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辰斜了寒冰一眼：“我和苏姑娘排第一，你便紧随其后排第二，还有何不满足的？再说，你小子现在可是领了侍卫和奶妈两份工钱！好好带大永悦，将来你成亲有了孩子也更有经验不是？”
寒冰挠着头哈哈地笑着：“世子都未成亲，我怎么好前行一步？不过若是将来能生个像永悦这样漂亮乖巧的女儿就好了。”
说说笑笑间，半天时间很快过去了。
晌午过后，襄王妃便派人来请永悦回去。她虽然不是亲历亲为地带孩子，但如今永悦的一应吃穿用度她都亲自过问。一天里也会去看好几次，询问孩子的吃睡情况，也算是一个合格的祖母。
永悦一出去大半天，虽然萧景辰出门前留了话，襄王妃似乎还有些不太放心。
萧景辰带着永悦刚走没多久，白姨娘带着鹿儿和林嫂来了。
苏菡招待他们坐下，命人上了茶水点心。
不同于昨天的狼狈，今日的白姨娘显然是特别收拾过，衣装整洁，脸上还施了淡淡的脂粉，自入门起便一直含着笑。
苏菡问道：“鹿儿昨儿经了那一场事，没被吓到吧？”
林嫂快人快语地道：“可是被吓得不清，二小姐夜里头都哭醒过好几次，姨娘喂她奶也哄不住，死命的哭，可怜见的！”
“那今日白天可还好？”
“白天倒是都好，肯吃也肯玩。就是睡觉的时候还有些惊。”
“就是昨儿被吓到了，小孩子胆小，那样大的动静也难怪她会害怕。不过白日里能吃能玩，精神头还好，便也无甚大事。不需要额外开药、治疗，多观察即可。”
白姨娘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瞧你，还没说两句话便又摆起了大夫的谱。我今日登门可不为瞧病，乃是专程来谢你。”
苏菡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不说那些见外的话了，都是小事。”
“不行！”白姨娘忽然肃了脸色。她把孩子递给林嫂抱，自己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道：“你以前不是说过要回京都吗？京都什么都贵，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还是要多些银子防身。”
苏菡扫了一眼，只见那银票乃是面值一千的，足有上十张之多，顿时吃了一惊。
“你哪里来这么多钱？”
郭世荣虽然留了几间铺面庄子，但多为房产，郭家的银钱也就几千两，早被郭清儿挥霍得差不多了。
白姨娘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道：“郭世荣夫妇先后故去，郭清儿没人管束，便胡乱挥霍。钱不够了又想卖掉郭家现在居住的宅子，买主都谈好了，只等过户。如今她死了，可买主还在，仍然按照原先谈好的价格，我就把宅子给卖了。今上午才过完了手续。还有些首饰，都是她们母女用过的，我也不想给鹿儿，便干脆都卖了，七七八八凑了一万两银子。你且收着，莫要嫌少。京都物价贵，大宅子买不起，你就去买个三进小院子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
苏菡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就这么盼着我去京都？连我的住宿都给安排好了？”
白姨娘笑笑：“这不得未雨绸缪吗？或者你提前打发了人去买院子，到了京都直接住正好，也免得去那鱼龙混杂的客栈了。毕竟是女儿家，得爱惜名声，将来才好嫁人。”
苏菡简直就是哭笑不得，感觉白姨娘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就好像对鹿儿一样。
“你既有钱便好生留着，莫要随便送人。我去京都自有打算，用不上你的钱。鹿儿还小，往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再说了，我和郭家那一家三口从前有什么过节你也大多知道，叫我用他们的身后财，我难免心中不适。”
白姨娘还欲再说，苏菡便已开始岔开话题：“你卖了宅子准备住哪？”
白姨娘道：“郭家在城外有个庄子，年初才修好，那一家三口都还未住过。我打算带鹿儿和林嫂一道住那里去。那里清静些，适合过平静的日子。庄子上每年的收成不少，城里还有几个铺子放租，我们母女俩只要不胡乱挥霍，往后日子不成问题。”
苏菡点头：“如此也好。庄子里多安排些护卫，这些钱莫要舍不得。好好教导鹿儿，莫要像她姐姐那样……罢了当着鹿儿的便不提他们。”
白姨娘道：“你放心，我定会好好教导鹿儿。”
又聊了一会闲话，白姨娘起身告辞。临走之前，非要把那一万两银子放下，苏菡再三推让，差点让鹿儿以为大人又在吵价，瘪着嘴要哭。
白姨娘道：“休要再在推辞，瞧把孩子都要吓哭了。”
最后，苏菡收了一半的钱，白姨娘才肯作罢。
有白姨娘这样晓事的母亲教导，苏菡相信郭鹿儿必然不会像郭清儿那样跋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苏菡不用照顾永悦，便忙于做医学手札。间中卢大夫上门来过一次，说他有一回去襄城下的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出诊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牛痘。
苏菡闻言很是激动，特意和卢大夫一起去了那个村庄，确认是牛痘无疑，便又和卢大夫 一起研究了种痘之法。通过实验，确实是比直接用天花痘粉副作用更小。
等到一切都确定无误之后，苏菡和卢大夫便将这事报告给了襄王萧光裕，希望能在全国进行推广。
萧光裕则说，等前番为苏菡请功的事情有了回复后在上报朝廷。一方面是因为这事不小，要向全国非一个藩王都决定的。另一方面，他也想为苏菡留一个后招。苏菡也认为如此周全些，便也同意，暂不宣布出去。
刚从襄王府回来，便见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停在别苑门口。
苏菡向来低调，除了和城里的极为大夫有些来往之外，并无其他客人。
正疑惑间，驾车的伙计急忙搬来板凳，又殷勤地挑开了车帘。一个华服金冠的贵公子，踩着小凳子，步履优雅，款款下车。
苏菡一时没认出他来，正想绕过马车进别苑去。
那人却忽然伸出一只胳膊将她拦下，“苏小姐不认识在下了？亏得在下一直对小姐你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