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商量后,轩辕齐便决定待在靖国公府等戚未央回来,准备好了一番说辞,来解释他与顾霓裳之间的清白。
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天两夜!
觉得他整个人都仿佛在往外冒着绿光。
轩辕齐最后离开靖国公府的时候,一张脸阴沉的快要滴出墨来。
他强忍着怒气,听着一路上的指指点点,在听到戚未央是去找了夜云肆后才失去踪迹,脑中的最后一根弦也彻底断了。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理智,什么大业。
唯一的想法,就是进宫把此事告知圣上,然后彻底将婚约作废!
最好是能杀了那个贱人泄愤!
我轩辕齐怒火中烧,一路奔向皇宫,到殿前直接就请示圣上。
“父皇,此女婚约在身,却如此放.浪,儿臣不堪受辱!”
“仅听传谣便误解了未央,不妥,还是寻来未央踪迹再言罢。”
元景帝听闻此事自然是不信,安抚了轩辕齐后,应允他定会帮他要个解释。
这两人的婚约若是能解,元景帝自然也不愿意费这功夫。
只是一想到戚家功高震主,若戚家嫡女还不能为皇室女,那么此女子是断断留不得了。
“暂且缓缓,不必急于一时。”
脑海中浮现出戚未央的面颊,元景帝的眼底到底是浮起了一丝不忍心。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愿踏出那一步。
……
此刻大殿上,元景帝看着二人的步伐神色晦暗不明。
“今日可是奇了,你们二人怎么同时来了?”
皇帝的声音有些低沉,话语中带着别样的意味。
戚未央心头一跳,总觉得今日圣上看着她的眼神不对。
夜云肆倒是一如既往,并无其余神色。
他将冰盒挑在手里,递给一旁的周公公,“臣将此物带回,特来向陛下复命。”
东西到手,元景帝的脸色好看了些许,却仍是不开口静静的看着二人。
戚未央抿了抿唇,脑中思索着该如何应对。
却突然听得身畔之人,沉着开口,道:“陛下有所不知,那日臣领命出城寻药,正巧碰到靖国公府嫡女。”
他的嗓音低缓优柔,将事情叙事娓娓道来,“她听闻陛下龙体抱恙,便坚持要与臣一同前往阳山寻药,此药便是她寻得,臣不过借花献佛罢了。”
此话一出,大殿内僵硬的气氛瞬间消散。
元景帝面上带着不可置信,看着戚未央问道:“当真如武安侯所言?”
戚未央心下也不免震惊,多看了身侧之人一眼。
他竟然愿意将功劳,全部拱手让与她。
这等大功,若是让他得去,手中的权势定会更上一层楼。
收起繁杂的思绪,戚未央扬起一张骄纵的俏脸,神采飞扬的说道:“陛下对我来说是亲人,未央当然不可能置之度外,陛下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惊险,这八瓣莲附近竟然盘绕着一条花蟒......”
听着殿内戚未央絮絮叨叨,元景帝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不少,眼中的满意之色更甚,目光往殿后飘忽了一瞬。
而躲在后殿的轩辕齐,此刻眼神阴沉,袖中藏着的双拳紧握。
戚未央——
这个贱人竟与那阉人就串通一切,博取圣上欢心!
他从前怎就不知她还有这般能耐!
然而元景帝可不管这些,交代也给了,这场婚约自然就不可能作废。
“好,好啊,朕真是没有白疼你这个丫头。”元景帝龙心大悦,嘴合拢不起来,“未央这般果敢超脱一般女子,朕大为震撼,赏!”
从昭华殿出来,戚未央深吸了一口气,面上却并不为此动容。
今日她还未开口请赏,元景帝便作主赏了一堆金银玉器,甚至将她的封号从县主升为了郡主。
对于一般人而言,早已欢天喜地。
然而这又如何?
元景帝明知道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些,却装作不知。
这桩婚约,就如狗皮膏药一般,黏上就再也扯不下去。
戚未央有些头疼,为何这一世的重生不能提前一些,这样她就不用费这些心思了。
过后,元景帝单独留下了夜云肆,想必是为了炼丹一事。
八瓣莲已经取到,下一步该是如何入药了。
思及此,戚未央回眸望了一眼主殿,随后也不再作想。
既是进了宫,她也没忘了自己的目的。
戚未央进门时,一眼便看到院中倚在贵妃榻上晒着太阳的娴妃。
“姑姑。”戚未央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娴妃先是一顿,连忙坐起身,在看到来人是戚未央后,顿时眸光溢彩。
她连忙起身,迎上来握住她的手喜道:“未央怎么来了?”
戚未央撅唇,装作不高兴道:“怎么,未央进宫来看姑姑,姑姑还不欢迎?”
娴妃抿唇笑,用手指轻点了一下戚未央的额头,嗔了她一句。
“你这丫头,小嘴是越发伶俐了。”
戚未央抿唇笑了笑,搀扶着娴妃坐下。
随即将手轻轻搭在娴妃的肚子上,看着自家姑姑浑身散发的母爱光辉,眉眼不由得也软了几分,“还有两个多月,我这小侄儿就要出声了吧。”
说罢,戚未央的脑海中却不由浮现出上一世,姑姑生产时的惨状。
那一盆盆自殿中端出来的血水,还有床榻上的姑姑那张惨白的脸。
忽而,面上的笑意微微一凝。
这一世,她绝不可能让姑姑再陷入险境!
娴妃并未注意到戚未央的神色变化,柔和的眉眼垂敛,“是啊,还有两个多月。”
“这小家伙终于可以出来了,省的日日在我肚子里踢踹,害的我晚上都睡不好。”她抚唇露出打趣之笑。
如今娴妃的身孕已经近八个月了,肚皮圆滚滚的,平日里除了用膳,基本上都靠在软塌上。
“姑姑,未央听人说过,孕妇产子之前定要多走动,这样在生产之日才会顺畅。”戚未央看着气质柔和娴静的娴妃,忽而道。
娴妃一愣,随即笑开,“你这丫头,从哪听来的这些话。”
戚未央神色认真,盯着娴妃,一字一句道:“姑姑别不当回事,向来产子都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若是不注意,便会胎大难产。”
“……”
这下,娴妃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
她轻轻抚摸着肚子,有些犹豫道:“可是,太医并未说我这胎有何不妥。”
戚未央一直注意着院内宫人的脸色,注意到角落里,浇花的一名宫女儿在听到她说胎大难产时,手中的水壶一滑掉落到了地上。
虽然她极快掩饰差错,但仍被戚未央留意到。
戚未央眯起眼睛,上一世姑姑之所以有那样的下场,主要还是宫里的人出了问题。
不知与谁串通,日日往姑姑宫中送来的饮食,皆是养胎之物,偏生姑姑身子弱,太医又不让经常走动。
一来二去,才会造成生产当日的惨状。
可惜,上一世她虽然算出姑姑有这一劫难,但是当时她已被困在晋王府,求天不应求地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