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阮清的笑声明显开怀了许多,“好,希望秦夫人言而有信。”
秦氏不置可否,仅仅盯着她。
说着,阮清的脸色严肃了几分,沉声说道:“接下来的消息,也希望秦夫人可以承受的住。”
听到这话的秦氏心头不由一紧,直觉告诉她戚长风可能是出事了。
果不其然——
“戚长风死了。”
阮清的红唇微张,语气平淡的说道:“是被武安侯杀死的。”
“什么?!”
不!
秦氏双眼顿时瞪大,眸底的血丝依稀可见。
不可能!
她的儿子,长风……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而且还是在靖国公府上!
“武安侯,杀了风儿?”
秦氏神色微微扭曲着,往后倒退了几步,因为仓皇导致她的衣摆被踩入雪中很快湿了一大片。
不可能的,武安侯就算再只手遮天这也是在京城里,而京城里最大的可是晋元帝!
他不过一个宦官,竟然敢闯入元勋世家斩杀其嫡系子孙,难不成他不要命了吗?
秦氏不敢相信武安侯能真的胆大妄为到入府杀人,但其实她更不愿意相信的是她的风儿就这么死了。
见到秦氏失魂落魄的样子,阮清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轻声道:“秦夫人想要自欺欺人也未尝不可,但是事实就是如此,那亲眼见证的小厮如今也已经被我囚在柴房里了,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前去问问。”
之前查她和戚明阳的时候秦氏不是风光得意的很吗?
眼下明阳无事,她的儿子却先死了,又何尝不是她自个的报应。
阮清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早就幸灾乐祸极了,恨不得在秦氏的伤口上狠狠洒下一把盐才好。
可眼下怀疑她的并不止秦氏一人,那个武安侯也在暗中派了人盯梢,想必此刻他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戚明阳并非是戚白甫的亲生儿子。
所以,她必须要借助秦氏的恨意去帮她对付武安侯。
哪怕那一日的真相其实是戚长风自尽,阮清也绝不可能说出真话来,反正那个小厮的口也已经被她封上了。
真相如何,还不是她怎么说,秦氏就要怎么相信吗?
“……”
看见阮清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秦氏咬了咬牙恨得眼眶充血,什么话都没说便转头离开了。
等到阮清也走了,戚未央才从树后现身出来,眉宇里的讶异和复杂毫不遮掩的显露在外。
戚长风死了……
是夜云肆动的手,这怎么可能?!
因为这话是从阮清的口中说出来的,所以戚未央倒也没有全信,只是这种事要让阮清凭空杜.撰,她也没有这样的胆量。
但是,谁也不知道阮清是不是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在里面。
“夫人?”夏樱见戚未央动了,这才敢从不远处跑过来。
“怎么了,夫人?”
看见戚未央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夏樱才小心的开口喊道。
戚未央没有说话,只疲倦的闭上了双眼。
夜云肆啊夜云肆,你到底瞒了我些什么?
这三日她想了许多,也明白想要让一个从小经历了无数背叛丢弃的人完全改变脾性是件难如登天的事情。
但——
她必须要查清楚,她睡着的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留在武安侯府里面,只会看到听到夜云肆想让她看见听见的,所以她才会主动要求留在靖国公府小住几日。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静下心来去思考其中的错漏之处。
另外……之前她曾让宋淞和幻羽都来这靖国公府监视。
可后来夜云肆出事,她分明告诉幻羽前来寻宋淞回去,但不知为何一直没有看见那两人的踪影。
再加上最重要的一件事。
戚未央的眸光闪了闪,戚明阳并非戚白甫的亲生子。
阮清所说的话虽然并不能全信,但是这个消息可是从秦氏的嘴里说出来的。
而且看阮清那副忌惮的态度,很显然秦氏调查到的这件事确实是真的,所以说,戚明阳真的不是靖国公府的血脉?
那戚明阳的亲爹又是谁?
这件事,戚白甫是不是知情。
无数的困惑在戚未央的脑海中不断盘旋,她没想到只是出来逛个园子就能获得这么多的信息量。
早知道,她还闷在屋子里这三天干什么?
思绪回转,瞥见满脸忧虑的夏樱。
“我没事,回去吧。”戚未央淡淡的开口道。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将这些线索信息全都写下来好好的整理一下到底是怎么个思路。
否则这一团乱麻的关系实在是让她捋不太清楚。
一回屋子,戚未央就又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奋笔疾书。
夏樱本以为出去透透气,会缓解一下戚未央的心情,却不想她回来之后更加不对劲了。
“哎。”夏樱小声的叹了口气。
但也本持本职,她忧愁的跑去小厨房去看着早上炖的鸡汤火候去了。
而此时,屋内戚未央坐在案台前,执笔书写。
等到外面的天色擦黑,夏樱送了盏蜡烛进去之后,戚未央才堪堪停下手中的笔。
看着自己的大作,戚未央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模样。
今日收获颇丰,更有许多消息是她意料之外的,就好比戚明阳的身世,看来她得想办法先试探一下自家亲爹的态度了。
有了这桩大事,戚未央很快便将这几日的郁结,暂时抛之脑后了。
夜云肆瞒着她的事她迟早要弄清楚,但她总觉得这两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连接的上的。
……
次日,待戚白甫出宫回来后,戚未央便主动找上门去了。
“囡囡,可是有何事?”
彼时戚白甫刚刚换上常服,见到戚未央进来还有些意外,不过心中却是宽慰了不少,以为她是想通了。
却不想戚未央进来后就直接看着他问道:“父亲,你当年为什么会纳阮清为妾?”
戚白甫一愣,像是没有反应过来,随后便沉下脸道:“这是大人的事,你一个小丫头问这些做什么。”
戚未央抿唇,看出戚白甫是有意回避她的问题。
“父亲,你如今还住在这听澜园,分明是没有将我娘亲忘记,既是这般情深当初又怎么会与阮清在一起。您别说是因为醉酒走错了屋子,这种事说出去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去,更别说我如今已经长大了。”
戚未央知道戚白甫不愿提及当年旧事,但如今情况有变,就算他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