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霓裳见此，也顺势捧着手中的木盒上前，柔声道：“晋王殿下，上次霓裳失仪，特备了份礼物向殿下赔罪。”
聪明如斯。
顾霓裳自然也猜到了几分轩辕齐对她冷漠的原因。
轩辕齐看着顾霓裳扬起的小脸，微红的双眸满含着情意，不由得又想起之前与她相处的时日。
罢了。
心又是柔.软几分。
到底，顾霓裳才是他真正心有所属之人。
“还是霓裳表妹有心，未央此次来，倒是忘了要给晋王殿下带什么礼。”
戚未央懒懒地倚在亭栏上，也推波助澜了一道。
轩辕齐对着顾霓裳的脸色终于是好看了些，接过木盒转身对戚未央道：“本王不介意，只要未央能来便是给本王最好的礼物。”
戚未央，“……”
大可不必对她说。
这个轩辕齐到底是为什么能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些恬不知耻的话来？
他是演戏演到最后，难不成把自己都演进去了吗？
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戚未央眺望着湖上的风景，轻声道：“既然表妹的礼物都送到了，晋王殿下可不要辜负。”
顾霓裳心头疑惑，她不明白为何今日戚未央一直在帮她说话。
但是不管戚未央是怎么想的，她自然是乐见其成。
“晋王殿下，不如霓裳将东西拿出来，殿下看看可还喜欢？”她稍稍垂着头，故作藏起泛红的小脸。
这般羞怯的神态，更是勾起了轩辕齐柔.软的心。
顾霓裳此刻不加设防，自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戚未央唇角挂着的笑容，有几分诡谲。
轩辕齐自然不会拒绝顾霓裳的好意，目光触及从盒子里拿出的掐丝珐琅花瓶，眼神顿时一亮。
他见此，也是流露出喜色：“再过不久就是父皇的寿辰，本王还正愁着送什么好，霓裳这礼，送的恰好时分。”
听到轩辕齐的夸赞，顾霓裳心底早就兴奋不已，手中的力道也不由得加重了些。
‘哗啦’。
下一瞬，顾霓裳错愕的看着满地的花瓶碎片，手上还保持着将花瓶递给轩辕齐的姿势。
这，这花瓶为何在她手中好端端的碎了？！
轩辕齐的脸色更是一下子黑了下去，晋元帝喜好奢华，更是对花瓶情有独钟。
尤其是这只掐丝珐琅花瓶，无论从色泽用物上看都是极好的上品。
结果就这么没了！
顾霓裳不像其他，直接跪到地上，颤声道：“晋王殿下恕罪，这，这花瓶不知道为什么就碎了，霓裳不是有意的。”
就在花瓶掉落到地上的一瞬，戚未央便满脸痛惜的站起身来，叹道：“这花瓶还是我求了二婶婶许久才求来的，想着你上次得罪了晋王殿下，才答应让给你赔罪。”
“表妹，你怎么就没拿住呢！”
这话让跪在地上的顾霓裳浑身一颤，瞪大了双眼看向戚未央。
原来她的用意在此！
在听到戚未央的这番话后，轩辕齐心头对顾霓裳仅有的一丝软意也彻底消散。
他睨着跪着的顾霓裳，双目似要喷火：“本王道今日为何你会跟过来，原来是为了抢未央的东西来向本王示好。”
顾霓裳此刻也顾不得做戏了，眼里的泪水都是真情实意的流出，摇着头道：“晋王殿下，霓裳不是这样的人。”
看着火烧的差不多了，戚未央这才又叹了口气。
“算了，想来霓裳表妹也是无心的，毕竟平日里表妹可是最善解人意的。”
‘善解人意’这个词，她还特意加重了字音。
眼看着轩辕齐的脸色愈发不好看起来，顾霓裳眸子轻转，擦去眼角的泪水看向戚未央道：“表姐，你一向对殿下没有好脸色，今日也是你说不愿意送礼给殿下，才将礼物扔给了我。”
看了眼依旧沉默的轩辕齐，顾霓裳知道他还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有了底气，顾霓裳的语气就渐渐强硬起来，“表姐之前就误会我与晋王殿下走的近，霓裳自然不愿意要，是表姐不顾霓裳反对硬塞给了我。”
“现在想想，表姐原来是想害霓裳在殿下面前出丑。”
说着，顾霓裳垂着头哭的更加伤心。
戚未央漫不经心的起身，今日送给轩辕齐的戏也唱得差不多了，她的目的并不是拆散这对狗男女。
“嗯，表妹说的不错，若是你的晋王殿下也能有如你一半的自知之明倒好了。”
此话一出，轩辕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和顾霓裳都被她给耍了！
紧跟着，戚未央唤来旁边站着的婢女，将地上的碎片都收到了盒子里。
这可是妥妥的证据，她才不会暴殄天物，将其留在这。
“这怕是也没了心情继续用膳，就这样散了罢。”
等盒子拿到手中，戚未央这才摆了摆手，丢下风中的两人大步离去。
顾霓裳轻咬下唇，双眸含情看向轩辕齐道：“晋王殿下……”
他先前那般大发雷霆，她却像不在意般。
轩辕齐闭了闭眼收起怒意，这才搀扶顾霓裳起来道：“今日是本王不好，你的手可有受伤？”
戚未央，她真是让人越来越看不透了。
然而轩辕齐却不知道为何，面对戚未央的羞辱时，他的怒火却不如从前旺盛。
甚至，心脏跳动的更加剧烈。
……
撇去那二人，回到靖国公府上。
戚未央进门后便直奔翠竹苑。
“祖母。”
戚老夫人正在焚香，看到戚未央这个时候就回来了不禁有些惊讶，“未央？你不是去晋王府用膳了吗？霓裳呢？”
看到戚未央独自回来，戚老夫人不由得疑惑。
戚未央撅着桃唇，颇有些委屈的做派，坐到戚老夫人身边道：“霓裳不慎将未央送给晋王殿下的花瓶打碎，此刻正在向殿下解释呢。”
“什么？！”
戚老夫人急火攻心差点晕了过去，
这么大的事情，戚未央竟然就这么云淡风轻的回来了？
“晋王殿下说那花瓶乃是前朝国库中的珍宝，后不知为何流落到了民间，珍贵至极！”戚未央睁大杏眸，火上浇油，“听说那花瓶上随便抠一颗宝石下来，都能买下两三座庄子呢！”
两三座庄子？！
看到戚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眼神，戚未央加重了语气道：“其实也不能怪霓裳表妹，那花瓶二婶婶交给我时我就看到有些细纹裂缝，想来她与殿下解释清楚也就回来了。”
戚老夫人的神色愈加晦暗复杂，得知霓裳不会有危险后，她便转念想到，这等珍贵之物又为何会落到二房的手里？
“翠荷。”戚老夫人阴沉着脸吩咐道：“去二房那将沈氏给我叫过来。”
“是，老夫人。”
看着翠荷匆忙离开的身影，戚未央缓缓勾起唇，眼底一片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