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襄王妃去而复返,还奇怪地道:“人怎么都走光了?”
萧光裕道:“苏姑娘回去了,辰儿还有公务要去忙。”
襄王妃道:“哎呀!那苏姑娘也就罢了,辰儿怎也不等我就走。我还有要事要说呢。”
“何事?”
“是这样的,咱们不是决定要认下永悦了吗?不管我心里喜不喜欢,她名分上总归是我们襄王府的小姐。也该拿到台面上,让襄城的贵族们都知道知道,不如就把她的百日宴给办一办。”
“你不说,我差点就忘了。永悦上玉牒的事,我已经通报上去了。正好借着百日宴会,让底下的人都知道知道。嗯,你这事想得周全!”
襄王妃被赞,心里欢喜不已。连带着对永悦,好像也有了几分好感。心中暗想:“多亏珞儿提醒,若不然我也想不到这个。珞儿虽然有些小毛病,可到底是国公府的小姐,事过就罢,倒也有几分大气。逮到机会,还是得在辰儿面前多替她说说好话,撮合撮合二人。”
和萧光裕说好之后,襄王妃就开始着手安排宴会的各项事宜。该置办什么东西,准备什么物件,请什么人等等,都要亲自过目。
写宾客名单的时候,忽然又想起徐珞和她提过,必要请上苏菡。估计是知道苏家和襄王府的渊源,所以特意提醒吧。遂也将苏菡的名字添了上去。
没过几天,苏菡便收到了襄王府送来的请柬。
从下湾归来后,苏菡就没少接到请柬。大部分的是那些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大夫的夫人们相请。
苏菡基本都回绝了。
但这次情况有不同了,永悦的百日宴会,又是襄王妃亲自邀请。萧景辰也亲自开口,让她那天帮着照顾永悦,怕自己到时候忙于招待宾客无暇旁顾。
“永悦要过百日了,从小婴儿变成大婴儿了呢。”苏菡用手指点了点永悦的小鼻子,永悦便咯咯地笑了起来。肉肉的脸颊上露出了个深深的酒窝,十分可爱。
于是,大半天伏案工作的劳累,在孩子笑得那一刻便都烟消云散了。
苏菡抱着孩子亲了又亲,喜欢得不得了。
这时,管家进来禀报,“世子昨儿吩咐老奴给小姐做几身衣裳,现下东街几家铺子都派人将布料送来。小姐可去选一些自己喜欢的面料。”
昨天苏菡答应赴永悦的百日宴时,萧景辰便顺带提了句,“我瞧你穿来穿去就那两身,女儿家还是得多做几身衣裳才是。”
她现在也有些钱了,只因太忙了没太注意穿着问题而已,倒也不是买不起。
苏菡本以为萧景辰当时就是随口说说,不成想悄不声地就把话给吩咐下去了。而且还手笔很大的,一次就吩咐了十家绸缎铺子来,还留下话,让苏菡至少每家选一身的料子。
既如此,她也不多扭捏。选了料子,做了五身素颜的日常装,五身华贵一些的适合出席宴会的一衣裙。
才定完衣服,苏菡刚刚一杯茶下肚,紧跟着又来了首饰铺的人。据说是世子买的,让送到这里给此间的主人。
送来的统共十五个匣子,各色珠翠、宝石、翎花头面。还有红玉、白玉、青玉、纯金镯子。
看得苏菡眼花缭乱,差点让人以为他把人家的铺子都搬空了。
偏偏萧景辰送了东西,人却不露面,弄得她连推辞都没办法。
王府。
寒冰忍不住问萧景辰:“世子,您费了那么大的劲头给苏姑娘买这买那的,可又为何不去露个头,听个感谢?”
萧景辰道:“以苏姑娘的个性,收几件衣服还成。首饰,她必是不可要的。我若去了,推来推去的,太麻烦。”
那天在茶楼,徐珞第一眼看到苏菡时,便下意识的认为她是萧景辰身边新来的婢女。就是因为苏菡的衣装太简朴。
想苏菡从前也是大家小姐,衣食无忧,根本不知何为简朴。可是近几年的经历,愣是让她从高门贵女,变成了对衣装都不甚在意的女子。想到这些,萧景辰忍不住为她心疼。
苏菡挑了大半天的一副衣服首饰,差点以为自己要变成被包养的金丝雀了呢。
让下人把东西收好,苏菡刚准备吃晚饭,这时管家过来禀报:“小姐,郭府有个丫鬟在门外求见,自称是府里的姨娘遣来的。”
郭府的姨娘只有白姨娘一个,也是和苏菡唯一还算关系不过的郭家人。
她本还想找人打听下白姨娘的近况,不过自回城后事情多,一时也没顾得上。
“叫她进来吧。”
白姨娘向来低调。以前对苏菡的处境多有同情,但是只敢暗暗施恩,不敢叫郭家人知道。有什么麻烦,能自己熬的也从不轻易开口。
如今来见她,且还是趁着天黑上门,定然是遇到了什么事。
白姨娘派来的是她贴身的婢女,叫林嫂。林嫂原是在郭府干粗活的,后来被郭夫人指派去照顾白姨娘。
白姨娘待人和善,林嫂也尽心尽力的十分妥帖。白姨娘怀孕的时候身子时常不舒服,都是林嫂过来找苏菡给白姨娘看诊,因此也都算熟识。
只不过,当时的苏菡和林嫂同为郭府奴仆,而如今却天差地别。可谓此一时彼一时。
林嫂依旧是那个消瘦,脸色带点蜡黄的女人。
而苏菡呢,衣着光线,气色红润,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比之以往更加的明丽动人。
林嫂一看到苏菡,眼眶就红了起来,“苏菡……噢不,苏小姐如今真好,姨娘看了定然也会替你高兴。”
苏菡让林嫂坐了,又唤人给上了茶和点心。林嫂看了眼点心,抿了抿唇,却没有去动。
苏菡主动问道:“白姨娘如今可好?上次郭府天花可波及到你们了?”
林嫂摇了摇头:“姨娘生了二小姐后,便不受夫人待见。老爷又一去不返,就更没人撑腰,连饭食都自己张罗。虽然苦了点,但是也落得清净,和府里人接触得少,便也幸运地躲过了天花。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