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鸾看着将蓝色光芒吞噬的黑暗,露出了一种仿佛是得意,又有那么一点变态的残忍的笑容,就像是看见了什么很有趣的东西一样,“我很喜欢这样的场景,蓝色的光芒被黑暗吞噬,转眼间轰的一声,就可以看见一片蓝色的火焰冒了出来,然后在一片火光之中,就可以听见他们的哀嚎声,那样的感觉很好吧。”姜星鸾仿佛是不经意间随意说出的话,却带着一种黑暗的,狠毒的感觉,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狠毒,让人不寒而栗。
姜星鸾的话音落了下来,就看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蓝色的细线骤然间光芒大盛,就像是即将燃烧的烛火引线,随即就真的听见了那轰的一声,轰然一声发出之后,姜星鸾,晋古意就真的感受到一股热浪袭来,姜星鸾手疾眼快,调动真元,暗金色的真元立即铺在她的面前,变成恶一个暗金色的透明的罩子,将他和晋古意笼罩起来,而晋古意也已经安排好了剑意,只看见剑意沿着罩子排列起来,仿佛是闪着寒芒的盾牌密密麻麻们的铺满了罩子。
火焰的温度让四周的空气都开始变得扭曲,凄厉的声音仿佛是把人的鼓膜都给震碎一样,传了过来,似乎是要直穿人的神魂,将人给震碎一样,透过了剑意和罩子传了进来,那是青铜墙壁下面的累累白骨积攒了千年万载的不甘心与不情愿,他们一朝被人放了出来,却没有救赎,唯一能得到的就只有被火焰焚烧殆尽,化为灰烬,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曾今因为痛苦而出生的怨恨,如今因为不得救赎而生出的不甘心,这样两种感情聚集到了一起,就这样变成了凄厉的哀嚎。
“那些人是活着的时候而被封印到了墙里的。”晋古意听过了那凄厉的痛苦的哀嚎之后竟然还是心有余悸,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痛苦才能造就这样的不甘心,究竟是怎样的丧心病狂才会出造就出如此多的枉死的生灵。这样的痛苦让人觉得心惊胆战,仿佛是陷入了噩梦之中,很难想象,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的狠毒,怎么会有如此的丧心病狂。“如此狠毒的手段,杀伐果决,难以想象究竟是带着怎样的疯狂才会如此。”晋古意的眉头皱得很紧,他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
“这里的青铜墙壁都是用鬼火藏铜铸造,鬼火藏铜原本是来自于地狱,锻造它的火焰更是地狱的阴火,鬼火藏铜本身就承载了来自于地狱的怨恨,这样的怨恨对于很多普通的地方来说已经绝佳的封印,但是这里不一样,这里面封印的那个东西很危险,他的力量外泄课鞥会将真个弭合虚界毁灭甚至混乱真与假的界限,一旦被什么人的到了,仍旧是一场巨大的灾难,鬼火藏铜的怨恨对于这样的地方来说是不够的,于是就只好采用其他的手段了。”
感受到火焰已经渐渐地变的微弱,姜星鸾撤下了罩子,晋古意也收好了剑意,眼前的火光已渐渐地变弱,只看见地上开始出现一层接着一层的灰烬,那些都是被埋葬在这里的东西,一层接着一层的灰烬,很厚,仿佛一场大雪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切,姜星鸾也不知道该作何想。“把活人封死在青铜下面,让他们从绝望变成麻木,他们的怨恨会被鬼火藏铜吞噬,他的魂魄会被鬼火藏铜控制,他们就仿佛是在无间炼狱一样,这样的怨恨产生的煞气足够的剧烈,他们与鬼火藏铜共鸣,最终将成为一个很强大的封印,虽然并不是最强,可是在这个位置,已经足够了。”
听了姜星鸾的解释,晋古意并没有说什么,他没有任何办法评论这究竟是对还是错,就如同姜星鸾曾经问过他的那个,杀千人还是万人的问题,而结果也想必是如同姜星鸾所言,在犹豫的那一瞬间,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所以不会有人去问这些人究竟恨,或者是不恨,也不会有人去评价这样的结果究竟会如何,很多人都很平安,他们什么事都没有,或许会在他们的闲谈里怜悯这些已经连轮回都没有机会的人,也会有人斥责那些动手的人,但是就如同姜星鸾所说,他们并没有什么资格,他们连怜悯的资格都没有,一切显得那样的伪善,虚伪。
“听起来,真是一段肮脏的故事,可是我们就是这段肮脏的原罪,我们没有怜悯的资格,也没有怨恨的资格,只能看着他们灰飞烟灭啊。”晋古意看着已经变得黑漆漆的鬼火藏铜,四周的青铜墙壁全是崩裂,从光滑的石壁上剥离开来,变成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是死无全尸一样,磷火已经燃烧殆尽,鬼火藏铜也因为没有怨气的缘故,显现出了在经历了万年之后,有一次承受火焰的焚烧,最终难以维持完整的模样,所显现出的残败的景象,就仿佛是已经破旧的宫殿,连他最后的尊严都已经没有了,无论当年是如何的重重封印,到了如今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毕竟怎么样,都会被毁灭的干干净净。
“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呢,说不定某一天我们也会变成这副模样,又或者像他们一样,成为一颗棋子,大千世界,谁都像是一粒尘埃,强者也好,弱者也好,都是逃不过的,我们都是祭品,不过是死的体面,或者是死的痛苦,与其怜悯他们,不如怜悯自己,毕竟他们已经得到了解脱,而我们还在面对这一切,逃,没有地方逃,躲也始终躲不过,只好就这么硬着头皮迎上去,其实谁有不怕死呢?”姜星鸾仿佛是因为司空见惯的缘故,到如今看见这一切,他除了迷惘自己究竟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仿佛他已经没有其他的思考的余地了。
众生皆苦,谁都可怜,只是还么有觉得自己也很可怜,或者还没有发现,其实很多其他的人,比自己可怜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