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诉她便是狼心狗肺,答疑解惑便喜笑颜开。
从一开始,他就该知道戚未央这见利忘义的性子才是。
“轩辕亦的太子之位牵动着整个大晋,想要他活命的人固然有,但迫不及待想要他死的人只会更多。”
说着,夜云肆转而看向戚未央,语气有些莫名:“本侯以大晋太子为饵只为勾出暗中之人,你难道不觉得本侯的手段过于......”
不等夜云肆的话说完,戚未央便认真的看着他正色道:“我说过,如今我与侯爷才是一条船上的人,侯爷用什么手段也好,有什么计划也好在我看来都属正常,只要侯爷愿意信任我,别的都不是我该关心的事。”
这么说来,她也并不在乎轩辕亦的生死了?
夜云肆收回视线,垂下的眼眸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这么一路无言来到了温府。
温庭轩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见武安侯下来连忙赔笑迎了上去,吩咐小厮在前面带路。
“武安侯赏脸驾临寒舍,是温府上上下下天大的荣耀,快请上座。”
伴随着温庭轩一路上的讨好,几人来到了茶室,奈何夜云肆却站立不动,仅是淡淡瞥她一眼:“杵在那做什么,站到本侯身边来。”
听见夜云肆的话,温庭轩才仿佛突然醒悟过来般,眼底闪着探究的光芒点头哈腰道:“哎呦,是草民失礼,只顾着怕怠慢侯爷倒忘记了云阳郡主也在。”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她这么大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旁边,他却说他没看见。
嗤。
要不是因为夜云肆主动提起她,恐怕她还会被这个温庭轩继续无视下去吧。
“在下听闻昨夜休息的客栈发生了躁动,不知道是何人竟敢在侯爷的眼皮子底下放肆,若让老夫知道定不会轻易饶了他!”
温庭轩一脸的义愤填膺,仿佛有人敢在南岭镇生事就是在打他的脸。
殊不知,他这番话里的探究早就被那二人识破。
夜云肆一手支着额头静静的坐在那里,而站在他身边的戚未央也是满脸的淡漠,对他这番肺腑之言完全无动于衷。
温庭轩的眼底闪过一抹僵硬和狠厉,快速低头遮盖住了脸上的神色。
昨夜是他派人追杀的轩辕亦,却没想到反过来中了埋伏,今日将武安侯请来便是特意想要探一探他的口风。
看看他到底知不知道昨夜的那批刺客是他们温府派去的。
都怪那个轩辕亦,谁能料到做太子能做成他那样窝囊的样子!
堂堂皇子竟被一个阉人压制的死死的,就连被打入大牢都无法脱身。
这样的人不值得他温府倾尽所有去襄助!
之前付出的既然无法收回,那么防止轩辕亦回京之后将他与自己暗中的勾结猫腻说出来,他便只能及时止损先下手为强了。
可谁能想到轩辕亦竟然如此命大,都身陷囹圄了竟还有人在背后帮衬他,要不是昨夜突然杀出来的那群人,轩辕亦早就死在他的手上了。
温庭轩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再抬头时又是一脸谄媚讨好的模样看着二人。
“温老爷,贵公子说你今日请我们来是来替我们答疑解惑的,怎的现在倒问起我们来了?”戚未央唇边勾着半笑不笑的弧度,一脸天真的看着温庭轩。
后者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略带不满的目光落到进门后就垂首立在门边的温世清身上。
又过了好半晌,温庭轩才干笑了两声附和道:“是是是,不知云阳郡主与武安侯有什么疑惑需要老夫解答?”
温庭轩咬了咬牙,没想到这云阳郡主比武安侯还要难搞,他本想打探昨夜之事却被她这么不动声色的挡了回来,怎能不恼。
眼下他已经得到刺杀失败的消息,所以并不能保证轩辕亦是否已经说出了什么,故而面对这两人时他不得不打起十万分的精神小心应对,生怕说错了话。
温庭轩的这点小心思几乎都写在了脸上,戚未央看在眼里心下有了几分了然,看样子这老东西还是个笑面虎。
表面上和和气气一副好说话的模样,但从进来到现在的每句话都带有目的。
就是不知道……听见她的疑问之后,他是否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装作模样。
“其实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关于昨夜太子殿下遇刺想必温老爷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吧?”她勾了勾唇,“毕竟这南岭镇是温家坐镇,想要逃过您的双眼恐怕不是件易事吧。”
戚未央好整以暇的环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是期待。
见状,温庭轩不由得在心中暗骂一句,这小丫头看着天真,问出来的问题却是一针见血。
这南岭镇是他温家坐镇的不假,可还有那与他们平分秋色的凌家不是吗?
纵使有百般借口,眼下的温庭轩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要说他不知道,那么以他温家的势力来说一眼就能拆穿他的谎言,可若说知道,那么太子殿下遇刺一事就怎么也和他脱不了干系了。
要不就是认下失察之过,要不就是承认自己被架空根本不清楚镇子里的动向,无论哪条都足以让武安侯寻到由头怪罪下来。
就在这时,温世清忽然开口了,“实不相瞒,方才我只是急于请二位入府一叙,至于答疑解惑的话都是在下私自妄言,还请郡主和武安侯赎罪。”
戚未央的眼底划过一抹讥讽,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这刚问出一个问题呢温世清就开始坐不住了。
看来今日想从那老匹夫的嘴里挖出点什么消息来是不可能了,不过好在也没白来,从温庭轩的神色里最起码她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昨夜帮助轩辕亦逃跑的人只有凌家,而温家这么心急如焚的模样,恐怕是与另外一件事扯上了关系。
心中有数,戚未央也懒得再待在这里与他们浪费时间。
她干脆起身走到夜云肆身边,故意拽住他的胳膊道:“侯爷,上次来南岭镇时我便觉得闫楼的饭菜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