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看向四周,仍旧没有人。
他站了起来。
再一次握紧了剑,站在那里,任凭真元在他的四周涌动。
他在等。
过了不过三息的时间,年轻人忽然间出剑。
一点寒芒,一片寒色。
疾如风,势如雷。
剑气都聚集到了一点,朝着一个方向狠狠地刺去。
孤云剑法第四式,点秋雨。
不见白虹贯日,唯有秋雨点秋声。
一剑送出,忽然间被拦在了半路。
片刻之后,鲜血落到了地上。
滚烫的血珠沾染在草叶上,就像是一点点的朱砂。
年轻人收回了剑。
血顺着剑洒到了地上。
年轻人看不见刺客,感受不到刺客的神魂,但是刺客想要杀他。
既然有杀气,他就仍然感受得到。
不过是时机的问题。
年轻人很幸运,他选择的时机恰到好处。
他并没有犹豫,沿着鲜血的提示,又刺出了一剑。
只是普通的一剑,就像是许多弟子常年练习的一样。
一剑刺出,真元拧着劲儿冲进了他的心脉里。
终是刺客显现出来,吐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他的心脉,甚至是腑脏都已经变成一块块被鲜血浸透的碎肉。
年轻人再一次收回剑,皱着眉头。
依照刺客的实力,他没有闯进来的机会。
天空之上悬着一团明亮的红色,那是一团灼灼焚烧的烈焰。
年轻人抬起头,看见那一团烈焰,心理陡然升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他把剑横在自己的身前,皱着眉头,盯着那一团火焰,他的眼珠渐渐的变成了漆黑的颜色。
如堕落之人。
那一团火焰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火焰划过,展开了它巨大的羽翼。
原是一只凤凰。
传说中的仅次于越祖的神鸟,帝嫄的追随者之一。
年轻人周身的真元变得更为强烈,甚至于散发出了暴戾的气息。
神兽原本罕见,世间少有,忽然间出现,即使不死俯首叩拜,也不该是想年轻人这样。
凤凰忽然间俯身冲到了半空中。
冲着年轻人发出了一声鸣叫,声声悲啼,犹如泣血。
年轻人不为所动,还是站在那里。
忽然间,起身,一剑刺出。这是她从未使用过的剑法。
半空中,忽然出现一个人,无声无息,他的剑撞到了一个人的手。
血裸
落三滴他坠到地面,向后暴退。
抬头,男人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又看向年轻人。
“今时不同往日,你到了如此的境地,也只能伤我分毫。”
年轻人没有回话,只是用已经全黑的眼睛看着男人,手里握着剑,蓄势而发。
男人看着年轻人,伸出双手,拍了过去。
年轻人横剑于身前,四周的真元似乎静止了一般。
年轻人就恍如是一座巍峨的高山。
问其势如何,托体同山阿。
卷阿扶风烈,总不见摧折。
年轻人心里只是默数了三息,就如同是离弦之箭,冲向男人。
势如贯日之白虹,拟做离弦之羽箭。
一如巨石凌空,将作粉身碎骨。
年轻人手里的剑与男人的手掌相撞。
天空中出现一声轰鸣。
真元在天空中肆意涌动,年轻人终究是实力有限,落了下风。再一次向地面坠落。
这一次年轻人咳出的血比上次还要多,他受到的伤也更严重一些,真元在他的静脉里到处乱窜,难以掌控。
年轻人抬起头看向男人。
“我说了,你如今也只能伤我分毫,分毫之后,你就在没有了还手的余地。”
年轻人抬起头看着男人,他并不是很清楚男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此时的他确实残暴了很多,因此,他也没有闲情逸致和男人解释。
“这世上终究是苍生为重,想来你也不会在意。”
男人似是叹息的说了一句话,又一掌拍向年轻人。
此时的年轻人受了重伤,握着剑的双手都已经颤抖,他四周的真元也没有以前那样的浑厚,甚至是有一些稀薄。
总归,他已经没有抵抗的能力。
如今已经变成了他必死的局面。
但是男人忽然住手了。
不能说是住手,他并非是自愿停手的。
男人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来源并非是年轻人。
这是另一股他十分熟悉的气息。
因此男人硬生生的挺住了他的双手。
就是这一瞬间,年轻人强忍着将要暴动的真元,一跃而起,挥剑。
锋亮如雪,砍向男人。
男人连忙向后一退,一边用手臂挡住了年轻人的剑。
年轻人的见在男人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伤痕,就直直的坠到了地上。
年轻人再也没有了挥剑的力气。
男人的脸色变得有些狰狞,他又一次一掌拍向年轻人,可是,落掌之时,他又感受到了那一股压迫感。
极为熟悉,足够让他战栗。
他那原本高高在上的表情也出现裂痕,他的眼神中带着惊恐。
时至今日,他仍然心生忌惮。
他是知道的,拥有这股气息的人已经进入了轮回。
他却仍然不敢妄动。
他不知道如今的这个人会做什么事,是否一如当年。
男人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
年轻人看着他,那一双漆黑的眼睛里看不见任何的色彩。
男人犹豫了很久,最终他还是收回了手。
忽然间,又一声清脆的声音鸣叫声响了起来。
远处的天空似乎可以看见星星点点的火光。
天空上赤色的凤凰似乎也生出了惧怕,竟然显得有些瑟缩。
它同样害怕这股气息。
男人看着年轻人,最终还是犹豫了。
仅这一点犹豫,就如同已经破碎的冰面,迟早都会碎的彻彻底底。
他的背后冒出了冷汗。
关于这股压迫感的来源,他不想回想。
那并不是一段十分好的回忆。
终于,男人看着年轻人,神色复杂,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有惧怕,也有不甘心。
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决绝的人。
孤注一掷这种事情,他是万万不敢做的。
终于他还是退却了。
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那个人给他留下的阴影随着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重,他不敢。
又是一阵寒风拂过,年轻人的眼睛恢复了原来的颜色,男人也早已不见,只不过他还是拧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