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回了监园,冯保和锦衣卫却是忙碌了起来。
秦牧想的是挺好的,墨家弟子既然来了咸阳,也算是进入了锦衣卫的势力范围。
可是,偌大一个咸阳城,想找一个普普通通的马车,谈何容易?
更何况,这年代也没个照片,马车什么样子,全靠秦牧一张嘴转述。
而且,秦牧还不是亲眼看见马车的,是听那个铁匠学徒和马厩的马夫两人的描述综合得出来。这两人的描述,甚至还有些冲突!
尤其是,那几个墨家弟子,似乎原本就没安好心,一架马车上,连个族徽、记号都没。
寻常人,谁会这样?不留记号,马车丢了,怎么找?
所以,秦牧知道,偷蒸汽机也许是他们临时起意,可他们之前进入监园,肯定也没安好心。
这样的情况下,对方回了咸阳城,肯定是第一时间藏起来。
锦衣卫想找,必定要花上不小的力气。
所以秦牧也没再浪费冯保的时间,选择了离开。
术业有专攻,他可以收拢人心、治病,却不擅长找东西。
秦牧离开后,冯保轻咳了一声,空以一人的院子里,却突然出现了四个身影。
他们的样子都很普通,属于那种丢到人群里肯定找不出来的外貌。
似乎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样子不那么显眼,他们还专门穿着咸阳百姓最常见的服装。
“统领!”
一个年纪最老的男子躬身行礼:“有何吩咐!”
冯保淡然道:“刚才主公所说,听见了吧?”
老人点了点头。
冯保看着远方,轻轻一笑:“什么人的东西都敢偷,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红甲,你带着他们,去把那驾马车找到。”
被称为红甲的老人轻轻拱手,转身离开。
“绿甲,你带人去城门蹲守,注意不要让类似的马车出城,如果有出城的,就直接在城外拦截!”
一个看着沉默寡言的中年人领命而去。
“黄甲,去找城门尉,看看能不能挖出什么消息。这几个墨家弟子,必然是别大家族所庇护的,说不定会有蛛丝马迹!”
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妖娆女子领命而去。
“橙甲,你去翻一下我们的案牍记录,把咸阳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墨家弟子筛选一遍,看看谁最有可能!”
他停顿了一下:“咱们这里资料不全,有必要的话,允许你去咸阳令府衙找他们的文吏!”
一个读书人模样的男子拱了拱手:“统领,若是他们不配合……”
冯保冷笑一声:“如果不配合,就告诉他们,锦衣卫会帮满找孩子!”
“当然,还是要尽量避免这些,那个咸阳令……曾经帮过主公。”
读书人沉着点头,匆匆而去。
只用了短短一瞬间,真个锦衣卫上下,就已经忙碌了起来。
红甲、橙甲、黄甲、绿甲,是冯保手下锦衣卫的序列!
甲字,乃是锦衣卫当中,最高一层的序列!
而红橙黄绿,则是他们各自的代号!
其中,红甲负责城内各个大家族的内应,橙甲负责锦衣卫的案牍工作,黄甲负责咸阳各路官员体系的渗透,绿甲则是负责城内各类动态的监视!
他们各自麾下,还有乙丙丁之类的序列层级可供差遣。
当然,据传冯保麾下还有青、蓝、紫三甲,只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又是在负责什么事情。
甚至,连红橙黄绿四甲,都没有见过这些人!
城门处,一个年轻的女子出现,她轻车熟路的绕过意图调笑的城门守卫,直接靠近了正在检查一辆马车的城门尉。
城门尉原本一脸冷峻,见到她之后,脸色顿时融化了下来:“阿彩,你怎么来了?”
女子娇嗔道:“怎么,我不能来?是不是怕我看见你和其他女子打情骂俏?”
城门尉讪讪一笑:“怎……怎么会……你不是说今天有些不舒服,不能出来了吗?”
“亏你还记得!我阿爹不让我出来,我才只好如此说罢了!现在他出去了,我就赶紧来找你!”
女子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就让我这么站着?你那些兄弟,一个个都是些不正经的!你也不说说他们!”
城门尉嘿嘿一笑:“罢了罢了!他们也就要敢跟你说个笑了。来,徐三,你替我,我带你们嫂子去一边喝茶!”
徐三猥琐的笑着:“统领,到底是喝茶还是……”
“滚你的!”
城门尉笑骂着,给了徐三一脚。
阿彩在城门尉的胳膊上拧了一把:“谁是他们嫂子!”
脸上却是露出了欢喜之色。
许久之后,两人才从城内走了过来,城门尉神清气爽,阿彩的发钗却有些凌乱。
两人在城门处分别,又耳鬓厮磨了许久,这才散开。
在城门守卫的哄笑声中,阿彩转身离开。
她刚转入一条巷子,突然从之前的娇俏少女,瞬间变成一个气质冷厉的女子。
她低头行礼,似乎不用看也知道这巷子里有什么。
“黄甲统领!在您说的时段,咸阳城大概有十多辆马车入城!这些马车当中,有一个是白家的,其余都是些普通马车!路引也没有异常!大多数是朝东北走了!”
阴暗的巷子里,传来一声轻笑。
“就这么点吗?看来,事情比想象的要简单啊……”
“嗯……对了,感觉如何?”
阿彩一楞:“什么感觉?”
“呵呵呵……”
巷子深处的笑声有些肆无忌惮,随后,阿彩觉得有一双滑嫩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摩挲。
“你打探消息的时候,感觉如何?”
阿彩冷厉的神色出现了一丝慌乱。
“哈哈哈……不逗你了。今天表现的不错,你回去吧!”
“是!”
阿彩深深弯腰,似乎因为黄甲的夸赞,脸色浮现一抹潮红,想必,是有些激动的。
阿彩消失后,巷子里沉默了许久,才终于传来一阵浅笑。
“你的进展如何?”
另一个男声冷哼了一声:“不怎么样!你这里,有什么可以说的?”
“反正,当时那个时段车不多,往后的,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