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像口水吐她一脸,黄欣不高兴,说话也开始尖酸起来,“丽姐,有些事,怨天怨地都不如怨自己,这些年,宇哥不是没给你机会,但你抓不住啊!”
我笑了,“你倒是抓得住,但就不知道这机会是李宇给的,还是其它什么人。毕竟像你这么单纯的女大学生,心眼太实,能不能分得清孩子他爹还不一定!”
“丽姐,你什么意思?” 黄欣脸色一阵一阵地变。
其实之前我也有怀疑,虽然李宇患死精症,但万分之一的机会,这种事也不是没可能。
但此刻我稍微试探,黄欣就露出马脚了。
这越发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意有所指地说,“总之我不会做出让步!而你,只要答应我的要求,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我说了,我要的是钱!但如果我得不到,黄欣,你也休想得到!”
我看见黄欣落在沙发上的双手,死死地握成拳头。
? ? ?我说,“去吧,李宇那边还等着你回话!”
黄欣离开了,我知道此刻的她,内心翻江倒海。
孩子不是李宇的,那么她是单纯地想找个接盘侠?还是与人合谋李宇的钱财?
但不论如何,前提都是她必须满足我。
不到一周,李宇同意我提出的条件。
除了工厂,其余财产全归我!
我和他来到民政局,按规定,我们还有冷静期一个月。
这期间我也没动作,我留在医院照顾爸爸,并和妈妈商量,之后给爸爸找间疗养院。
? ? ?毕竟爸爸这种情况,妈妈又上了年纪,不可能把他留在家里让妈妈伺候,把护工请来家里也不太好,不如送疗养院,半医半护,这才是最佳方案。
我看着躺在床上意识不清的爸爸,身体里的血像在翻滚。
我绝不便宜李宇和黄欣那对狗男女。
冷静期一结束,我跟李宇正式领了离婚证。
然而就在李宇和黄欣欢欢喜喜地挑选婚宴场地的时候,学校对黄欣做出开除学籍的处理决定。
原因是我找到学校领导,说女大学生黄欣不知廉耻,不知感恩,插足我这个资助人的婚姻,并且与我老公珠胎暗结。
黄欣目前正读大四最后一期,学生一般在这阶段都在外实习,学校在这期间的政策也放得很宽,毕竟学生已经是半个社会人士,只要不出格,学校都不管。
但我不依不饶,扬言学校不给公正处理我就发布到网络上。
黄欣私德确实为人不齿,加上我是资助人这一层关系,她这个白眼狼的行为就更加令人愤恨,学校生怕这件事在社会上渲染开,到时给学校造成恶劣影响,于是给了我满意的回复。
这意味着黄欣四年来的大学,白上了,文凭都没有一个!
黄欣和李宇怒气冲冲找上门,这一次我看她是真的气哭了。
“丽姐,你这么做是不是也太不厚道了?四年啊,你知道这四年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宇哥都给了你补偿,你要的,我们统统都给了你,你为什么还不满足?还要毁了我才甘心!”
说实话,当初资助这个女孩,我是真心的,但现在我毁掉她,也是真心,不带一丝犹豫。
我说,“我现在得的,那是李宇欠我的,是我跟他之间的帐。而你能完成大学梦,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全靠我!
我现在只是把对你的资助,全部拿回来,我不资助你这匹白眼狼,我要我们的关系回到原点,这哪里做错了?”
黄欣一下子无话可说,李宇可不忍心他的宝贝受欺负,跳出来挥着拳头想要揍我。
“乔丽,你可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这些年资助小欣的钱,这里面有我一份,你就这么单方面抹杀了小欣大学四年来的努力,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斜眼看他,点头,“行,你可以发贴到网上问问,这些年的资助费,我要不要退你一半?或者到学校问问,能不能给黄欣一半的毕业证!”
“你简直就是个泼妇!”
李宇气得大骂。
黄欣可能是受了刺激,情绪波动过大,只见她抚住肚皮,五官扭曲,看起来很痛苦。
李宇盼了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当爹,眼见黄欣情况不妙,他也不好留下来跟我纠缠,抱起黄欣就大步离去。
看他紧张的那股劲,我心头一阵痛快。
因为现在的他有多在意,后面的他就会摔得有多痛。
或许因为黄欣受不得刺激,而且事情已成定局,之后的一段日子,两人没再来找我麻烦。
而我也把手上的车子,两套住房,兑现成现金,之后全部给了妈妈。
爸爸的后续治疗,每月小一万,有了这些钱,妈妈压力至少不会那么大。
但尽管财产都归我,爸爸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知道妈妈不甘心,但她不想我走极端,都在努力地忍住没表现出来。
而我为了不让妈妈担心,也没告诉她我接下来的计划。
一个月后,我向有关部门举报李宇工厂生产的其中一样产品没经营许可证,属于三无产品。
接到我的举报后,相关部门立即到李宇工厂突击检查。
罪证面前,李宇只能选择逃逸,工厂被查封。
一天半夜,我接到李宇电话。
电话里他可怜兮兮地说,“小丽,我现在走投无路,能不能看到夫妻一场的份上,借我点钱?”
我假装不知他发生了什么,忙问,“别急,你慢点说,你怎么了?”
“妈的,也不知道哪个狗娘养的去举报我生产三无产品,这下我的工厂被查封,而我如果被逮回去,也要坐好几年的牢。
小丽,如今我只能求你,求你行行好,借我一点钱出去避避风头,等风声没那么紧了,我再回来。”
我问,“你走了,黄欣怎么办?你们的孩子又怎么办?”
“之前我留给她和孩子的,我想也够她过一阵子了,现在关键是我得脱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都这么难了,想的第一件事不是从黄欣那里拿钱救急,而是找我拿钱。
这人啊,还真是不能比,越比心里越不痛快,越不痛快,就越想弄出点什么才好痛快些。
我说,“李宇,因为我们离婚了,所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小丽,我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到底有什么,快告诉我。”
他很心急的样子。
我在心底冷冷一笑,这才说,“那天我在外面,看到黄欣跟一个男生卿卿我我的,很像热恋中的情侣。”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后,我又说,“还有件事,这些年,我们没有孩子,不是我不能怀,是你不能生。”
“骗人,乔丽,你是骗我的,这不可能,我明明跟黄欣都有孩子,我怎么不能生?”
他情绪激动,我心情越发地好,我说,“你还记得前些年,我们去逛街,我缠着你开钟点房么?因为你不肯上医院,我只好想法子,让姨妈在外面候着,请她帮我们做的检查,而且做了好几次。
当你提出离婚,说黄欣有了的时候,我也有一丝怀疑,难道真的那种万分之一的机会都被你碰上?
可是那天,我看到黄欣跟那个男生,我不得不多想。”
电话那边一直沉默,我知道此刻的李宇,心情复杂得很。
我过了好半天,才又说,“李宇,你最好还是回去问问黄欣吧,如果孩子是你的,倒也罢了,若不是你的,之前你给她的,也够你撑一阵子。”
随后,我把这些年他的检查报告发到他手机里。
这夜我睡得特别好。
隔天我下班,没想到李宇跟黄欣竟然到我楼下堵我。
明明不过一个月,可再见他们,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尤其是李宇,如今的他胡子拉渣,发梢又长,还带了个鸭舌帽,行踪鬼鬼祟祟的,还四下张望,生怕被人发现。
我缓了缓神,说,“李宇,你怎么还不躲起来?你不是说警察正到处找你吗?”
他说,“小丽,昨晚你跟我说的话,我找小欣对质过了,她向我保证,孩子是我的,她没有对不起我。”
这话倒是整得我不会了!
我看看他,再看旁边的黄欣,问,“所以你们现在来找我,什么意思?”
李宇突然抓住我的手,急切地说,“我把小欣找来了,就是要弄个清楚,电话里你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鬼知道那个人是谁?
在电话里,我不过随口一编,目的就是给黄欣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明不正言不顺的理由罢了。
黄欣也说,“丽姐,我对宇哥那是真心实意,你可不能冤枉我!”
我敢确定,黄欣的孩子绝对不是李宇的,但这会儿孩子没落地,谁的话都不作数!
我看得出来,李宇的心是向着黄欣的,我也懒得过问,便说,“李宇,?我跟你已经离婚,不管孩子是不是你的,都是你跟她之间的问题,你们爱咋咋地,我不参合。”
说着我要走,李宇不允许,非要我把话说清楚。
我一下就懂了,李宇是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作怪,他必须要我承认孩子是他的,他是能生的!
可他越这样,越激起我的逆反心理。
这一刻,我想到七年来由于我“不能生”而背负的沉重枷锁,我想到瘫痪的爸爸,想到全心全意爱着的丈夫跟我好意资助的女大学生苟合……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大声说,“李宇,?你给我听清楚,我生不出孩子,那是你的问题,报告你看得清清楚楚,不是我做假。你要实在不信,大可以再去医院做鉴定!”
之后我看向黄欣,话却是对李宇说,“李宇,承认吧,其实你是信我的,只是不肯接受现实罢了。”
“不是的,宇哥,她胡说!她是见不得你跟我好,她在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
不得不说黄欣是演员的料,她的泪即刻就飙出来,还冲上来拽着李宇的手,情真意切的样子令我都快看得动容了。
我冷哼一声,“李宇,?你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她有问题,为什么会怂恿你在离婚时,全盘接受我提出的条件?
因为当初她来找我,我拿孩子做文章,如果她不帮我,那么我就把你不能生的事说出来,到时她和孩子讨不着半点好,这下你明白了吧!”
“宇哥……你别信她……啊……”
黄欣还想狡辩,但李宇显然不信了,只见他猛地一踹。
黄欣惨叫一声,人跟着就坐到地上。
我一下子也被李宇的粗暴吓到,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对着黄欣的肚皮又几记猛踹。
黄欣的惨叫声陆续把人吸引过来,李气出了气,又见事态不妙,撕腿就跑。
我见鲜血浸湿了黄欣的裤子,赶紧打120.
不多会儿救护车把黄欣拉走,而我见她奄奄一息的模样,实在心软,跟着去了医院。
黄欣的孩子没保住,等她醒来后,看见我,一个劲地哭。
原来她大学里有个恋人,可在黄欣怀上孩子后,那男孩太年青,生怕担责,加上又是实习期,男孩说去外地实习,结果一去毫无音讯。
黄欣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在这个时候她才深深明白,找男人是找靠山,而那个时候的李宇,是个不错的对象,没想到一步错,步步错。
说起来黄欣的家世也确实可怜,再看她落到今天这步,我好像也不是那么恨她了。
我替她办理住院,再留在医院照顾,黄欣一直说对不起我,请我原谅。
我觉得这就像一场闹剧,而我不想再提。
后来她出院,我们也没再联系。
我以为我们之间不会再见,可没想到一个月后,她又找上我,“丽姐,宇哥出了车祸,医生说他可能挺不过去了,他想见你最后一面……”
我震惊住了。
虽然我恨李宇,但曾经还是真心爱过。
我跟黄欣坐上她叫来的滴滴车,可刚上去,黄欣猛用帕子掩住我的鼻子,我挣扎,结果意识越来越不清,最后坠入沉沉的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
昏暗潮湿的屋子,一盏桔色小灯,鼻尖充斥着霉臭味儿,我被反手绑在椅子上。
眼前站着三个人,李宇,黄欣,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和黄欣差不多年纪。
一看就是要收拾我!
我努力地镇定下来,问,“李宇,你们什么意思?”
黄欣急不可待地说,“什么意思?呵……丽姐,我们的意思,是要把你吃下去的,统统吐出来!”
我盯着她,只见黄欣勾了勾嘴,凤眼翘起,万种风情地看李宇。
“宇哥,你工厂被举报,就是这个女人搞的!是她害你身败名裂,四处逃逸,她这么对你,你可不以放过她!”
李宇咬着牙,此刻的他像一匹想要把我撕碎的兽,就算隔了好几米远,我也完全能感受到他对我的恨意。
为了自保,我赶紧说,“李宇,不就是钱么?你说出来,我不会不给你,可你现在跟他们一起联手,你图的是什么?”
这时旁边的男人开口了,“宇哥被你这样搞,身份信息都上了公安局的通缉名单,他若没个帮手,还怎么找你这个娘们讨回公道!”
我懂了,对现在的李宇来说,一切电子设备都会成为捉拿他的线索,所以对他来说最安全是的现金。而且要把我骗到,没有黄欣帮忙可不行。
李宇说,“乔丽,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车子,房子你都全部脱手,现在我要你把现金统统拿出来。”
我同他周旋,“钱我已经转到我妈户头上,而且你们要现金,这不是一时半刻能弄到的。”
李宇说,“你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编个由头,要她明天一大早把钱转给你。”
李宇现在是在刀刃上舔血的人,我可不敢招惹,我忙说,“行,我一切按你说的办!”
我给妈妈打电话,说要急用,妈妈问我是不是出事,在他们的监督下,我也不敢多说,只说看中一套大洋房,现在出手特别好。
我这人向来稳重,一下子要这么多钱,还是投资房产,我也不知道妈妈能不能听出其中玄机。
次日,妈妈果然把钱打过来,期间又给我打了多次电话,都被我搪塞过去。
到了深夜,李宇跟男人陪我到附近的提款机取钱。
由于有取款限额,这夜我们跑了周围的十几家,提出几十万。
李宇说,“反正老子有的是时间,就这样慢慢耗,等哪天钱弄完了,再放你走!”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分配的,但我卡里四百来万,按这个速度,一周时间差不多就能取完。
而到时李宇真会放我走?或者有其它打算?我想想都后背发凉。
这些天里,他们也算没虐待我,上午黄欣就像家庭主妇,外出购物买菜,回来大家坐到一起吃饭。
下午的时候他们轮流盯着我,没收我手机,生怕我跑掉或者跟外界联系。
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妈妈。
终于,在第四天夜里,当我们取完钱走出来时,暗夜里冲出几名男人,他们训练有素地把李宇和另一名男人按到地上。
随后问我,“你是乔丽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随后我的双腿也不听使的发软,若不是一男子扶住我,我早就跌坐在地上。
知女莫如母!
我的妈妈,从我急着要钱的举动里察觉出不对劲,次日她去我公司,得到的回复是我请病假一周。
她立刻嗅到危险的讯息。
随后她报了警,警察因为找不出我们藏身的之地,只能把取款网点做为案件突破口。
在查到我的户头都在深夜有动作时,便衣警察埋伏在周边,终于成功将我解救出来。
在警察局,我看见妈妈,我们抱头痛哭。
事后警方帮我追回了钱财,李宇,黄欣等人也将接受法律的严惩。
婆婆上门,哭着跪下求我,如果我帮李宇说两句好话,量刑上会对他的倾斜。
但我拒绝了!
婆婆跟疯了似的打我,骂我害人精,毒妇,我没还手,之后报警,有监控作证,我不松口,婆婆行政拘留七日。
法院宣判那天,我没有出席。
我只是和妈妈一起,在疗养院陪我的爸爸做康复。
医生说,我爸爸术后恢复情况十分良好,虽然还是不能说话,但现在的他能独自进食,也能试着坐起来了。
只要坚持治疗并训练下去,爸爸再站起来也不是没可能!
我看着蓝天白云,看着坐在轮椅旁,陪伴着爸爸的妈妈,看着他们的笑脸,恍若之间,觉得之前经历的,像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