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司南雨2025-07-05 14:284,013

姜星鸾的真元涌进唐瑛白的经脉之中,他只感觉到一股很是强大的力量充盈着唐瑛白的经脉,这股力量并受约束,肆意的在唐瑛白的经脉之中运行,与他本身的真元相冲,似乎是要将他的经脉全数搅碎。

  姜星鸾的眉头皱得很紧,这还仅仅是那个东西溢出来的力量,想到那个东西与唐瑛白的经脉相连,姜星鸾不由得更加担心。

  唐公主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的神魂又被红绫束缚,才勉强镇压这个东西,如今,红绫不在,唐公主离开,那个东西已然是没有办法控制,如今恐怕不只是反噬了。

  这个时候,那些红线忽然间朝着姜星鸾扑过来,看样子竟然是控制他。

  想到这里,姜星鸾再一次调动真元,他的元府之中,那一簇火苗渐渐变得越来越炽烈,四周幽蓝色的剧毒也显露出一种贪婪的感觉。

  幽蓝色的火焰忽然间出现,越祖火焰一碰到那一团红线,就仿佛是蛇一样的攀附上去,那红线陡然间就开始剧烈的抖动,那种越来越剧烈的抖动,活像是被火焰包裹的人一样。

  姜星鸾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东西想不想一个人,竟然有一根红线躲开了越祖火焰,插进了他的血肉之中,红线被鲜血浸湿,显得更为的深了一些,就在这个时候,幽蓝色的荧光一样的剧毒,沿着他的鲜血慢慢的攀附到了红线上,斑斓的蓝色,在红色中看着十分的恶心。

  那红线被剧毒攀了上去,颜色渐渐地变成了一种朽木的颜色,一种毫无生机枯萎的颜色。

  一道剑光,划过,晋古意将那一根红线斩断。

  随即,姜星鸾伸出手,将那一根红线活生生的扯了出来。

  红线掉到了地上,沉底变成了一种枯萎的毫无生机的颜色,姜星鸾转过头看向那个东西,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在心里说了一句,“原是如此,不过这个东西。”

  随后姜星鸾捏了一个法诀,只看见暗金色的真元铺天盖地,姜星鸾的身上带着一种神圣的气息。

  这是神皇传承的功法,晋古意幼年之时曾经看过一次,那一站,天昏地暗,似是陷入永夜,然神皇所过之处,皆是光辉,神圣不可触及,瞩目竟也是亵渎一般。

  姜星鸾尚达不到神皇的程度,但是这样的境界,在年轻人中,已经是一种犯规一般的存在。

  就在此时,情况急转而下,姜星鸾的身上透出了一种截然相反的气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杀气,仿佛是北方雪原的那一片深渊,带着冲天的血气,与无法摆脱的业煞。

  晋古意未曾见过北方雪原的深渊,不过就仿佛是冥冥天定,宿世之因,他就认定了,姜星鸾的这种气息,就是来自于深渊的气息。

  回想起,姜星鸾不久前的那已经被写进了史书的惊世一剑,晋古意有一种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猜测,猜测之疯狂,让他觉得自己去写话本,只怕是没有那么些人吃饭的余地了。

  想到了这里,晋古意再一次开始注意四周。

  他要为姜星鸾护法,至于他的猜测,是否属实并不重要,他与姜星鸾一路,如今为姜星鸾护法,这就是他如今应该做的事,至于其他的,并不怎么重要。

  姜星鸾知道唐瑛白的身体里是什么东西,那是从深渊之中被取出来的,带着无法释怀的煞气与执着,姜星鸾闭上眼睛。

  深渊不是一个好地方,那里很黑,终年不见阳光,也不曾有星海出现,那里很冷,没有任何的温度,让人如坠冰窟。

  那是一个已经让绝望的人麻木的地方。

  在那里,只有两种选择。

  或是永坠地狱,或是成疯成魔。

  姜星鸾的真元一瞬间变得浩瀚如同汪洋。

  神皇说的很对,在这片星海之下,隐藏着数不清的秘密,如今,他已经找到了。

  姜星鸾不知道神皇的神魂被分成了多少,但是如今所见,很多,多的让很多人觉得他的力量会被削弱。

  然而,神皇又怎会是凡人?

  神皇从来都不是。

  姜星鸾可以感觉到,有些红线在牵扯自己的神魂,他们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于是带着贪婪,他们打算吞噬姜星鸾。

  试着杀死我,或者是吞噬我吧。姜星鸾在心里这样说。

  看一看,谁更毒。

  这一次,姜星鸾收回越祖火焰,也不曾防备那些暗河里的剧毒。

  他的脸色泛着一种不自然的幽蓝色,比恶鬼更加的怪异。

  晋古意看着姜星鸾只觉得所谓的艳鬼,也不过是如此,诡异,而且瑰丽。

  姜星鸾的神识之海,是一片黑暗,他的神魂,是破碎的。

  这些都是他应该承受的,但是有人代替了他,那个人是神皇。

  无论是为了后辈,还是为了因果。

  所以姜星鸾的神魂竟然可以被修补,所以姜星鸾的本命元辰破碎了,他仍然可以修炼,也未曾被天道抹去。

  这原本,就是有人为他承受的。

  他是神皇的最后一步棋。

  暗金色的真元仿佛是发疯了一般的冲向天地之间。

  还带着一种气息,一种足以让弭合虚界承认的气息。

  晋古意觉得这股气息很是熟悉,但是并没有做多想。

  大概只是熟悉吧。

  红线围绕在姜星鸾的身边,看见这样的情景,晋古意提着剑就要砍断哪些红线。

  “别过来。”这是姜星鸾的声音。

  于是姜星鸾又一次退了回去。

  他不知道姜星鸾在做什么,所以他也什么都不能做,为了你好,这是四个字是可以让人万劫不复的。

  晋古意就那样的看着姜星鸾,即使他觉=觉得他应该做些什么,但是他仍然按耐住自己,尽力,让自己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是姜星鸾的决定,他也只看见了表面,所以他没有资格做任何的决定。

  红光围绕着姜星鸾与唐瑛白,红与蓝色相撞,看着说不出的难看,让人觉得,仿佛天地都变得浑浊了一半。

  姜星鸾睁开双眼,他的眼睛泛着一种幽蓝的色彩。

  他的真元在唐瑛白的经脉之中不断地运行,一个周天,接着一个周天,渐渐地,这样霸道的方式开始有了效果,唐瑛白经脉里的真元被破沿着姜星鸾所希望的方式运行。

  这样很好,接下来,就是把那个东西从唐瑛白的身体里抽出来了。

  唐瑛白的神魂并不是特别的强大,而他的神识之海,从某一种角度来说,也对得起他的力量了。

  他的神识之海并不算小,但是更多的地方,空无一物。

  那个东西,就在神识之海空虚的地方,想拿到那个东西,并不容易,在一片空虚,无边无际之处,寻找一个东西,姜星鸾叹了一口气。

  唐瑛白果然是唐瑛白,果然还是那个不止要惹麻烦,还要惹天字第一号麻烦的唐瑛白。

  姜星鸾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像是蜘蛛网一样的图案,暗金色的沿着这个图案慢慢的蔓延。

  如果仔细看还可以看出来,在这一片暗金色之中,还有这隐隐约约的红色,很是凶残的红色,似乎与那些红线的气息是一样的。

  “好久不见啊,云涂溯。”神皇靠着一棵大树,看向云涂溯,语气似乎还带着一种欣喜一样的上挑。

  一个模样不错的年轻人靠着树,看着另一个模样也很不错的年轻人,看起来,仿佛故友重逢,即便不是如此,此情此景,也不像是神皇与云涂溯这样的冤家相见。

  听见了一个听了几百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云涂溯站了起来,转过身,微微颔首,“属下,见过神皇陛下。”

  即使皮相在年轻,也挡不住因为岁月而生出的苍老。

  “你只知不知道,坐不住,很掉价。”神皇的语气仿佛是在教训哪一个不听话的后辈。

  云涂溯本来就是他的后辈,还是他亲手踢起来的后辈。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云涂溯的语气还带着恭敬,他的神色也很认真,仿佛仍旧是那年,那天的那个年轻人。

  “我的所作所为,原本就很掉价。”

  神皇并没有反驳,云涂溯说的很对,当年把他云涂溯提上来的是神皇,如今生了异心的仍旧是神皇,气质是掉价,简直狼心狗肺,狼子野心,忘恩负义。

  “但是这并不重要,是我杀了您,或者您杀了我,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都是圣贤殿出来的啊。”神皇看着云涂溯。

  他们都是圣贤殿出来的。

  圣贤殿,在神宫一直都是一个难以言说的地方。

  圣贤殿似乎本身就带着很多的不同寻常的标签。

  圣贤殿的人,心都脏,圣贤殿的人,天赋高,圣贤殿的人,很能打,圣贤殿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圣贤殿一直都是如此。

  是因为人,还是因为圣贤殿,已经说不清得了。

  “即使我并不是圣贤殿的人,我依然会如此。”

  显然,云涂溯并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与圣贤殿有什么直接的因果关系。

  “如果你不是圣贤殿的人,我早就把你宰了。”

  云涂溯显得有些惊讶,他并不知道神皇是什么意思,准确的说,绝大多数的人,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如此,他们并不明白神皇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哥哥死了,怎么不去看看,连最基本的意思都不愿意意思?”

  神皇却将话题引导了另一个地方。

  “我已经感受到了。”云涂溯没觉得有什么好遗憾,他们一直是一对很难以言说的兄弟。

  从来都是。

  其中的恩怨,因果,没有人说的清楚,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

  云涂溯不想说,于是他没有回答。

  “我听说,你们都认为我老了,”神皇的眼神中带着一种戏谑,“应该是我们都已经老了,有的时候看着你们做的这些,就像是看着阿鸾还只有五六岁的时候做恶作剧一样。”

  神皇的话,让云涂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时候的他以为瞒过了我,其实终究还是个孩子啊,你们就像是很久以前的他,像个不听话的孩子。”

  骤然间,一股强悍的真元冲向云涂溯,神皇一掌拍过去,天地仿佛都已经被下了禁止,云涂溯无处可逃。

  神皇一掌拍下去,云涂溯一动不动,半晌,嘴角溢出了鲜血。

  云涂溯的脸色很不好,两种意义上,出于两种原因的不好。

  神皇将他伤的很重,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神皇的力量。

  “不听话的孩子,如果知错就改,还显得可爱,就好比阿鸾,至于你们,朝着歧途跑,一去不回头,还生怕被大人扯着领子拽回来的,只能直接打死了。”

  神皇看向四周倒地的尸体,“看来,这柄剑,你用的很好,不错。”

  神皇的口吻,就仿佛是在夸奖一个小孩子,而且是偏向于哄孩子的那一种,毫无诚意,毫无价值。

  云涂溯什么都没有说,仿佛是一座雕像一样。

  他现在的确什么都不能做,神皇的那一掌威力极大,对他的损伤,当然也不只是看起来那样,只是吐了血。

  至少,他的境界很危险,神皇这一掌,至少可以让他三十年内,境界不稳,绝无修炼的可能。

  神皇没有在做什么,他觉得云涂溯就该直接打死,但是很幸运,有一些人,仍旧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可是看起来,确还是一副我高贵冷艳,高高挂起,又当又立。

  这样的人呢,让神皇觉得更恶心,因此,云涂溯也看起来就不那么的让他讨厌。

  而且,云涂溯也没有让他失望。

  从一开始,他让云涂溯破例做了云朝殿祝祀,圣贤殿祝祀,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加画好了,他所在意的,就是他们能否做好他们该做的,他们做得很好。

  他知道云涂溯一定会留下密诺。

  密诺是云涂溯逃不开的劫数。

  密诺是他的救赎,也是他的死劫,是他的不可说。

  密诺啊,可是一部好棋。

  “我不会杀了密诺。”

  听见了神皇的话,云涂溯终于还是松了一口气。

  密诺不用死,这样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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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天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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