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但是也没有要杀了云涂溯的意思。
从某种角度说,云涂溯和姜星鸾都像是他的孩子一样,只不过一个是和他互相理解的继承人,一个是应该被打死的熊孩子。
但是神皇并没有打死这个已经被他收拾的十分狼狈的熊孩子。
云涂溯看见了神皇的阴谋意味十足的笑容。
“感谢你的选择吧,我原本是要杀了你的。”
如果云涂溯在神宫搞事情的话,神皇是不介意杀回神宫真的打死这个熊孩子的,但是云涂溯来到了弭合虚界。
屠灼已经醒了,弭合虚界还需要另一个人。
原本神皇是打算让无尊填上这个空缺的,但是现在,他找到了更好的人选。
神皇抬眼朝这不知道是什么方向的地方看了过去。
屠灼大概正在找他。
任何一个人被算计,在这里沉睡数万年,想必都不会善罢甘休。
他是神皇又不是人皇。
神皇仿佛是害怕自己并不相信一样,在心里,有重复了这句话,他是神皇,并不是人皇。
屠灼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他的寻找只能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既然如此,神皇再一次用一种包含着阴谋的眼神看向云涂溯。
一瞬间,神皇的背后生出一双羽翼。
幽蓝色的羽翼,远比姜星鸾的羽翼巨大,也远比姜星鸾的羽翼漂亮。
神皇四周的草木迅速干枯,炽热的温度,让他们以肉眼也分辨不清的速度迅速脱水,变成毫无生机的枯黄色。
空气中寒冷湿润的气息,转瞬间消失,那种炽热与干燥的气息,让人觉得难以呼吸,似乎很快就会窒息。
暗金色的阵法从神皇的脚底下蔓延开来。
云涂溯一瞬间感受到真元在经脉中凝固,无法运行。
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神皇的实力,那种气息,即使云涂溯并没有达到齐万物的修为,他也清楚,这绝不仅仅是齐万物的境界。
但是现实已经不容云涂溯多想。
暗金色的符文一样的东西渐渐地攀到了他的身上。
他就仿佛是远古之时,镇压的妖魔。
不过显然,他并不过显然,他并没有妖魔的实力,面对这样的场景,他连挣扎都做不到。
神皇盯着云涂溯,一如当年这么的盯着屠灼。
对此他深感遗憾,但是仅限于遗憾。
神皇挥动一双羽翼,化身成为越祖,朝着大漠的方向飞了过去。
他不是个好东西,不择手段,阴险无比。
姜星鸾在这里,还有很多年轻人也在这里,这里并不是一个争斗的好地方。无边无际的大漠显然更适合决一死战,准确的说,是他活,屠灼放弃,或者死。
姜星鸾已经找到他所缺失的部分,有一个很可靠的年轻人就在他的身边,他并不需要担心太多。
屠灼抬起头,神皇在天空之中实在是太过于招摇,这样的招摇很容易,就挑起他的怒火。
他还记得很久以前,也是这样一直越祖出现,他被迫在这里沉睡了万年之久。
那个人的气息都未曾改变,屠灼握紧手里的剑。
很久以前,他一剑斩断了山峰,留下了一道悬崖,入籍,他要一剑,看下那个家伙的脑袋。
四周很黑,只有姜星鸾的周身,有一些幽蓝色,殷红色的光芒,他的身上,脸上都是如同冰裂纹一样的红色的裂痕。
瑰丽至极,十分吓人这两种感觉同时呈现在他的身上。
黑暗朝着姜星鸾涌动过来,越祖火焰似乎也失去了光芒。
仿佛是潮水涌过来,黑暗轻易的将姜星鸾淹没。
一切都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这一次似乎有一些不同的地方。
黑暗之中,仿佛有一些星星点点的光芒,如同星海,如同萤火。
姜星鸾想起了神皇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他不必怕死,因为他是越祖血脉。
他不能怕死,因为他是越祖血脉。
越祖血脉,从来都是超脱生死的存在。
越祖血脉可以向死而生,也可以将所谓的生死,焚烧殆尽。
生死,从来都不是能够禁锢越祖血脉的存在。
尤其是那个人是姜星鸾的时候。
越祖自永劫不复之地而出,
姜星鸾曾经行过万劫不复之地,用生死将自己永久的放逐。
他们都是超脱生死的存在,他们都是不该惧怕生死的存在。
死亡如烈焰,他们在其中涅槃重生。
黑暗不断地翻涌,仿佛是无尽的黑夜,其中渐渐凝聚的光芒,仿佛是其中奔涌出来的光芒,仿佛是永夜之中唯一的星光,在无尽黑暗之中,微弱且带着不可抗拒的光芒。
那些光芒在不断的聚集,仿佛是要在黑暗之中,出现一轮可以驱散黑暗的太阳。
那光芒,殷红色,边缘带着幽蓝色,那种光芒,冰冷而且炽热。
在黑暗中,强烈,但是并不巨大,和一片黑暗相比实在是太过于渺小。
黑暗没有人办法将他吞噬。
在虚空之中,无边无际,终于有一只越祖,携带着火焰,与殷红色的光芒,冲破了虚空,照亮无边无际的永夜黑暗。
在这一片虚空中的黑暗之中,另外一团殷红色的光芒渐渐的浮现,还带着一些不断扭动的红线。
越祖与殷红的光团同时飞出了永夜的黑暗,离开了唐瑛白的神识之海。
殷红色的光芒,映照满了四周,仿佛是修罗血狱。
姜星鸾睁开了双眼,他站了起来,铜鸣出手,剑意不可抵挡,直逼第四人。
下一刻,姜星鸾出现在晋古意身边,为他挡住银月姬的攻击。
“接下来交给我。”
剑意环绕在姜星鸾的四周,他没有天生剑意,也没有空灵道心,但是他有在深渊之中埋葬的所有剑意。
他用生死放逐自己,那些剑意同样追随他,历经生死。
时至今日,他的修为还没有到,但是剑意已经苏醒了。
姜星鸾的眼底闪过凶光,他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从很久以前就可以证明了,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尤其是神皇给他的那一缕真元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他想,他应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