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京很平静,如同是一潭死水,静静的等待这张满绿色的苔藓,又像是一片阴沉的天空,等待着最猛烈的风雨的到来。
距离上一次有人打算杀死小七已经过去很久了,这一段时间,一直都是一种让人窒息的平静,小七的眼睛穿过露阁的窗户,落到了很远的地方。
很多时候,很多抗争对于很多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他们并不明白,或许是长时间的轮回与重复已经让他们觉得很多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
小七现在的心情很不好,眼前的平静代表着的是更深的风暴,他很清楚,有很多人,应该的,不应该的都已经进入了弭合虚界,他们的目的很明确。
邺京,很平静,但是并不太平,大概是回光返照,也可以是垂死挣扎,总之,贺氏皇族的人,在暗处,又开始了行动,黑暗里的东西太多,总是会有那么两个并不喜欢的。
天地很大,人很多,天地可以容下很多人,很多变化,但是人却容不下。
“大人。”一个人悄无声息的靠近,仿佛是影子,无踪无迹,无声无息。
“何事?”小七不知道又是哪一个被土埋得只剩头上的呆毛老家伙在搞鬼。
“星罗殿祝祀尚寒暗地里似乎与贺氏皇族往来密切。”
小七对那个人做了一个下去的手势,贺氏皇族,星罗殿祝祀,小七想到过神宫的那些老家伙会和很多人联手,可是小七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选择贺氏皇族。
贺氏皇族,气数已尽,龙脉尽毁,他们被推翻,是天意所致,是人心所向,这是没有人可以阻拦的天下大势,大势所趋,不可阻挡。
“竟然还想有人逆水而行,也不怕那一日泱泱百川将小船都掀翻了,尚寒,你可是果真乱了阵脚?”小七的话是疑问,但是语气却是陈述句,仿佛他已经知道了,尚寒此时此刻,手足无措。
“天地悠悠,人间命运无数,看不见尽头,极目远眺仍然看不真切前方究竟如何,阁下仍旧如此,是在担心,还是已然了然于心?”
一个声音传进了先前的耳朵里,小七知道来这是谁,不过并没有什么用出,他并不喜欢这个人,只不过是因为神皇看重他罢了,既然是神皇选中的人,也就没有什么了。
“已然了然于心,为何不可担心,如若在意,只要不是尘埃落定,就一直会忧心忡忡,因对结果了然于心,就不再担忧,那并非是在意。既然不在意,又怎么值得担忧,又何必了然于心?”小七的话音落下,旧亭见那个人笑出了声,仿佛是一种的遇故人的笑声。
梁王果然是想到了拙尊,于是开口说道,“阁下说的不无道理,”梁王记得拙尊很久以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意与否,究竟如何,全看是否入了他的眼罢了。
但是小七终究是与拙尊不一样,拙尊是一个独立意识太重的人,孤独而清醒,即使是自己也没有办法靠近,即使是自己也没有办法改变他。
但是拙尊已经死了,死在五年前,或许是更早的时候,在组织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此后的他,只为自己,不曾再去想其他的所有。
贪婪如烈火,焚烧成灰烬,而后期间无理无情,贪婪如恶鬼,吞噬尽人心,此时人间无影无形
“神皇将星海中的封禁破坏,却不曾解除封禁,”梁王是一个俗人,一个大俗人,即使是他,最先想到的问题也是神皇究竟以什么高深莫测的举动,完成什么不可言说的目的。“神皇行事高深莫测,罕有人知,这样不会被人猜度,可也不会有很多人喜欢。”
梁王说的并没有错,在所有人都以为神皇会解除星海封禁的时候,神皇拂衣而去,不带一片云,洒脱的让人望尘莫及。
神皇所作所为高深莫测,可是没有人知道理解,于是一切都变得不同了起来,神皇的神性被毁掉,还是神皇亲手毁掉的,这样的毁坏是致命的,神皇自绝后路,让人难以理解,梁王也是其中的人。
“这便是神皇的决定,我等也不知道,更不会妄图猜测,神皇陛下行事,岂是我等可以轻易窥探的。”小七不想说也不知道如何说,他很清楚,自己说不清,也说不得,更何况,那个人是神皇,神皇原本就是一个随心的人。
小七时常听见神皇的不算是解释的解释,他做事只不过是喜欢,或者是不喜欢,仅此而已,就没有其他的了。小七说不准神皇说的是真是假,不过神皇既然已经说了,也不无可能。
神皇是一个看不透的人,不是很难看透,而是看不透,没有人知道神皇所想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神皇的心思,连踪迹也无处寻觅,小七当然也不知道,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神皇陛下不会在意很多人,那些人对于神皇陛下也并不是很重要,他们的态度对于神皇陛下来说更不重要,世间的人很多,也不会所有人都喜欢神皇陛下而神皇陛下的地位也不需要顾忌什么,神皇陛下的修为更不需要担忧什么。”
梁王听了小七的话,并没有再说什么,的确有很多人都不喜欢神皇,或许因为神皇,或许是因为神皇是神皇,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让人说不清楚。
梁王不知道,小七也不知道。
“神皇陛下不会喜欢被人猜测出心思,这世上没有谁会希望被猜测出心思,不过是能不能让别人猜测不出他们的心思罢了,神皇陛下不想,他也可以让别人不能,这便是区别,这个区别并不大,但是很困难。”
梁王在没有说什么,其实他并不需要担心太多,无论神皇的位子属于谁,他都不会受到影响,但是他还是想知道,大概是不甘心,他知道的事情很少,他的疑问很多。
即使他得到了皇位却也只是一个捧着玉玺的傀儡他并不喜欢,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