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龙等待大军消息的时候,秦牧也没闲着。
自从杀了田玖之后,他就把农家的少主带回了庄子。
也没怎么让人看管,就是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随后就让他自生自灭了。
除了阅虎营巡逻时会注意着不让烛浅带他逃走,其他就一切随意。
不过,这农家少主倒也是及其配合。
就这么泰然自若的在庄子上住了下来,一点都没有逃走的意思。
哪怕是庄子上仆人对他有一些闲言碎语,也只当是听不到。
该吃吃,该喝喝。
秦牧对此评价道:“是个合格的俘虏,放到三国,不输阿斗。”
当然,谁是阿斗,庄子上也没人知道。
原本典韦能够知道一点,但系统也把他的记忆修改了。
实际上,秦牧并不是贬低他。
阿斗此人,在秦牧看来是个极聪敏的人。
到了三国末期,已经是分久必合的局面。
无论是国力对比、还是天下民心,都已经出现了差距。
蜀汉的败亡不可避免。
既然如此,整天把复国挂在嘴上、记在心里,有什么用?
无非是让自己死的快一点。
农家少主也是一样。
大秦一统天下是大势。
以一人一家之力对抗天下大势,纯粹是傻。
既然大秦打压农家,那农家最好的选择就是销声匿迹。
他既然被人擒获,那最好的选择就是好好当俘虏。
所以,秦牧一直到手上的事情忙完,才终于让阿大找来了他。
“这几日,在庄子上住的如何?”
农家少主挂着自己标志性的微笑:“多谢庄主记挂,农空这几日过的,简直比以往所有日子都要放松。”
他说的是放松,而不是舒服。
平心而论,庄子上的硬件很好,但是人数还是少了点。
根本无法像那些大贵族家庭事事都有人伺候。
以往他在田玖身边作俘虏,虽然不自由,但真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在烛浅刺杀失败之前,田玖也不敢怠慢他,顿顿山珍海味。
秦牧笑道:“放松?身为俘虏,难道还有放松之感?”
农空点了点头:“空以往作俘虏,虽然生活无忧,但心中却时时忧虑。
如今在秦庄主这里,虽然同样是俘虏,却并不忧虑。”
“为何?”
农空笑了起来:“秦庄主,空虽没什么本事,但俘虏做多了,总会有些感觉。
其他人俘虏我,是有所求。只有庄主,对我无所求。
既然如此,为何不放松?”
秦牧摇头道:“我对你自然无所求,我要的是农家。”
“那是自然。”农空正色道:“只是农家已散,与我而言,所谓农家不过是烛浅一人。”
“其他人呢?”
“四散而去了。大秦自立国一来,对诸子百家打压甚重。若还留这个农家名头,除了遭官府通缉之外并无实际好处。就连我爹,也因农家之主的身份,惨遭暗杀。我虽身不由己,必须子承父业,却不想农家子弟平白伤亡。所以将农家解散了。”
“解散了?这话说出去你觉得有人信吗?”
农空无奈一笑:“自然没人信,否则也没人会绑架我了。
只是,我被绑架,总好过农家弟子送命,你说是吗?”
秦牧忽然一笑:“罢了。反正,有一个烛浅在,我养着你也不亏。你走吧,过几日我给你派几个下人,看你衣服十多天没换,都臭了。”
农空愣了愣:“没了?你不准备套套我的话,找一下农家弟子的联络之法?”
“哈哈哈哈!”
秦牧大笑了起来:“不准备!”
农空走了。
秦牧自然不信所谓农家弟子全部解散的说法。
不过,这个少年自懂事以来就一直寄人篱下,早就练就了非凡的内心。
在和秦牧谈话中,他的情绪一直毫无波动。
虽然表面上一直在笑,但眼神中却如同深沉的潭水。
知道秦牧让他走,才略微激起了一丝波澜。
不过,秦牧并不打算强迫他。
所谓农家子弟,不是为农家之主存在,而是为了农家。
这么说有点拗口,但其实,为什么有农家?
是因为有一群人对于农事有无比的热情。
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成为一个组织,才选出了一个农家之主。
无论他们是聚集还是四散,对于农事的热情都是不会消退的。
而秦牧这里,恰好就有几个堪称神迹的农作物……
只要自己将这些消息透露出去。
无需他去找农家子弟,就会有农家子弟主动上门来找他的。
他所需要的,不过是让烛浅把这些作物种植出来,再想办法把消息传播出去而已。
所以,农空的作用,真的就只是帮他把烛浅留下来。
自从救出农空之后,烛浅倒是真的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在秦牧面前,以奴仆自居,而且从不多说什么。
秦牧让往东,他就绝不往西。
除了闲着没事总想把农空偷偷送走之外,没什么问题。
偏偏农空也不想走。
所以局面一时之间就稳定了下来。
十几天前,秦牧把烛浅打发出去种地了。
他手里各类作物非常多,都是系统奖励,许多甚至是后世几百年后才有的东西。
他前世接受了系统教育,又是个学霸,所以懂得很多知识。
偏偏就不包括种地。
毕竟,从小到大,除了念几句农诗,哪个学生下过地?
所以,他只好取长补短,准备用农家子弟来帮自己种地。
他们虽然不太熟悉后世作物的习性,但秦牧手中有大量的种子可以让他们试验。
比如烛浅,直接从他这拖走五十多斤红薯,开始育苗。
当然,不知道种地的细节,并不代表秦牧一无所知。
比如红薯,第一步是育秧,第二步是移植秧苗这种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他简单给烛浅交代了一下之后就没管了。
眼下正好也试探了一下农空,他就准备往烛浅的育苗田里去看看。
田地就在庄子外不远处。
烛浅宝贝的很,不让外人靠近,整天守在田地边上,就连农空也几天没见他了。
秦牧出了庄子,远远的就看见烛浅正挑着担子,给天里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