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外人，省点力气，明日哭给你的晋王殿下看吧。”
戚未央冷冷瞥她一眼，不再与她废话过多，转身离开。
“……”
看着戚未央离去的背影，顾霓裳擦去眼角的泪。
“戚未央，迟早有一日，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磕头认错！”
她眸里划过狠色，面上的柔弱仅敛。
……
天刚亮，戚未央便起身，交给夏樱一封信让她即刻送往封府。
昨日，回来提及封家的事，只是突发奇想，与封家还未达成一致，自然是不能带着顾霓裳冒然上门。
戚未央摩挲着手中的两块金玉，深思着接下来，该如何和封如仕谈论和顾霓裳的婚事。
另一边，封家收到信，打开才发现是靖国公府的嫡女。
近日戚未央风头正盛，这京城上下无人不晓，得知是她来信，顿时喜不自禁，连忙塞了一把银子给夏樱，好生将人送了出去。
“娘，戚未央邀请儿子去清风茶楼一坐。”封如仕激动得两眼放光。
“竟有此事？”
封夫人自然也是乐的嘴角合不上，只是，这云阳郡主不是被指婚给晋王殿下了吗？
近日还听闻她与武安侯纠缠不清，怎的好端端的找上了他们封家？
但，不管戚未央的名声如何，光她受皇上宠爱还有武安侯的青睐这两点来说，就够他们封家巴结的了。
……
清风茶楼，封如仕将自己打扮的风光霁月，冬日里还摇着一把，折扇，晃晃悠悠的坐在了戚未央身前。
带路的小厮退出包房，封如仕这才抬头看清面前女子的模样。
“啊......！”封如仕满脸的惊异，眸底闪着一抹嫌弃。
他还以为能得到武安侯青眼的女子能有多么的天姿国色，却没想到入目，便是半张布满烧痕的脸庞，膈应得他差点没有一下子干呕出来。
戚未央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云淡风轻的抿了一口杯中茶水，才开口道：“封如仕，封公子？”
“正是在下。”
封如仕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他自以为戚未央是看上了他的容貌才情，才会私下里传信想要与他温存一番。
原也不怪他，毕竟戚未央与晋王有婚约，转头又投向武安侯的怀抱这件事，在整个京城都传开了。
封如仕自然认为她是个同道中人，对于男女风月之事看的开，玩的广。
一场自以为是的露水情缘，突然变成了惊吓，封如仕的脸色，是怎么也好看不起来。
“我今日来，是有要事与封公子谈。”
看出封如仕的失落，戚未央却并不以为意。
若不是为了恶心顾霓裳，她又何必坐在这里与这种渣男虚与委蛇。
“封公子一表人才，想来追求者应该不少，怎么休了李府千金之后，就再未寻个续弦了呢？”
封如仕那一双不大的眼睛露出得意之色，一把展开折扇，作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道：“那是自然，只是一般人又怎能入本公子的眼，要知道，本公子今年科考可是拿了个三等榜眼，前途无量！”
“……”
戚未央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人可真把自己当什么人物了。
她缓缓扯开唇角，笑道：“那是自然，只是不知道，我戚家女子在封公子眼中看来，如何？”
“这……”
封如仕呆住了，嘴半张着愣在那里，连耍帅的折扇都忘了摇。
她，她不会是想要嫁给自己！？
封如仕的神色复杂了起来，莫不是晋王嫌弃她脸上的伤疤，不愿意娶她？
那武安侯呢？
戚未央看着他呆滞的面孔，一时有些无语。
“……”
眼看着封如仕越想越偏，戚未央终于是克制不住，放下茶盏的手狠狠一拍。
“封公子，本郡主的问题，就这么难以回答吗？”
她淡淡出口道，不轻不重的声量，却猛然让封如仕回过神来。
这番言辞，终于是成功震住了胡思乱想的封如仕，后者磕磕巴巴的回道：“郡主说笑了，靖国公府威名远扬，该是我封家高攀了才是。”
戚未央这才略微颔首，往后靠了靠继续说道：“既如此，你愿意娶吗？”
“娶，娶……娶谁？”封如仕瞪大了一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戚未央。
戚未央唇角勾起打消了他的疑虑。
“自然不是我，而是我的表妹，顾霓裳。”
“原来是这样。”
封如仕闻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下一瞬却皱眉看向戚未央道：“顾？表妹？她不是靖国公府的女儿？”
看出封如仕的不满，戚未央却是缓缓扯唇笑了笑。
“我这霓裳表妹，虽不是靖国公府所出，但是可是我那祖母的心头肉，她在靖国公府受到的重视不比我少，封公子，可要考虑清楚。”
一听到戚老夫人的心头肉这关键词，封如仕虽是流连花场，看起来纨绔，但怎么说也是个聪明人。
封如仕只考虑了几秒，便立刻点头同意，举起茶盏笑道：“那便以茶代酒，先敬郡主一杯。”
戚未央淡淡的扬起一抹笑容，却不知这一幕被对面包房内的夜云肆尽收眼底。
即便隔了如此远的距离，他也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看着远处的戚未央眸光乍现，唇角也不自觉翘起。
看戚未央这般模样，也能猜到，怕是这只藏不住尾巴的狐狸，要开始行动了。
二人交谈甚欢，离去时，封如仕再三表示，能与靖国公府结亲乃是天大的荣耀，即刻便回去告知双亲前往国公府提亲。
“封公子有如此觉悟，那表妹进你府上，我便也是放心了。”戚未央笑着与他道别。
看着那抹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戚未央掀落了马车的门帘。
不知为何，她始终能感觉到一股视线徘徊在她身上。
不过，她自回来以后，或多或少都能感受他人注视的目光。
遂即，她也不过多思虑，嘱咐车夫驾马回府。
接下来，就只等封府的好消息便是。
……
“你说什么？！”封父乃是大理寺卿，日日审问犯人沾染了一身的戾气。
此刻听到自家不成器的儿子要娶一个劳什子国公府外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倒是封夫人理智一些，拧着眉思考了半天，才开口劝道：“儿啊，要说靖国公府自然是位高权重，尤其是他们府的嫡女，更是深得陛下宠爱。“”
“可是你说的这个，什么顾霓裳，她不过是戚老夫人的外孙女，算不得正统，这样一个下贱坯子，根本配不上你啊。”
封父听着封夫人前头的话，脸色还算好看，直到听见最后一句，才又怒火冲天的砸了一盏茶。
他愤怒道：“你这妇人！你儿子在外头的名声早就一塌糊涂了，还配不上他？仕儿就是被你给宠坏了的！”
封夫人见此，往后退了一步。
封如仕见状，连忙挂着一抹神秘的笑容，上前轻拍着封父的后背，一边讨好道：“父亲，那顾霓裳虽然出身微贱，但是……她那个外祖母，可是靖国公府的一把手！”
“听郡主说，那戚老夫人最疼爱的后辈就是顾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