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龙什么都不顾不上了。
他刚才只是用手摸了一下那些白色的好似丝绢的物品，内心里几乎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物品柔滑如同丝绢，表面上十分光滑平整，而且入手手感细腻。
之后可再测试一下洇水性，如果墨迹不会洇散，简直就是比丝绢适合印刷的物品。
祖龙拿了一张试着拉扯，虽然微微用力之下纸张还是被拉断。
但是，祖龙却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柔韧性！
如果不是像他这样专门用力撕扯，是不会轻易断开的！
最关键的事，这物品薄如蝉翼，即使将一本书完全印刷，汇总起来恐怕都不会有多重！
与动辄数十上百斤的竹简形成了鲜明对比！
只是，这样的物品，想必造价一定很高！
毕竟，这个东西自己此前见都没见过！
可是这样珍贵的东西，却被秦牧随意丢在茅房之中！
不对！
这么珍贵的东西，秦牧肯定不会随意放置。
难道……
祖龙的脸色变了变。
以秦牧的能力，肯定也想过活字印刷术的局限性。
既然他给出了活字印刷术，那么是不是早就有所准备？
祖龙仔细思考，肯定是这样的！
而且这个解决的方法，他直接就放在了这个茅房之中！
而且再深入的去想。
秦牧肯定不是刚刚学会制作冰块。
那他为什么早不做晚不做，偏偏今天做？
做完之后，还刚好被他撞见吃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最关键的是，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个茅房？
因为秦牧给了他一碗冰镇果汁！
秦牧肯定猜到，第一次见这种冰镇果汁的他会一口气喝完。
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腹中雷鸣！
此时，秦牧恰好让他来茅房，发现了这个物品！
这一切环环相扣，完美的解释了为什么这么珍贵的东西，秦牧居然会放在茅房！
想到了这里，祖龙又回忆起方才和秦牧的对话。
两人明明在商谈制冰的方法，为什么秦牧突然转换了话题，询问他书籍印刷的进度？
而且事无巨细的向他提问目前印刷过程中的问题？
肯定是先让他仔细整理好问题。
然后当他进入茅房之后就会发现，这些物品刚好可以解决印刷问题。
这……
好可怕的推算能力！
想到这里，祖龙再也不想在这茅房中浪费时间。
虽然没有找到厕筹，但是眼前这些物品显然也能解决问题。
无论这玩意再怎么金贵，可他九五之尊，用几张不过分吧？
祖龙匆匆跑了出去，手上还拿着几张从茅房带出来的白色物品。
秦牧此刻正在书房门口，和典韦一人捧了一碗冰果汁喝着。
远远地见祖龙带着纸张跑了过来，秦牧赶紧让他站住。
“老爹，快把那玩意扔了，你不嫌恶心啊？”
祖龙瞪了秦牧一眼：“此等神物，你为何要放在茅房？”
“哪怕是有所设计，放在书房这等高雅之地岂不更好？”
秦牧听他说的莫名其妙，什么有所设计……
擦屁股的纸不放茅房放哪？
祖龙挥舞着手中的纸张，开口问道：“这神物你还有多少？能不能给我一些？”
秦牧跳了起来：“老爹你随便拿，这擦屁股纸我还能跟你小气？”
“什……什么？！”
祖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这神物是用来做什么的？”
“擦屁股啊……”秦牧嘟囔着。
怎么回事，难道老爹用惯了厕筹，居然不愿意用纸吗？
不对啊，这俩东西的使用体验差别也太远了啊……
哦，还是自己格局小了。
普通人用厕筹，权贵能用那玩意儿吗？
肯定是用不知道珍贵多少倍的丝绢啊！
丝绢的使用体验肯定要比纸强上不少，难怪老爹不愿意用。
“老爹啊，不是我说你，能省则省。”
秦牧苦口婆心的规劝：“这体验其实差别不大，但是你得勤俭节约啊……”
“牧儿啊，你居然用这么珍贵的东西擦屁股？”
祖龙也是一脸肉疼：“你可知此物乃是印刷书籍的绝配？”
他挥动手中的纸张：“这么珍惜的物品，哪怕只能印刷几本书呢，也更加方便传阅啊！”
秦牧算是搞明白了，他不紧不慢的问道：。
“珍惜？老爹你是不是对纸的产量有所误解？”
祖龙愣了愣，说道：“这神物原来叫‘纸’？我都没见过这种纸，相比应该是及其稀有之物。”
“哈哈哈哈。”
秦牧捂着肚子笑了一阵。
怎么这老爹连纸都没见过？
在他的印象中，造纸术应该是早就出现了。
所谓东汉蔡伦发明造纸术，其实是误传，实际是蔡伦改进了造纸术。
蔡伦之前，造纸术成本高昂。
所用的原料乃是无法用来抽丝制作丝绸的劣质蚕茧。
将劣质蚕茧泡水，之后放在篾席上晒干，就会形成一些小块的纸张，又称为“方絮”。
这种纸造假高昂，且易破损，所以一直没能大规模推广应用。
直到蔡伦将廉价的树皮、麻等物品用来造纸，又增加了漂白工艺，纸张才大规模普及开来。
秦牧注意到，祖龙所说是没见过“这种纸”，那就说明他见过其他种类的纸张。
想必就是“方絮”了。
秦牧舒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的出现造成蝴蝶效应。
现在看来，应该是不必担心了。
他大声说道：“老爹，格局小了。此物产量极高！”
秦牧补充道：“当然这么说不太准确，纸的制作方法很简单，一旦推广开来，产量必然大增。当下的话，只有我一个人会做，总产量虽然不高，但也够用。”
祖龙彻底惊呆了。
他听到了什么？
制作简单……
产量极高……
只有秦牧会做……
又来了！
又是一个秦牧的独家技能！
秦牧想了想，又说道：“这造纸术的产量还在其次。若是产量小，也不是扩大规模就罢了。”
“最关键的是它的成本较低，不说丝绢，哪怕比起竹简都要低上不少。”
他直接将祖龙让进了书房，然后打了立在角落的大柜子。
一柜子雪白的纸张！
祖龙眼睛发直，猛地拉住秦牧的手：“秦先生，请务必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