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痛苦
尧鑫2023-06-28 10:355,063

  

  好些天,周心妍等着阮羽翔确定结拜的日子,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想:哥哥忙着呢,他说会安排好,就一定会安排好的。这样想着,却仍不免失落起来。

  夜,开始凉了,清冷的月光撒进屋里,平添了一分感伤。

  QQ里,她对张小含说:“小含,我又开始难过了。”

  “他没给你消息啊?”

  “嗯,不知道他干什么了?好像很忙,我感觉像是丢了什么东西。”

  “你啊,是丢了心了。心妍,你要振作起来!”

  “我必须告诉他,我喜欢上他了,对吗?”

  “得找个合适的时机。”

  “我想确认,问他,这是爱吗?如果他说是,那么我说我们看缘分;他说不是的话,那么我做妹妹,是他唯一的妹妹,他是我唯一的哥哥。”

  “确认吧。如果这样,你会好过些。希望能有好的结果。”

  “那什么时候跟他说?等他安排好,在天龙寺吗?”

  “发短信提醒下他,他说不定忙忘了。”

  “怎么说?就说,哥哥还忙吗?时间安排好了吗?后天周六能抽空吗?妹妹有话跟你说,到时候哥哥要认真看认真听,然后回答妹妹?”

  “嗯,就这么说吧!”

  “不,我不能说,我怕给他负担。”

  “你哦,你能不说吗?想想那段时间没能跟他联系上,你都成什么样子了?你的心情我完全明白,说吧,心妍,勇敢一点!”

  “谢谢你,小含。”

  “不谢,咱们是好朋友嘛。不是说过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吗?”

  放下电话,心妍就按刚才想的,给哥哥发了短信,但是,一直没有回音。

  心妍一直很矛盾,心里在不断斗争着,要不要说呢?不说,很难受,难过,心酸。说了,怕给他负担,让他担心。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心妍也没有心思。

  她把自己和阮羽翔认识以后的点点滴滴想了个遍,更想念阮羽翔了,发短信给小含说:我现在真想大哭一场,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把自己给打出来,我憋不住了,太痛苦了。

  可是,她把信息错发给了哥哥,电话簿里“哥哥”就在小含的前面,小含姓“葛”。

  短信声立刻响起。

  “妮子,你现在是大人了,可不能做出小孩的事来。听话!”是阮羽翔的。

  她满心酸楚,想:哥哥,谢谢你,可是你知道妹妹心里的苦吗?想说,怕给你负担;可是我不说,我得把自己毁了。

  她回短信:哥哥,我刚发错了,那是给一个朋友发的。

  心妍把发错的信息重新发给了小含。

  小含回说:“心妍,你别这样,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场,这样憋着,真的要生病了!心妍啊,我现在很难过,真想去陪你,借我的肩膀给你靠。”

  “谢谢你。可是,我不能哭,我答应哥哥要开心的。”心妍想着,我答应过哥哥的,但是,想念,如何能停止?

  两堂课,心妍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眼里不时地有泪水溢出。她想哥哥,想见到哥哥!她知道自己快憋不住了,不停地擦去那些该死的泪。

  下了课,她跑回宿舍,打电话给小含,泪水倾涌而出。

  小含心疼地说:“心妍,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也很难受。天哪,看看那个阮羽翔把你折磨成什么样了,我真想去揍他!”

  “小含,对不起,我总是,让关心我的人担心。他没错,只是,我爱上他了,错的是我,我不该,爱上他!”心妍呜咽着说。

  “心妍啊,你没必要这么责怪自己,你也没错。爱情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地侵入人心,等你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为什么?我为什么会爱上他?为什么啊?”

  “心妍,这就是命,命运啊。你命里注定会遇到他,注定有此劫。有句话‘十九岁,我们信奉天意’。送给你。”

  “可恨的命运!可恨的注定!”

  “心妍,开心点。我想,这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一段吧。你不可能像你以前想的,不去爱任何人。所以,当初你说你爱上一个人时,我很高兴。虽然我明白你现在很难过,可是,多想点开心的事吧,比如,多想想他说的让你开心的话。多想想你们在一起谈天说笑的时候。”

  心妍只是哭,许久,许久……

  小含静静地听着,在心里叹着气,心妍啊,你怎么会爱得这么深?

  心妍终于停止了哭泣,说道:“唉,哭过了,就好些了。”

  “这就好。唉。”

  “那么,呆会儿我打电话给他?请他一定去天龙寺。”

  “好吧,总是要说出来的。该让你爱的人知道你爱他。你想说,就说吧。”

  中午,心妍忍不住打电话给阮羽翔,却是屈姐接的。

  屈姐说正在北京出差,谈具体的专辑合作发行的事情。

  心妍问:“那哥哥他在你身边吗?”

  “他不在,刚出宾馆遇见了一个老朋友,被拉走了,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这不,东西都放我手里了,正赶着去谈的路上呢。”

  “哦,这样啊。”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没,没什么。”

  “是跟羽翔结拜的事吧?他跟我说了,让我尽量安排好时间,心妍,我们实在没办法,专辑马上就要发行了,他哪儿忙得开啊?等专辑出了,他的伤也好了,就更没空了。这种小孩过家家的游戏,还是免了吧。”

  “这不是过家家。”心妍争辩道。

  “心妍,你对屈姐说实话,你是不是爱上你的羽翔哥哥了?”

  “没……我没有。”心妍分辩的底气明显不足。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很爱他,他知道。”屈姐笑着说,“不过,和他在一起,会很累的。”

  “我不觉得跟哥哥在一起很累,相反,很开心很快乐。”心妍也不再回避,认真地说。

  “你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男人的心思,很难猜透,尤其像阮羽翔这样的男人。”语气里充满了对心妍刚才的话的不以为然。

  心妍有点不开心,她立即反驳道:“那你为什么喜欢哥哥?”

  屈姐笑道:“我和你不一样。”

  心妍问:“那,屈姐姐,为什么你会觉得累?”

  屈姐却没有回答。

  “屈姐姐,我挂电话了,我打电话来的事,麻烦您转告。”

  “丫头,有一天,你会知道答案的。”屈姐说完,挂了电话。

  晚上,小含打来电话。

  心妍问:“小含,你说,哥哥是不是感觉到了一点?”

  “唔?我也不知道啊,这得问他啊。”小含无奈地想,这孩子真是太敏感了。

  “我那天给哥哥的短信,他一直没回。我那样说,要他到时候认真听认真看,他多少感觉到了一点,所以故意不出现,是吗?”

  “怎么会呢?你是妹妹,他是哥哥,他怎么会躲你呢?你也知道,他在忙啊。”

  “或许不是吧。可是,今天我打电话过去,连屈姐都猜到我爱上哥哥了。”

  小含劝说,别想那么多了好吗?他不会躲你的。你得转移点注意力,你的世界不只有你的哥哥。心妍,我们说些别的事儿吧。今天下午我们被教授“放鸽子”了。他说在家里看书,写学术随笔,给写忘了。一共三节课,他第三节课才跑过来,连连给我们道歉说“对不起”。

  心妍笑了说,那他该很老了吧,呵呵,老糊涂了。

  “可不是哦,都退休了,是被学校返聘的。”

  “呵呵。我突然想到哥哥有一天不会也老成这样吧?不过不要紧,我不是年轻着吗?呵呵,有可能和他携手到老吗?”

  “哈哈,心妍哪,我真佩服的你联想力,什么事都能扯上阮羽翔。他即使两鬓苍苍,在你心里,也是个老帅哥。放心吧,你哥哥绝对不会那样的。携手到老?当然有可能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嘛!”

  心妍说,我在想哥哥满头白发时的情形,我搀扶着他在夕阳中散步,然后在日暮黄昏后一起回家。我对他说:“大叔你老了。”他看着我说:“丫头,你也老了。”然后,我们相视一笑,双双消逝在夕阳的余辉中。

  想到这里,心妍的嘴角泛起了微笑。

  “想象得太美了,虽然很简单,但是好幸福啊。”

  “谢谢你小含,会不会觉得我也不知羞,在这乱想的。不过,真的有可能吗?”

  “嘿嘿,我说了啊,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再说,咱们心妍这么优秀、这么可爱,谁说哥哥不会喜欢的?!他敢不喜欢,我找他骂去!”

  “你呀,就知道哄我。”

  “不是啦,是实话!”

  心妍由衷地感谢小含,说,谢谢你,呵呵,我现在心情好多了。哈哈,哥哥要是知道我私底下叫他“大叔”得郁闷了。

  “呵呵,不会啦。”

  心妍有问了起来:“你说,我要是说出了自己的感情,他会怎么说?会不会说,小妮子,好好读书吧,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怎么想的?”

  “或许会吧,呵呵。”

  “嗨,这是肯定的。”心妍叹了口气。

  夜深了,心妍望着天花板,听着他的歌,她又想哥哥了,她掐了掐自己,说,周心妍,你得振作,别再多想了,明天还要上课。

  第二天,心妍早餐吃了一点就放下了,没胃口。还不到中午,心妍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她想到哥哥曾经说起的他家附近的泰式餐厅了,还有他描述的那些好吃的菜,直咽口水。

  小含发来祝福的短信,大意是说希望她快乐。

  “亲爱的小含,我肚子饿了,还没下课呢。想到哥哥说过的他家附近的餐厅,口水直流啊。“

  “呵呵。早上没吃早点吗?中午多吃一点吧。”

  “我在想,干脆就跟哥哥在那正式拜天地了,不去天龙寺了。咦,不对劲,是结拜。口误,错了。”

  “哈哈哈,心妍,你太逗了。拜天地,那可得去教堂啊,还得父母亲友见证的。

  “晕倒!那纯属口误,口误啦。是结拜,结拜也是拜天地的嘛。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得幸福得晕到他怀里了。不知道他喜欢中式的还是西式的啊?汗,又在这HC了,丢脸死了。”

  “哈哈哈,心妍,你真是太可爱了!实在不行,就西式中式各办一次。”

  “你呀,就知道笑话我。”

  “呵呵,可爱的心妍啊。”

  “下课了,我吃饭去也。”

  次日,惊传消息,大二的一个师弟凌晨从宿舍顶楼跳了下去。这个消息在校内广传,虽然校方极力封杀,却仍“纸包不住火”。

  心妍心里一阵惋惜,听说是个成绩很优异的男生,不久前被查出心脏病,一时想不开,就这样了。

  院里当天下午专门针对此事开了大班会。

  辅导员说,若是当初有同学能多关心关心他,劝劝他,或许就不会出事了。这个师弟的妈妈一直都在照顾他,就昨天因为家里有急事,赶回了家,结果就出现这样的事故了。据他室友和同学说,之前见他一直挺安静的,跟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异常。有人在远处亲眼看见他从楼上那么坠落下来。

  周心妍想象着当时的场面,目击者将会如何的惊魂未定。

  她又想,痛苦,有时真的会让人想入非非,把你逼向绝境。她虽然不赞成那个男生的做法,却有点不可思议地“佩服”他的勇气。

  她神情恍惚地给阮羽翔发了条信息:“哥哥,你说,从五楼这么下去会是什么感觉?很佩服那个跳下去的师弟,他就那么下去了。”

  刚发完,她就后悔了,心想,哥哥会担心的。

  周心妍觉得自己开始神经质了。

  QQ上,小含和心妍聊着。

  心妍:爱,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小含:心妍,开心些吧。

  心妍:为什么他不来啊?

  小含:在忙吧?或许在忙。

  心妍:又是“或许”。

  小含:我不是他啊,当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啊。可怜的心妍,你现在就像个林妹妹。

  心妍看着小含的话,苦笑了一下。

  心妍: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电话里也没问屈姐。

  小含:他简直成了你的一切了。

  心妍:爱一个人应该是全身心的。

  小含:试着看看身边的人吧。心妍,我知道,在你看来,爱了就是一生,无法抽离。你是个认真、单纯、执着的好姑娘,我希望你幸福,你不能再这样了。照这样下去,你如果不改变自己的爱情观或者是爱的标准的话,你恐怕活不过林妹妹。

  心妍没有回答,心想,或许,真的是这样。

  小含:对不起,心妍,我只是希望你过的好。

  心妍:没事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谢谢你。

  周心妍发着呆,想:哥哥,照这样下去,不停的思念,却又不敢告诉你,我会短命,是吗?怎么办?

  “小妮子!!!你又在。”是阮羽翔。

  “我一直都在,在等哥哥。”

  “怎么了?你的话,总是很让人担心。又有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了吗?”

  “是的,哥哥,我很不开心,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就像个孩子一样。”

  “我在长大,我确认,我在长大。”

  “你今天给我的留言让我心里很难过,知道吗?”

  心妍看到他的话,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有愧疚、酸楚、心痛、感动,又有些许的欣慰。

  她想,哥哥关心我,可是我却让他担心了,因为自己难过,却让哥哥也跟着不开心,我真不是个好妹妹。可是,哥哥,我真的很难过,你知道吗?对不起,可是,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哥哥,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好了,心妍,你答应过我要开心!要说到做到,知道吗?听话!”

  “我前几天给哥哥发了短信,问你安排好时间了吗,你没有回。前天打电话给你,却被屈姐姐接了,说你在北京。我让她转告你,想让你回电话,你也没打。”

  “哦,是这样啊。”

  “我就想,哥哥是不是不喜欢心妍了,不想和心妍结拜了?”

  “傻妹妹,哥哥怎么会故意不回你短信,故意不接你电话呢?你想多了,哥哥太忙了,一忙就忘了,等想起来又晚了,怕你睡下了。你也知道,专辑马上就要出了,正是忙得团团转的时候。我上午才从北京回来,又在公司开了会。公司上下也忙开了,这不,周日还要开会呢。”

  虽然早预料到阮羽翔很忙,但没想到他忙成这样,心妍一阵心疼,却又想:哥哥,我知道你忙,但是,我真的很想你。因为见不到你,我很难过。于是,她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知道哥哥忙。但是,心妍想和哥哥见面,哥哥也答应了抽空的。”

  “抱歉啊,心妍,这个月怕是不行了。下个月吧。”

  “哦,那只能这么办了。可是,我想见哥哥,想看看哥哥的伤有没痊愈呢?”

  “差不多了,要不我也不会去出差啊。”

  “哥哥没骗我吧?”

  “没骗你。”

  “下周末我们能见个面吗?”

  “刚看了日程,下周六公司出样碟,我会在公司,你来吧。”

  “那好。”

  “心妍,我要下线了,你早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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