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来自赵地并不是什么秘密。
他原本不姓赵，只不过伺候嬴政体贴，因为赵地的出身被赐姓为赵。
这件事情，在诸多史书上都有记载。
如今看来，似乎另有隐情？赵高似乎并不只是出身赵地，甚至，还是赵国王室的嫡系？
否则，他怎么会是赵川的叔叔？
甚至，秦牧怀疑，赵高入宫不只是单纯的走投无路，很可能背后还隐藏着赵王室倾覆的秘密！
否则，赵川等人，绝不至于对他如此仇视！
当然，这其中的弯弯绕，赵川肯定是不会说的。
不过，不重要了！赵高都死了，无论他身后有多少故事，又能如何？
几人说话间，几个铁匠学徒已经轻车熟路的将浇铸好的模具从沙子里挖了出来。
秦牧撇下赵川，上前解下模具。
经过了十几次的尝试，终于有了一个勉强能用的外壳了。
这是一个几乎为圆柱形的半封闭铁桶，下方有一个孔洞。
秦牧拍了拍铁桶，对铁匠学徒道：“去将之前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
他早就让李黑打了一套配件，包括活塞、连接杆、冷凝装置。
虽然简陋，但这毕竟只是第一台实验性的蒸汽机，秦牧也没那么高要求。
很快，在几个学徒的配合和秦牧的指挥下，蒸汽机顺利组装起来。
秦牧让学徒将水加了进去，然后再下方的孔洞中用煤生起火来。
这个过程中，无论是冯保还是赵川、胡先生都没有开口打扰。
冯保自不必说，赵川和胡先生也是听闻了许多秦牧的事迹，知道他经常有些惊人的发明，所以也没有开口打扰。
他们的心中，甚至还音乐有一丝期待感。
尤其是赵川，看起来实在有些激动的过头。
随着煤的燃烧，蒸汽机当中已经开始有了热水沸腾的声音。
又过了片刻，蒸汽机的连接杆终于慢慢摇动了起来！
随着水变得更热，连接杆的摇动越来越快！
而赵川的眼神，也随着连接杆的动作，越来越亮！
他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下面烧起火来，上面就开始动了，但这完全不妨碍他觉得秦牧厉害。
甚至，他越是想不通，就越是觉得秦牧是个神奇的人！
他想了想，就要去抓连接杆，想要试试这东西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赵……”
秦牧的话还没说出来，赵川已经一脸自信的握住了连接杆。
赵川虽然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似乎没有什么力气，但是别忘了，他是赵王嫡系！
赵国王室，向来是重视武学的。每一个王室子弟，在成年之前除了读书之外，也要修武，尤其是骑射。
所以，赵川只是看上去文弱，实际上，放到江湖中，也算是个小高手了。
当然，打不过阅虎营卫士，可是单对单，应该能完虐刘邦了。
而蒸汽机，在赵川眼中，不过是新奇罢了。这样的东西，能够动起来就是一个奇迹了，谁能想到它的劲力比正常人大多了？
所以，赵川的手刚握上去，毫无防备之下，就被蒸汽机直接给带飞了起来。
他的身体在空中甩动着，就像是一面怪异的旗帜，直接斜斜的晃了起来。
赵川一惊之下，赶紧送手，可他已经在惯性的作用之下直接想着远方飞了出去。
足足在空中飘了一两丈远，他才扑通一声落在地上。
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长大了嘴巴。
赵川起身后，顾不上自己的一身尘土，赶紧跑到蒸汽机旁边。
这东西的力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蒸汽机厚重的铁壳子，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摸。
“赵川……”
秦牧这次喊完了名字，却仍然没有能够阻止赵川。
所以，秦牧也只能看着赵川一蹦三尺高，捧着自己那只手不断地往上吹气。
只是，早已经晚了。他那只手上，肉眼可见的长出了一串密集又巨大的水泡。
秦牧叹气，这赵川冒冒失失的，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这蒸汽机里，装了多少水？他也不想想，能够把这么多水给烧开，那里面的温度该有多高？
而且铁这种东西，导热多快？别说摸了，就是在旁边站一会儿，都会觉得热得受不了……
“真猛士！”
秦牧在心灵里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胡先生叹了口气。
公子川在赵国遗族面前，一直都是极稳重的样子，怎么到了咸阳，越来越冒失了？
赵川此刻终于停下了他的哀嚎，眼睛里还满是后怕。
“秦公子，你这东西……为什么这么热？”
秦牧没好气的指了指蒸汽机的下半部分，那里还跳动着熊熊的火苗。
“你看不见底下还生着火呢？而且，这里面的水都烧开了，热水有多热，你难道不知道？”
赵川猛地摇头：“不是！不是！我是觉得，这外面这么厚的壳子，里面再热，外面也该感觉不到了……”
秦牧无奈一笑。
赵川随即问道：“秦公子，你这东西，力气太大了！我算是力气不小，只是刚才却是毫无抵抗之力！整个人都飞起来了！”
秦牧也不知道。
蒸汽机的能力，一方面取决于内部的水多少，另一方面也取决于其设计、气密性。
制作精良的蒸汽机，甚至能够带动一整列火车前进！
这些东西没有车床的时候，只能靠铁匠的手工制作，所以秦牧也没什么信心。
他想了想，让典韦带着人扛了几块大石头。
他先是挑选了一个五百斤左右的石头，放在连接杆的前面。
只见机器很轻松就将它推开了。
随后秦牧不断加码，直到重量来到一千斤，才略微有了些吃力。
秦牧摇了摇头，不甚满意。
真正的蒸汽机，别说一千金，就是上万斤、十万斤，也不再话下。
一列火车就多重？
只是，毕竟是在大秦，第一步能有这样的成功也就不错了。
后续想要再行优化，就只能提升体积、磨炼李铁的手艺了。
现阶段，这个一千斤左右的，也足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