对不会再对其他人说自己被药物所牵制之事。
他在两名小太监的搀扶下,大摇大摆地进了医正厅,然后喊道:“陛下有令,让本官来太医院挑选太医看诊。去,把苏太医叫来,本官要她亲自诊治。”
李英的职务是内廷总管,但是因为他时常被外派去公干,有时也会临时加封个官职。所以他对外的时候,喜欢用本官自称。但是在隆安帝面前则自称是奴才。
往常他来太医院,郑子澄十分给面子,都是亲自迎接,亲自看诊。
时值中午苏菡和萧景辰在太医院里正在用饭,听了底下人的禀报,知道是那个去襄城害死了襄王的李英。
萧景辰筷子一丢,撸着袖子道:“我正准备寻个时机去找他算账,他倒是识相,主动送上门来!”
苏菡忙拽住他,道:“此处乃是太医院,他又是内廷总管,且不说他身边不乏人保护,即便你能随便将其打杀了,那也要陪上自己的命!”
萧景辰寻常也不是那种冲动的人,只是事关父仇,他有些激动:“难道就任其嚣张?他居然还恬不知耻地传你去给他诊治?哼!我即便不好直接将他杀了,打一顿倒是不难做到!”
苏菡道:“对付这种小人,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留人把柄。且看我的吧!”
苏菡不急不慢地和萧景辰吃完了午饭,萧景辰本要和苏菡一道去,但是苏菡怕他在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容易坏事。
萧景辰道了句:“你就如此不信任为夫?我启是不知轻重的人?”
于是苏菡只好道:“你从后门过去,躲在后门看看就好。哎呀,并非不信任你,只是你在场,那李英必然不会放松警惕之心,我的计策也就不太好实施了。”
萧景辰道:“好,我在后头看着。若是他对你不敬,我也好及时出来。”
“不敬倒也不至于。”苏菡笑着看了看身后,那些连自己吃饭都列了一排人的京都卫。
苏菡就这样,带着京都卫到了医正厅。
李英得罪的人多,身边的侍卫从来不少。可他的侍卫就是一些宫里的低等侍卫——高等的一般都出身世家,他也使唤不动。
和苏菡一比,无论人数还是侍卫的等级,都相差甚远。
也是李英自从回到京都后,怕被徐国公府的人找麻烦,除了进宫之外,轻易不出门。这几日又都在家纵情享乐,所以还不知道苏菡随身有那么多京都卫保护的事。
他顿时吃了一惊,暗暗思忖着:陛下这是什么意思?任用此女为御用太医也就罢了,居然还把京都卫派过来寸步不离地护卫?
也是因为看到了京都为在场,李英不敢太过放肆。
他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道:“本官刚才面圣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和额头摔倒了碎瓷器上。陛下体恤下官,让下官到太医院来诊治。下官想着,苏太医乃是太医院头把好手,便厚着脸皮请苏太医帮着诊一诊。”
他话里说的客气,但心里想的是:你是郡主如何?太医院医正又如何?还不是要给我找个太监看病?你的芊芊玉手还不是要搭在我找个污浊男人的腕子上头?”
苏菡看了李英一眼,就本能的感觉到厌恶。他是典型的尖嘴猴腮的面相,打量人时,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一看就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关于这个李英的情况,萧景辰这两日先来无事,早就已经打听得一清二楚。
李英这人很会揣摩隆安帝心思,服侍隆安帝的时候,面面俱到。也很能抓着机会往上爬。很得隆安帝信任。
但是他的人品奇差。贪财好色,逢高踩低。从查到的信息来看,苏菡和萧景辰一致认为,李英是有心理问题的。太监不能人道,可偏偏他做了太监,却不甘心。在宫里时常欺凌宫女,在府里更是养了不少容貌姣好的女人,供其折磨,以满足变/态的心理需求。
而此时看到苏菡的眼神,也不禁慢慢低带了几分别有深长的意味来,伸着手,阴阳怪气地道:“有劳苏太医把脉了。”
苏菡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提笔写了几笔字,甩了过去:“只是一些皮肉伤,抹些止血药即可,用不着把脉。”
李英却不甘心如此简单就被打发了,“不把脉怎知没有其他问题?”
苏菡这才抬眸看他:“难道公公还有其他地方舒服的?”
李英暂无其他的适,但是这个时候就偏要没事找事,“请个平安脉不行吗?”
苏菡便喊了句:“如虎!”
周如虎应声入内:“师傅,有何吩咐?”
苏菡道:“给李公公请各平安脉。”
不等周如虎说话,李英先嚷了起来:“他是什么东西也配给本官看病?苏太医,当真是好大的架子啊,连陛下都金口玉言说了让本官来太医院自己挑个太医看诊,本官挑了你,你难道还想抗旨不尊?”
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啊!就这样,就想给苏菡扣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
苏菡不徐不急,淡淡问道:“陛下可是因为腿上的伤,让你来太医院的?”
李英道:“对啊!”
苏菡笑了笑:“那是了。你的腿伤,我已经给你开了方子,算是医治过了。至于平安脉,那是算是公公额外的要求,与皇令无关。如虎乃是本官的亲传弟子,一般的人想让他把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英被苏菡这一通抢白,气得不行。可他本就是拿着鸡毛当冷箭,理由不足,再说苏菡既有京都卫保护,本身有郡主身份,他不要硬来。
气哼哼地站起来要走,周如虎突然来了句:“师傅真不给他看病了?我瞅着他脸色不太对劲啊,怕是要出问题。”
李英转身,半信半疑地问:“什么意思?”
苏菡解释道:“看你眼底虚浮,面上气血不足。估计这几天,骨头要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