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营业就是不营业的,你还是赶紧走吧,哪凉快哪待着去。”段史一看到眼前男人比他帅的那一张脸就受不了。
“别啊,我想跟哥哥聊一聊天!”沈筠扒拉开段史,看着眼前的任夜天含情脉脉道。
“喂,你有没有底线啊!”被扒拉开的段史在一旁闷闷不乐道。
这丫头第一天见他的时候怎么没这样呢!
“段史哥哥,你还是赶紧帮着找一下线索吧,我来跟他套套话,说不定也能找出来一些蛛丝马迹,你说对不对。”沈筠忽悠着段史道。
段史狐疑的看了她两眼,又抬头看了两眼那小子,最后警告道:“我告诉你,你可得有点分寸,你可是一个女孩!”
“知道啦,知道啦。”沈筠敷衍道。
把段史忽悠走之后,沈筠就跟任夜天拉起了家常。
说是忽悠走了段史,其实段史就在不远处盯着她们。
沈筠仰起头,装小大人问道:“你,你多大了啊?”
任夜天有点好玩的低头看着这个小不点,道:“也不是很大,还未曾及弱冠。”
沈筠眨眨眼睛,惊讶道:“那你比我大,我应该喊你兄长。”
任夜天被沈筠的话给逗笑了,就算是沈筠不问也应该是能看出来他比较大,而沈筠竟然还要问一下,这就是孩童的可爱之处嘛?
“是了,鄙人比你大,是称得上是你的兄长了。”任夜天拱手道。
沈筠受宠若惊,赶紧微微弯腰行礼以回复,再悄悄地瞅一眼旁边的段史,自己喊他兄长的时候他就没有这么客气。
果然还是人长得帅就是不一样!
“兄长今日来是要……咳咳……”
沈筠自觉自己年纪小是问不出来那样的问题的,而在帅哥的面前又格外的拘谨,但是介于自己答应过段史要问线索的事情,于是轻咳了几声,问道:“来找哪一位姑娘的啊?”
“你还知道这个吗?”任夜天惊异于眼前的孩子的通透性,别家的孩子哪里会知道这些,恐怕是避之不及吧。
这孩子应当是这里哪一位娘子的孩子吧,只是可惜了,长得这么漂亮以后却要在这青//楼里面谋生存了。
任夜天唏嘘不已。
“当然,兄长且说出来是哪一位娘子,我帮你找找。”沈筠道。
“哈哈,是鸢娘,小妹妹你可知道?”任夜天问道。
“什么?”一旁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段史立刻转过头,长腿一跨,几步就走了过来,他拎起任夜天的衣领,厉声道:“你说谁?”
“哎哎哎,段史兄长,段史兄长,你稍微……”沈筠现在腿上有伤,坐在椅子上有心而无力。
“段史,你别这样,你……”孟尔芙走过来劝解道。
“嫂嫂?”任夜天看向孟尔芙的眼神逐渐变得热切了起来。
他两只手抵抗着段史:“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孟尔芙闻言转头看向任夜天,愣在了原地。
段史不肯松手,狠狠道:“你小子,敢不敢给我再说一遍你找谁,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段史,你先放开他。”孟尔芙上前拉开了两个人。
被松开了的任夜天几乎一瞬间朝着孟尔芙冲了过来,但又似乎是忌惮着什么,退后了几步,但语气依旧是热切的喊道:“嫂嫂,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你去哪了啊?!”
孟尔芙站在原地低着头不说话。
“你们两个认识?”段史皱眉看着孟尔芙和任夜天的互动。
跟段史一样好奇的沈筠正在以上拼命的眨眼看着自己娘亲和那个帅气哥哥。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叫嫂嫂。
难道那个帅气哥哥是她未曾谋面的王爷叔叔嘛?!
想起皇叔,就想起来了沈成枫那个家伙,自己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宫里面过得怎么样了。
“你是任夜天嘛?”孟尔芙试探着问道。
“对,是我,嫂嫂,我长大了,你还能看出来啊!”任夜天惊喜道。
“……”孟尔芙没有说话,一开始确实没看出来,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越长越好看,男大十八变,比小时候好看多了。
“娘亲~~”沈筠软软糯糯地喊道。
她是时候刷点存在感了,要不然这两人就彻底忽视自己了。
“怎么了,臭宝?”孟尔芙听到了女儿的呼唤就转过了身。
面对热情洋溢的娘亲,刷存在感的沈筠有点愧疚,只能伸出双手道:“要抱抱~”
孟尔芙将沈筠抱了起来。
“这是你的女儿嘛?!”任夜天惊诧道。
“对,臭宝,叫叔叔。”孟尔芙指了指任夜天道。
沈筠双手紧紧的抱在孟尔芙的脖子上,奶奶的喊了一声:“叔叔。”
兄长变叔叔,有的时候,称呼就这么猝不及防。
“你……你……你竟然……”任夜天往后退了几步,一脸不相信,捂着胸口,心痛的喊了几句。
他没有想到,孟尔芙竟然堕落到成了青/楼女子了……
“我怎么了?”孟尔芙一脸懵逼。
任夜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你早说你在这里呀。你早说的话,我还能给你来捧捧场子。”
“啊?”孟尔芙没有听懂。
“找到了,我找到了。”疯娘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这才想起来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疯娘举着账本道:“你们看这里,这里有一笔记账,七月初十有任家的家宴,已付八百银两白银。”
“这么多!”孟尔芙惊呼。
八百银两白银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了,再这个时代,足够一大家子人三代吃喝拉撒了!
“嗯,这个数目,在我看来应该是你能够包下一整个翠香楼了,所以这么多人消失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她们都去赴宴了。”疯娘分析道。
“且慢,”段史突然叫住了众人,他看向任夜天道:“你是不是姓任?”
“对啊。”任夜天茫然的点点头。
“那不就是他家了嘛!你们府上今日可有家宴?”段史追问道。
“没有。”任夜天摇摇头。
“你该不会是不知道吧?!”段史狐疑的看着他。
他现在很怀疑他。
“又或者是……知情不报?”
“你别这样,段史。”孟尔芙挺身而出。
“你过来找鸢娘是要干什么?”段史扒拉开孟尔芙问道。
孟尔芙抱着沈筠,也不好跟他正面对抗,也就只好让开了。
“我来找她听曲子啊,她琵琶弹得很好,这都是满京城闻名的。”任夜天道。
他不是很能理解现在心急火燎的段史的心情。
“你带我们去你家。”段史直截了当。
“我就没有家宴。”任夜天道。
“你带我们去你家!”段史不依不饶。
“段史!”孟尔芙吼道:“你别这样,他说没有就是没有,小天不会骗人的!”
“我着急啊!”段史吼道,比孟尔芙的声音还要大。
“鸢儿怎么会就这么不见了,万一出点什么事……”
“不会的,这就是出去赴宴了,不会出事情的。”疯娘安慰道。
“万一呢!”段史撕心裂肺:“我找了她三年,我都已经心如死灰了,她重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终于鼓起勇气来找她了,她却下落不明了!”
“你不要着急,会找到她的。”孟尔芙走过来安抚段史。
“她跟你不是亲人,所以你不着急!”段史吼道。
段史现在的情绪有一些崩溃了。
那种心情并不是孟尔芙他们这些人能够理解的。
任夜天不知所措的看着众人。
沈筠左右看看。
“段史哥哥,抱抱~”沈筠朝段史伸出了双手。
段史鼻子耸动着抬头看了她一眼,冷冷道:“不抱!”
“哥哥,抱抱~”沈筠嚷道,声音里面带着一些被拒绝之后的委屈。
孟尔芙把沈筠递过去。
段史最终还是抱了她。
“哥哥,我们一起去找鸢姐姐,鸢姐姐不会有事的。”沈筠伸出两只小手抱了抱段史,道。
段史低头看着还没有他一半高的沈筠,小胳膊都还抱不过来他的腰,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我想起来了,京城可不止我们一家姓任的!”任夜天道。
“真的吗?”沈筠惊喜的问。
“对啊,那个大理寺少卿也是姓任,他跟我们可不是一家的。”任夜天道。
“那我们就去看看呗,说不定就有收获!”沈筠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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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筠窝在孟尔芙的怀里面昏昏欲睡:“娘亲,我们为什么不骑马啊?”
“因为我们是要走街的,在京城里面,街上可不能骑马,会伤害到行人的。”孟尔芙道。
“那娘亲,你跟那个任夜天是什么关系啊,他为什么会叫你嫂嫂呢?”沈筠百无聊赖,只好八卦玩。
“这个嘛……”孟尔芙顿了顿,而后道:“你小孩子不需要知道。”
“嘁……”沈筠也不咋想知道。
毕竟在这个世代,似乎嫂嫂根本就不想之前那样,只有哥哥的媳妇才能叫嫂嫂,而是任何一位年长的娘子都可以喊嫂嫂。
“嫂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任夜天跑到孟尔芙的身边,道。
“什么问题?”
“就是这些年嫂嫂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我都找不到你,都不能跟你一起玩,我可想你了呢。”任夜天委屈道。
任夜天说这话的时候,沈筠全神贯注的看着他,果然小奶狗撒娇就是赏心悦目,不像是有些人……
“你扭扭捏捏在后面干什么呢,能不能走快点啊,我很着急的!”段史一言不合就又走到了后面拎起任夜天的衣领就要拽着他走。
“你松手,男人之间不要这个样子!”段史义正严词。
“我让你走快点。”段史尽量好言好语道。
“我在走,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任家了,你也不用着急,到了你就能看到你的娘子了,着什么急。”任夜天扯开段史抓住他领子的那一只手,道。
“你怎么就这么敢确定?”
“因为除了我们家,全京城……哎不对啊。”任夜天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孟尔芙好奇的问。
“按理说,那个任家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钱啊,怎么可能会花八百两银子去请翠香楼全部的娘子去赴宴呢。”任夜天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家很穷吗?”沈筠问道,她对这些钱财的多少不是很敏感,毕竟她从小出生在皇宫里面,吃穿不愁,能用的花钱的地方少之又少。
“嗯,他家不是簪缨世族,只是这一代出了一个探花,才来了京城,之前根本就没在京城待过,他们家来的时候家徒四壁,没有一点钱,当官也没有多长的时间,一个大理寺少卿能有多少油水啊,怎么可能会这几年就发家致富了呢!”
“那没有,可能是他们家族在外经商呢?”沈筠想起了之前自己看到很多宅斗小说,都是穿越过去之后开始经商致富。
“不可能,这士农工商,商是最低级的,没有人回去干这种事情的。”任夜天直接否决了。
“可是……”沈筠想反驳任夜天,但是任夜天就是很传统的这个时代的人,肯定是说不通的。
“这说不定他们为了金钱而折腰了呢,偷偷摸摸的经商了,你们也不知道,能搞到钱就行了呗。”孟尔芙分析道。
沈筠暗暗给娘亲竖大拇指,不愧是跟她从一个地方穿越过来的,这个脑子就是跟她在同一轨道上!
“不可能的,士族怎么可能会为金钱而折腰呢,我们还是很有骨气的!”任夜天义正严词。
说不通的,他不会认同士族去经商,跟不可能会相信会有士族去经商的。
“那我说我会去经商,你信不信?”孟尔芙问任夜天。
她也是士族,她的娘家也是簪缨世族。
“你?”任夜天难得用正眼瞧了她一眼,而后道:“你的话,我当然相信了,你什么干不出来啊。”
“啊?”沈筠一愣,随后抿着嘴憋笑,真不知道娘亲小时候是干了什么,竟然能让一个传统的顽固分子就这样转变了思想。
“其他人我是不会相信的,我坚信我们还是有骨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