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些年,真是受苦了。”
福禄将薛恒的情况当即就写了信让跟随而来的禁卫军快马加鞭的送到了京城请示皇帝,皇帝树立的是慈爱的君父形象,他怎么可能让自己背负上害了亲生儿子的骂名,给朝中那些本就对他当年送最小的六皇子去大燕做质子不满的朝臣们指责他的机会的。
于是,嘉和帝当即就写了一封信给薛恒,表示自己的关心和担忧,先让人将信快马加鞭的送到了光州府,随即又让人送了很多的珍贵补品和钱财到光州府给薛恒。
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养好了身体,回京城去和家人团聚。
福禄收到皇帝的旨意,在薛恒这里又多留了两日之后,便返回了京城。
但是回去之前,他特地悄悄的去顺心商行外面瞧了一眼姜映雪。
“大人,您怎么就只外外面远远的瞧一眼呢?何不走进商行,与那位小姐见上一面?”
回去的路上,这次随行的禁卫小队率问福禄公公。
福禄也没坐车,裹着厚厚的斗篷骑在马上,闻言呵呵一笑,说道:“队率此言差矣,我若是直接去见了那位小姐,必然会惊动到安王殿下,若是因为让安王殿下情绪激动了,那老奴可就罪过了,但是总归来了这光州府一趟,若是一眼都不去瞧,等回了京城,陛下问起,老奴又该如何作答呢?”
队率行伍出身,虽然算的上是有勇有谋,但是对这些斟酌人心的事情上,他还是自叹不如的。
“大人此言有理,在下佩服,佩服。”队率拱手说道。
“嗐!也算不得什么本事。”福禄摆摆手,自嘲的一笑,“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罢了。”
若是他连这点心思都斟酌不明白,在皇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别说能做到内侍总管的位置,成为皇帝的近前第一人了,只怕小命早就不保了。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陛下上次都暗中对那位小姐出手了,他若是来了一趟,回去后连那位小姐长什么样子都说不上来,他的位置只怕就要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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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福禄公公他们一行人已经全部离开光州府了。”
侍书刚从外面回来,就直接去找薛恒汇报情况了。
薛恒仍旧穿着家常的月白袍子,头发随意的挽起,别了一根黑玉簪子。
他正靠着金丝线勾边银线绣花的大引枕坐在床榻上,脸色虽然苍白,但是已经比那日好太多了。
“知道了。”薛恒说道。
这时杨大夫端了药碗进来,看一眼薛恒,冷哼一声,说道:“公子今日这药,还喝不喝?”
侍书下意识的就朝着窗边的那盆他叫不上来名字的花瞥了一眼。
这几日公子为了能一直保持这种病的很重,一直起不来床的状态,每日三碗药,公子便只喝一碗,其余的两碗药,都被他拿来浇花了。
当然了,这件事杨大夫是知道的。
为了不被福禄那些人察觉到,这盆花还是杨大夫端来的呢!此花能吸收掉那些药汁,不仔细瞧泥土,是绝对不会察觉出问题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