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眼神灼灼，看着秦牧，随后有觉得不放心，跑过去抓住祖龙袖子：“赵兄，这个大炮！大炮！必须要！”
祖龙摇了摇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两人互相喊了一阵。
秦牧根本也没在意，他也听不见！王翦要是在他面前手舞足蹈一阵，也许还能猜猜意思，可跑到祖龙面前去，秦牧肯定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当然，他也没有闲着，挥手让人把车夫喊了过来，准备重新挖个坑，调整一下炮口的角度。
关键问题是，车夫其实也听不见，秦牧比划了好一阵子，才让他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开始吭哧吭哧的挖了起来。
而秦牧交代玩这个之后，就去看了看刚刚发射完第一枚炮弹的大炮。
如果这次发射之后，大炮没有什么明显的形变，就说明，至少现在的铸钢，强度是够的。
在前世，秦牧也听说过，有的钢强度不过关，做出来的大炮，发射个几次就会变形、开裂。
不过，至少从目前来看，钢的强度很好。刚刚发射完，炮身还残留着些许的温度，那个样子丝毫没有变化！
这就说明，大炮的结构不存在问题，只要等到温度略降，就可以再次装填。
秦牧感受着温度，大约也就是两三分钟，就可以继续装填。这个时间，完全可以接受。
他稍等了片刻，又重新开始往炮管里装填火药，一边装，一边用一根棍子压实。
随后，当火药装填差不多的时候，他的听力也基本恢复了。
另一边，李斯早就停下了痛哭……因为他哭到一半，忽然觉得，听到了自己哭泣的声音……
再仔细一听，蒙毅和王翦正在互相探讨，为什么老李哭的这么伤心……
而祖龙，则是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李斯忽然觉得，似乎继续在这朝堂之上，也没什么意思了……社会性死亡的感觉，让他恨不得能够时空倒流，然后回到刚才，给那个哭泣的自己两个大耳光！
祖龙慢慢的走到了秦牧的身边，伸手摸了摸还带着余温的炮管。
“牧儿，这大炮，威力为何如此巨大？”
秦牧没准备解释那么多：“这主要是火药的威力，只要火药足够，大炮的威力还能够继续提升。”
“火药？”祖龙看着他手里的黑灰色粉末：“这就是那种火药？”
“没错！”秦牧点了点头：“这种火药，遇火即燃！之后，就能够推动这炮管里的弹丸，向前高速飞行！拦在炮弹之前的东西，都要粉碎！”
这种东西，若是用在战争之中，那场面……祖龙嘿嘿一笑，看向了秦牧手中的火药。
“咳咳……你这个火药，到底改如何……”
秦牧看着他，那里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这火药，就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后患无穷都是轻的，简直就是全体人类一起陪葬的程度。
尤其是，火药真正发明的时候，人口数量已经不少了，哪怕有热武器战争，损伤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若是在大秦这个年代开启那种规模的战争，就是大秦人全死光了，也不够的！
所以，这个火药，必须掌握在秦牧自己的手里！
“老爹，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火药一旦外流，危害有多大？”
祖龙有些沉默，其实，以他的眼光，一眼就看得出来，火药这个东西，必然是能够改变现在的战争格局的东西！
想一想，别家还在靠人海战术，你这里呢，只需要几个人，一门炮，片刻之间，杀敌无算！
以后，就没必要养活那么多的军队，赋税、粮草的压力都没有了，而大炮铸造出来，就可以用很久，而全部的投入，不过就是一些火药而已。
这火药再贵，还能贵的过大秦将士的抚恤金？还能贵的过原本几十个人的军饷？
当然，火药的威力，他也是亲眼看见的。虽然不太明白其中的原理，但是那个重达十几斤的大铁球，显然就是被火药的力量给扔出去三四里地的。
见他没有说话，秦牧继续道：“老爹，我做出这个来，是想给你打匈奴用的。他们的骑兵灵活、机动，我们的步卒跟不上，只能远远的挨打。”
“但是有了火药和大炮，我们就能在几里之外攻击匈奴的骑兵！这样一来，原本的骑兵优势尽失，我们也就能直接将匈奴赶出去，甚至杀光！”
“但是，你要知道，大炮固然可以打骑兵，但是骑兵还会动！”
“大炮，打什么东西最好用？不会动的东西！这么一，炮打下去，城墙都得抖三抖！连着开上几炮，再厚的城墙，也能给你打出一个洞来！”
“你说，如果火药的配方，被匈奴人得到……那我大秦边疆的那些城池，还有没有活路？”
祖龙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秦牧说的，他也能预见到。
如果这火药真的流落到匈奴人手中，那……还真的是一场灾难。
“牧儿……只是，你能保证，这火药技术不会外流？”
秦牧笑了笑，对于这件事情，他的信心还是很足的。
他的监园里，基本上都是能够信任的人。别的不说，负责调制火药的墨家弟子们，所求的可不只是这点东西……
只要秦牧还能继续有各种超出时代的发明，那些墨家弟子就没人舍得从监园离开，自然也就不会背叛他。
就算真的有人动了歪心思，锦衣卫也能第一时间教他们重新做人。
就像上次偷走蒸汽机的那三个墨家弟子，短短半天，就被锦衣卫抢了回来。
再者说，墨家弟子们的秉性还是值得信任的。他们从战国时代走到现在，骨子里是有所谓的风骨存在的。
这也算是古人的一点好处，大多数人都有自己认定的底线，也有自己的坚持。
换成秦牧后世的那种情况，恐怕大多数人，都不可能做到墨家弟子们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