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玖当场就软了下去。
那密集的箭雨，急速射来。
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挡住！
他闭着眼睛，迟迟没有等来拘魂的鬼使。
许久之后，睁开眼睛的他，看到了不远处悠闲看天的秦牧。
身边的护卫，遍身箭雨倒在地上。
秦牧笑了一声：“比我预料的时间要晚了些。”
田玖一呆：“什么？”
随后，他才意识到，秦牧是说，他反应太慢了。
他脸上一阵发烧。
刚才，他还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直到现在，裤裆还是湿的。
他咬牙问道：“说了放我走，为什么？”
秦牧想了想，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有个事情要问你。”
“所以，你就杀了我护卫？”
“嗯……他们本来也要死。我只答应放你走。”
“你……”
田玖瞪大了眼睛，其中没有怒火，只有恐惧。
这个人，手段狠厉，毫无道德，这么无耻的话，说出来一点负担都没有。
这样的对手，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就像是一个毫无破绽的拳手，让人不知道如何对抗。
想活命，只有低头，忍！
他还没有得到嫡系认可，还不能入齐王宗庙！
他绝不能死！
“你想问什么？”
秦牧的声音冷了下来：“谁让你来杀我？”
田玖愣了一下：“不知道。有人在院外扔了一封信，我才知道你的存在。”
现在才知道我的存在？
秦牧皱眉。
他提出的活字印刷、造纸术、科举制，几乎改变了大秦朝堂局势。
高位者就算不知道他身份，也一定知道了他的存在。
可是这田玖居然才刚刚知道他？
秦牧问道：“一封信你就相信了？”
田玖苦笑一声，解释道：“原本我也不会信。只是，那神秘的信件已经出现过数次，每次都被证明是真实的……”
所以，这就真是个小角色。
秦牧怀疑了：“你真是齐王室的人？”
田玖一楞：“我……我是百年前齐王室旁支的后人……”
秦牧懒得听下去了。
这就是个纯粹的小角色，被人当枪使的。
更悲剧的是，背后之人脸面都没漏，就将他耍的团团转！
秦牧一开始还真以为自己遇见了齐国王室。
这至少说明，自己的影响力足够大了。
如果能够找到对自己心存善意的六国余孽，还可以共谋造反大业。
搞了半天，就是百年前的旁支血脉。
百年前的旁支，就算齐国还在，也只能是个平民身份，连富家翁都算不上！
更何况齐国已灭！
“算了。”
秦牧意兴阑珊的起身，摆了摆手：“杀了。”
田玖瞪眼，还没等他说话，典韦一斧子砍了过来。
人头飞起。
秦牧拍了拍手。
“回家！”
此时，远远的传来一批军队集结的声音。
不多时，一队禁军持戈披甲，列队而来。
远远地，千夫长大声呼喊：“前方何人！放下武器！”
秦牧叹了口气。
原本计划中，杀人之后应该飘然而去。
没想到田玖心态太差，耽误了些时间。
结果，禁军收到消息，赶了过来。
烛浅有些紧张。
毕竟农家是大秦朝廷明令禁止的组织，被千夫长盘查，很可能会暴露身份。
反倒是他的少主，平静异常。
待到禁军完成合围，秦牧才上前。
“千夫长大人，此间有些六国余孽，与我们爆发冲突，我等被迫自卫，请大人明察！”
谁料那千夫长看都没看他一眼：“你是什么东西！叫你家大人过来！”
秦牧的表情僵住。
得，传统艺能又来了！
得亏老爹不在这儿，不然非得七窍生烟不可！
他拱了拱手：“大人，在下就是此间主事者，有什么事，请与我说。”
“你？”
千夫长脸上浮现出一抹讶异：“咸阳城内，当众杀人！便是我，也不能随意放人！”
他想了想：“此事需得调查！若真是六国余孽，本将自会放人，不止如此，还会按律给你等赏金！”
“罢了，也不必那么麻烦。央奎！”
后方，央奎手持紫金令牌快步走来。
“阅虎营百人卫，奉始皇帝陛下之命保护秦先生！”
千夫长眼神一凝。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这块令牌的真假。
况且，即便没有令牌，能被阅虎营保护的人，必定是大人物！
他低头对秦牧行礼，随后直接带兵离开。
秦牧也带人散去。
……
田玖家宅不远处的马车里。
影卫子十三跪在地上。
“陛下，秦先生杀完人，被禁军阻拦，随后出示了您的令牌，方才脱身。”
祖龙微微颔首。
这早在他意料之中。
“子十三，牧儿此行，可有什么出乎意料之处？”
子十三仔细回忆了一番：“陛下，秦先生行事，极有章法。
以臣观之，他步步为营，走一步算十步。
整个事态，完全都在秦先生预料之中。
此等心智，若是带兵打仗，必然步步为营，长胜不败！”
祖龙点头，有些满意：“可还有其他事情禀报？”
子十三纠结了片刻，方才说道：“陛下，秦先生此次入城杀人，不只是为刺杀之事。
据臣所见，他还救了农家的少主……”
“农家少主？”
祖龙眼神瞬间犀利，片刻之后又回复平静：“无妨！牧儿做事，应该有他自己的考虑。”
子十三继续道：“秦先生此番行动，堪称雷霆手段。
城外拷问死士时，臣就是旁观，也满身冷汗。
入城之后，田玖携人质逼迫，秦先生不为所动，连杀数人逼迫对方放人！”
“好！对敌不能有仁慈，更不能有软肋！”
祖龙饮下杯中的酒。
牧儿，朝堂之上，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朕就算查到刺杀你的人，要动手也难免有所顾虑。
身为皇帝，有必须维护的稳定！
也有必须做出的牺牲！
只有你，可以随意报复！
这也是朕将一百阅虎营卫士赐给你的原因！
今日之事，朕很放心！
牧儿，大胆的杀！
将那些阻碍你的人，杀得一干二净！
将那些阴暗的角落，一扫而空！
日后你每次出手，朕必定就在旁边，为你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