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很安静,如果不是因为姜星鸾的心跳声,晋古意几乎要以为姜星鸾已经死了。听着姜星鸾的算是明显的心跳声,晋古意不得不感叹一句果然是越祖血脉,恢复的能力的确实是强悍。
姜星鸾微微的闭着眼睛,他的睫毛在不断的颤抖,只有他知道自己恢复的并不算好。
铜鸣剑已经折断,先前七窍流血,元府受伤,经脉毁坏,危及神魂,只有姜星鸾知道承受了超过自己的极限的力量之后会有怎么样的损伤。就如同晋古意说的,越祖血脉也是会死的,不过还好他没有死,他只是重伤,虽然恢复的有些缓慢,确实是在恢复的。
想到这里姜星鸾轻笑了一下。
“怎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只是忽然间想到了以前在外面及时知道自己的血脉也未曾用过,一进了这里,修为之事还在后面,血脉的力量到使用的越发纯熟了。”回想自己在弭合虚界发生的种种,姜星鸾不知道是天意如此,还是自己作出来的,在弭合虚界之中,他确实在想尽办法将自己的血脉发挥到极致。
从某种角度来说的确是如此,姜星鸾睁开了双眼,用自己的拇指敲击着自己的食指,这种时候对他来说很危险,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地推算,以此来趋利避害。
“看起来这个时候我们还算是安全。”姜星鸾再一次露出了冷笑,“想必是已经死在了那里,如今倒是没有多少人来找麻烦。”
弭合虚界对于那些人来说并不是个好地方,即使如同云涂溯这样的存在仍旧被神皇算计的死死地,即使如殷幽王这样的存在,也终究不再是与神皇不死不休,这里是,弭合虚界,神皇的主场,但凡是对自己有那么一点数的人都知道在,想要与神皇为敌,与其在这里,不如到外面,说不定还有那么几分的胜算,可是到了这里,一切就都变成了痴人说梦。
对于那些来送死的人,姜星鸾没有什么想说的,杀都已经杀了,又何必再说一些多余的话呢,至于那些并没有进来的人,姜星鸾此时此刻倒是真的有那么一些庆幸,所幸他们没有进来,以他如今的模样遇见那些人,恐怕真的就是越祖血脉也是会死的。
推算的结果很好,该进来的都进来了,不该进来的也没有进来,一切都很巧妙,虽然有一些出乎意料的地方,不过总是要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才可以不是吗?
“该进来的都进来了,这样的结果很好。”姜星鸾想了想,还是把结果告诉了晋古意,为什么要告诉他呢、大概是是因为晋古意是唯一一个对他说越祖血脉也是会死的人。
大概是因为这一句话吧。
“看样子想搞事请的人还真不少,和我有同样想法的人更不少啊。”仿佛是察觉到了姜星鸾那里的一边,神皇似乎并不着急,反而评论起了云哲多罗的目的,“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下手这样狠毒的人了,不算是同宗,好歹是同族,说杀就杀啊,干脆利落,我喜欢。”
听见神皇的话殷幽王没有说什么,与神皇有相同想法的人并不少,只不过他们并不愿意站在神皇的身边。
无论是异族还是人族,站在神皇身边已经成了一种背叛,没有人可以逃脱的背叛。似乎是因为神皇形势太过于离经叛道,也许是因为还是因为神皇继承的荣耀与责任实在是太多,神皇并不在意,可是他们已经开始在意了。
甘心踏上征程的人凭借一身孤勇,仿佛什么都不在意,可是围观的人却患得患失,杞人忧天,听起来好像有那么一些可笑,而这些人也的确很可笑。“他们不会的,没有人会像你一样离经叛道,数典忘祖。”
“离经叛道,数典忘祖?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样的形容词了,不过我喜欢,这至少可以提醒我还是我。”神皇似乎并不怎么在意殷幽王这样并不怎么好的评论,仿佛这真的可以证明一点东西,即使在事实面前这样的挣扎并没有什么用处。
“不过你做的那件事似乎已开始就要想到结果啊。”殷幽王并不知道为什么神皇当初做了那样意见,如今却开始后悔,这怎么都不像是神皇的作风,殷幽王与神皇之间,怎么也算是有那么一种敌人之间的默契了,神皇做事仿佛是带着很多的问题。
“我为什么不能反悔?我可不是什么从一而终的人。”神皇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原本就没有把事情做那么长时间的打算,只不过是想要拖延一段时间找到解决的办法罢了,只不过中途出了意外罢了。
“原本就是缓兵之计,拖延一些时间罢了,我也没有打算就这么做下去,只不过出了意外,被迫延续这么长时间罢了,如今已经到了可以改变的时候,自然是要改变的,我不喜欢那么多家伙那么多事,不过既然他们觉得那样的办法很好又开始挡我的路,事情也就变得简单了。”神皇并不喜欢拦路的人,垫脚石,绊脚石都是要找死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只要碾碎了就可以了,处理起来相当的简单了。
“不知道阿鸾什么时候可以到这里啊,想必那小子又做了什么事情吧,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自从越祖血脉觉醒了之后竟然越发的不要命了,实在是让人不放心的厉害。”神皇既然知道姜星鸾遇见了什么,自然也是知道姜星鸾做了什么的,对此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他本人似乎并不太喜欢姜星鸾这样的举动,很不喜欢。
“那个小子,还真是以为自己就不会死呢,这样可是很不好的啊。”神皇似乎觉得有一些头疼,年轻是好事,可是年轻也不代表不知轻重,不知深浅,惜命可是一个好习惯,只有惜命的人才可以获得足够长久啊。
“年轻人,大多是这样带着很多不好的习惯啊,仿佛他们的命并不是他们的一样,一点也不在意。”殷幽王忽然间想到了希尊,希尊年轻的时候才是真的自己要把自己给作死,“如果没有绿如蓝,那小子大概是也要死了。”
“纵然如此,你还是视绿如蓝做眼中钉,肉中刺,很不除之而后快,即使如今,你仍然与绿如蓝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似乎看见就是要找个你死我活啊。”神皇倒是没想到殷幽王对于无尊竟然勉强算是有什么正面的评价。
仿佛是不应该的,似乎从很久以前,殷幽王就与无尊怎么都看不上对方,尤其是殷幽王追杀了无尊几百年,仿佛他是一定要杀死无尊的,这样的恩怨源头原本就是带着说不出的问题的,没有人会真的去问究竟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而发生这样的恩怨,大概从一开始一切就都变得顺理成章,殷幽王就该是不喜欢无尊,就该是想要把无尊杀死的。
“他就是该死,我也并不喜欢他。”殷幽王提及无尊果然还是一副眼中钉肉中刺的模样,“有的人活着,与死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与他们还不如死了,绿如蓝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人,他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了殷幽王的话,神皇低下头,陷入了沉思,难得啊,他们竟然有着一个带着十分的默契的共鸣的话题,“有的时候有一些人的确看起来并不怎么招人喜欢。”神皇忽然间想到了某个人,他并不是很讨厌他,有的时候还觉得这个人很是可靠,可是到底,他还是并不喜欢这样的人,这还是一种怎样的诡异的想法,神皇自己都说不清楚,想必其实殷幽王也是并不清楚的。
“殷血城的先祖从深渊之中爬了出来,越过了雪原终于离开了那个绝望之地,他没有资格放弃,也没有放弃的能力,无论是诗人,还是宿命都会将他推向这一条路,没有人可以逃开,或许会有人有逃开的能力,但是那个人绝对不是他。”殷幽王的话说很绝对,仿佛是一种带着绝对的权威的笃定,又似乎是带着一种来自于宿命的无奈,仿佛是已经看透了古往今来的宿命,最后只剩下了一声叹息。
“始终没有到最后,既然还没有看见结尾,又怎么能轻易的知道到了最后究竟会是怎样的存在。”神皇仿佛是知道殷幽王是怎么想的,不过显然,他并不认为殷幽王所想就是对的,仿佛他带着一些其他的想法,似乎对于他来说,这些年轻人终究还是带着一些其他的优点的,或许他们也可以所出一些其他的超出常理的事情,什么都不会奇怪的,也不是什么都是不可能的。
“他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即使对于我来说他还是一个孩子,可是对于很多人来说,他已经并不是一个孩子了,他始终,都已经是个几百岁的人了。”殷幽王的语气中带着很沉重的无奈,仿佛他早就已经投过了时间的长河,看见了很多事情的结局一样,于是他的语气之中带着很多的无奈。“他已经没有可以支撑他不愿意做这些事情的中二了,如今他早就已经被时间磨平了自己的棱角,他在也不在是那个年轻人了。”
殷幽王的语气竟然那还带着一些遗憾,仿佛是一个看着孩子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父亲,语气之中,始终都是化不尽的遗憾,一切都变得不再一样,事情也开始变得有问题了,但是终究还是殊途而归,就好比是如今,因为很清楚,无尊一定会走回他自己的这一条路上,这是他们的宿命,没有办法逃开,没有办法解决,从他们的先祖从深渊之中逃了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了,除了他们的宿命,他们做不到其他的事情。
“你如此笃定,却并没有满意,看来终究还是并不合乎你的心意,如此看起来你并不认为你们这条路很好。”神皇听出了殷幽王的语气,看起来这个人并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命运,不过说起来也的确如此,的确是如此,似乎没有人喜欢这样的命运,毕竟没有水会喜欢自己的命运被人控制。
神皇明白这样的问题,就仿佛是他已经知道很多的事情了一样,没有人喜欢也没有人在意这样的问题。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自己并不喜欢这样的安排,可是有没有多少人可以反抗这样的安排。
这是宿命,逃不掉的。
“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宿命,被人控制的感觉很不好,就仿佛是提线木偶一样,让人觉得自己的一步一步都是被人控制的,就像是一颗棋子,到了最后,都要去死。”神皇说到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似乎还带着其他的感觉,仿佛是回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他不喜欢自己被控制的感觉,那是让他忘记自己还有灵魂的感觉。
“确实如此,可是很多时候,我们又不得不接受宿命的安排,不过神皇陛下,您似乎有不少棋子啊,那些惨死的亡灵,似乎您并不怎么在意,到了如今,你可是在意的呢?”殷幽王看着神皇,眼神中带着一些戏谑,确实如此,神皇做过很多事情,没有什么人是不在意的,那种血腥的感觉,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神皇的凶恶名声早个几百年谁都是知道的。没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
神皇并不介意别人提起来,当然也不介意殷幽王这样的说。
“确实如此,不过也并不值得在意,不过是杀死几个人罢了。”
神皇忽然间就把眼神挪到了殷幽王的身上,“算算时间,你应该离开了。”
殷幽王愣了一小会儿,终于低下头,“该走了啊。”
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说过一次彼此的约定们仿佛笃定了对方一定会在信守承诺的,走的有风度,留的也有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