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的眼圈瞬间红了起来,许染不忍心再看,只走到ICU前透过窗口往里看。
昔日风光无限阳光帅气的温暖男孩,此时正带着呼吸面罩浑身插满管子的躺在那里。
这样的场面对许染来说已经不陌生了,却让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跟沈星辰联系在一起。
脑海中似是电影一般上演着曾经的一幕一幕。
雨夜中的陪伴,哭泣中心疼的眼神,任何事都有他做后盾的安心,他作为支柱的拥抱,黑暗中的温暖,甚至是为她不平时的暴躁,都在循环上演。
许染紧紧的咬着下唇,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肩膀被温暖的温度覆盖,许由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别担心,我刚才问过医生了,因为送来的及时,短期内不会有生命危险。”
许染马上听出了话中的重点,“短期内?”
许由沉重的点了点头,道:“只是他的心脏病时间太久,已经不能负荷了,所以要尽快找到配型做手术才有一线希望。”
许染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马上稳住身形,哑声道:“完美的配型,哪有那么简单呢……”
许由第一次露出玩世不恭之外的严肃表情,皱眉道:“你别着急,星辰人那么好,老天一定不会这么早就收回他的生命的,我们这些朋友也会努力为他寻找配型的。”
许染沉浸在极度的伤痛中,并没发现许由话中的漏洞。
她深深的闭上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灾星一样。
至亲弟弟因为她的关联被判入狱,做了那么多年牢,本以为出狱后一切柳暗花明,怎料竟得了绝症。
而自己最重要的朋友,也在靠近她后住进了ICU。
到底是她是天煞孤星还是命运的捉弄?
是不是只要大家都远离她,才能平安一生呢?
许染内疚的情绪无法抑制的升腾起来,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中直冲大脑。
她再也克制不住泪水的奔流,崩溃般的哭出了声了。
许由惊诧于她情绪突然的失控,随即很快心疼的扶住她,一遍遍劝道:“别这么伤心,星辰会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许染却不肯听他说什么,拼命的摇着头,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好像不这样她就找不到支撑下去的勇气一样。
经纪人也从旁看的难过不已,一时间整个病房门口都笼罩了悲伤。
许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沈星辰,红着眼眶的继续劝许染,“星辰若是看到你这么伤心,也会难过的。何况你还有许策要照顾,若是你倒了,他该指望谁呢?”
这句话就像一针强心剂一样瞬间让许染止了哭声。
她抽噎的擦着眼泪,呢喃道:“对,我不能倒,以后我不仅要照顾许策,还要陪伴沈星辰,我不能哭,我不能脆弱。”
许染类似给自己洗脑般的呓语,让许由的心脏没由来的狠狠一揪,情不自禁的叹息一声,将她揽进怀里,轻柔的拍着她的背。
“你坚强的让人心疼。”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许染稳定了一下情绪,从许由怀里挣脱出来,见到是一对气质出众的老年夫妻。
他们在先是看了许染一眼,脚步顿了顿,随即错开目光直接扑倒ICU的玻璃窗前。
女人一边拍着窗一边哭道:“星辰,星辰,你看看妈妈啊。”
旁边两鬓斑白的男人搂着妻子的肩膀劝道:“你冷静点,星辰会没事的。”
许染这才知道这两位是沈星辰的父母,从他们刚刚那一眼,她也知道对方也看出了自己是谁。
沈星辰的父母来了,许染和许由自然不方便久留,跟经纪人说了一声,便先回了许策的病房。
许策已经换好了病人服由护士推走,做着身体各项检查,一时不在病房内。
许染进去后,一下便跌坐在沙发上,像失去灵魂的木偶,直愣愣的不说话。
许由担心的晃了晃她的肩膀道:“许染,你还好吗?”
许染木讷的眼睛如生锈的齿轮一般慢慢看向他,聚焦,最后深深的闭上了眼睛,潸然泪下。
比起在icu外,她现在的哭泣已经明显正常了很多,许由除了心疼,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半晌,许染哽咽着道:“是不是与我交好的人,都会被厄运缠住,弟弟是这样,沈星辰也是这样……”
“不,怎么会呢。”许由急忙说,“你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他们身体出了状况,谁都不想的。如果真是你的原因,怎么你从前相处的人就没事?”
许染不知想起了谁,随即颓唐一笑:“因为他也从未在乎过我啊,怎么会交厄运呢。”
她忽然看向许由,认真的道:“你离我远些吧,我就是个扫把星,我不想连你都被我传染的厄运缠身。”
许由皱着眉,严肃的斥道:“说什么鬼话!我刚才的话都白说了吗?你什么时候信这些了?!”
许染难过的摇了摇头,似是认命一般道:“由不得我不信……”
许由按着她的双肩打断她:“许染,你醒醒!这是意外,意外知道吗?!要真那么灵验,我许由愿意尝试尝试,看看是不是真能让我出事!”
“不行!”许染高声道:“你不能再出事了许由,”她忽然悲伤的道:“你不能出事,在我引你为知己之后……”
许由只觉得心脏被莫名的抓了一下,痛的他不知怎么才好,只能郑重的道:“好,我不会出事,我答应你。”
许染这才安心下来,疲惫的闭上眼睛。
半晌,许策被推了回来。
他见气氛不对,便担心的道:“星辰怎么了,很严重?”
他虽然知道沈星辰进了医院,却不知道病情如何,回了医院便被许策先安排去体检,直到此时才发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许染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许策,倒是许由替她拿了主意,若无其事的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演出太多一时累倒了,修养几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