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废了?”虽然萧景错保住了命,让徐瑞有些遗憾,但是右手废了,那对萧景错来说怕是比杀了他都要难受。
萧景错一生钟爱书画,也习得一手的好丹青。只因世子身份太过耀眼,多少掩盖了他书画大家的身份。
徐瑞看向萧景辰:“你怎么一脸不悦的表情?难道还顾念着和他的兄弟情谊?”
他嗤笑一声,道:“虽然你们过去关系不错,可你一旦失势,他又是怎么对你的?连大门都不让你进!”
萧景辰摇了摇头,道:“你是没看见萧景错听闻右手废了之后的表情,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实在是……我倒不是同情,事实上我现在也没有资格同情别人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刚刚当上皇太子,太子之位都没有捂热,甚至连祭天大典都尚未举行,却在一天之内被三次行刺。还有,舅舅遇刺,你还是认为与他有关?”
徐瑞道:“还有什么好怀疑的?那个死掉的刀疤脸刺客就是最好的证据,可惜死无对证,否则我们徐家必要去光明殿上让他偿命!他如今都是皇太子了,最大的利益收获者,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萧景辰蹙眉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那么简单。还有,萧景错刚上位就遇刺,是谁在动他?”
徐瑞道:“还能是谁动他?当然是那些眼红他当了太子的世子们啊!”
萧景辰又问:“皇太子遇刺,上面定然会彻查,接连三波人马,会不会有一波露出马脚,被查出了?”
徐瑞道:“查出来了正好,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去吧。”
萧景辰的眉头皱得更深:“皇帝迟迟不肯立太子,如今突然立了萧景错为太子,我总感觉有些不怀好意。”
徐瑞也反应过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如此说来,萧景错确实像皇帝立的一个靶子,引世子们内讧?”
萧景辰道:“确实如此。表面上看萧景错是最大的获益者,但如今看来,他更像受害者。照此发展下去,他这个太子也当不了太久。”
果然,第二天就传来萧景错以重伤为由,请求辞去太子之位。
他倒是也不傻,一夜时间就想明白了,自己不过是个靶子,再立在这里早晚就是个死。
隆安帝劝阻再三无果,勉强同意。
萧景错卸下了太子之位,回去准备收拾行装返回藩地。而这个时候,隆安帝也查到了行刺的人中有一个乃是齐王世子亲卫。
齐王世子大喊冤枉,甚至为表清白,在皇宫门外长跪不起。并且声称那名亲卫乃是魏王当年送给齐王的一批侍卫之一。
魏王世子乃是这几日才到京都的,还没在隆安帝跟前刷到什么好感,就发现太子之位落到了鲁王世子头上。
如今又牵扯到行刺太子的事件中,他紧跟着跪到了皇宫外大呼冤枉,说当年魏王确实送过一批武士给齐王,但是转眼间都过去了十多年了,那批武士早和他们魏王府没有关系了。
两个世子甚至为此在宫门外吵了起来,吵到后来还动手打起了架。
最后隆安帝一道圣旨出来,一人赏了一顿板子打发回去藩地去了。
如此一来,那太子之位再度悬空。可经过一轮立了又废,隆安帝对群臣们多少算是有个交代了,群臣们也不好再咄咄相逼。
除此之外,魏王世子、齐王世子,双双退出了京都。可谓是跌宕起伏。
而徐国公府,依旧以重病为由大门紧闭。
这天,隆安帝以探病为由,亲自登门。
国公府可以谢绝所有的访客,唯独隆安帝登门,再不能大门紧闭。
“国公乃是我大周的栋梁之臣,为大周鞠躬尽瘁。如今身受重伤,朕实在痛心不已。怎奈国事繁忙,今日方才能抽身得空,探望国公。国公如何了?”
徐瑞陪在旁边,恭恭敬敬地道:“谢陛下关心。父亲如今伤势反复,时好时坏,多亏了苏太医,如今依然有些不太稳定。”
到了徐国公居住的院子门外,苏菡恰好从里面出来。看到隆安帝时候,还吃了一惊,急忙跪下行礼。
隆安帝道:“嘉禾,你辛苦了,快快起来吧。”
说罢正准备抬步入内,苏菡忙道:“陛下请留步!”
隆安帝挑了挑眉头:“嘉禾还有何事?”
苏菡道:“回禀陛下,徐国公病情还有些反复,并不十分稳定。尤其是伤口很深,做过手术之后最怕的就是伤口发炎。所以他的居住我们是做了消毒,且不许任何人出入,免得人身上的病菌传播,引起伤口感染……”
不等她说完,小全子尖着嗓子道:“陛下乃是真龙天子,怎么会有什么病传播?”
苏菡斜眼淡淡地看了眼小全子,道:“但凡是个人,身上都会携带细菌,肉眼看不见,但是在显微镜下能看见,陛下若是不信,臣可以拿出显微镜让陛下看看。”
隆安帝知道苏菡有个神奇的显微镜,当初她就是凭借着这个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显微镜查出徐珞的死因,从而找出凶手。
“这些细菌日常是无害的,也不会引起什么问题。可对于重症中且刚刚手术后不久的病入来说却是致命的。”苏菡说完后,定定的看向隆安帝:“陛下,徐国公乃是国之栋梁,被歹人行刺乃至重伤。如今凶手尚未捉到,若是再因为伤口感染都丧命,岂非也是我们大周朝的损失?”
隆安帝没有出声,沉默地看向苏菡,好像是在思索她的话。
旁边徐瑞也忙帮腔:“陛下,我父亲此番伤的很严重。若非苏太医几番抢救,人早就没了。即便如今,我们这些家属都没能进去看一眼,就怕伤口感染了。”
他们二人一唱一和地说着,言下之意很明显。要是因为陛下您执意去看,让徐国公的伤势有变,那后果肯定得由你这个皇帝来背。
隆安帝显然是不会背这个锅。他今日特意登门,为得就是来确定徐国公到底死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