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发出凄厉的声音,唐公主看着慌乱的男人,眼神决绝,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怜悯,红绫仿佛一片红云冲向男人,男人看见唐公主的举动,显然是不可置信,还未来得及反应,红绫就已经穿透他的胸膛。
唐公主随后拔出剑,向前飘了几步,将男人向后一推,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男人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唐公主就已经出现在了十几步以外的地方。
男人看着唐公主的背影,脸色惨白,唐公主始终没有再回过头看他,“阿唐。”男人看着唐公主的背影,低低的唤了一声,却没有听见答复。
唐公主的背影决绝的一如往昔,男人没有说什么,似乎很久以前,唐公主就是如此,可以说她高傲,也可以说她飞扬跋扈,但是他一直都是如此,不容拒绝。
“阿唐,为什么?”
他不明白,很久以前,他就不明白,时至今日,仍旧不明白。
他知道阿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并不懂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如今他的想法仍旧是于唐公主相悖。
只不过很久以前,唐公主并没有反抗的余地,那个时候的唐公主唯一能选择的就只有极为惨烈的抗争,最后的结果并不怎么没好,但是唐公主并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唐公主很喜欢,顺了她的心意,她也就并不怎么在意究竟是不是惨烈。
如今,因为有了外力的缘故,唐公主终于不必在一次上演那样惨烈的结局,至于男人,她并不怎么在意。
当年,她既然做出了最惨烈的抗争,情分二字,就已经成了笑话,俩个人,自然也就是一刀两断,如今男人再怎么养都是不相干的,于是唐公主离开的干脆利落,头也不回。
男人只是低着头,他以为唐公主会后悔的,他以为唐公主会改变的,可是到了如今,他知道,只是他的一种妄想罢了,那个人可是唐公主啊,没有人可以悖逆的唐公主。
说一不二,飞扬跋扈,她是胥宁宗的女儿,昭烈天女,这么多的名号加在她的身上,就已经告诉所有人一切了。
只不过男人一直以为自己并不是所有人,到了如今,他才知道,原来他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他从来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男人却没有办法想到这些,他躺到了地上,神魂和命源被抽离,原本就对他损伤极大,如今那一部分神魂与命源,又被神皇随意的给毁掉,这样的痛苦与伤害让他连站着的能力都没有。
“值得吗?其心必异啊。”男人的声音很微弱,他不懂,也不明吧,只是觉得不甘心。如果不是因为神皇,他不必如此,他只是不懂,神皇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们这些所谓的大人物,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神皇觉得很可笑,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又何必去问究竟是为什么,就好像知道了为什么,就可以万事顺心,一切都随了了自己的心一样。
神皇并不喜欢告诉别人究竟是为什么,做了就做了,还要告诉你为什么?神皇素来是不会如此善良的。
他看着如今真的变成了烟雾的那一团东西。
“因为阿鸾就在附近。”神皇的理由让人觉得无法抗拒,姜星鸾确实很重要,为了他仨平一切障碍也是应该的。
“有人用剑意封禁上天,但是姜星鸾打乱了剑意,他的那一剑很有名,叫做断命,很危险,很强大,而且不要命,事到如今,你又能隐藏多久?你面对的,是他们啊,没有人可以抵抗他们的。即使是您,也不可能,您应该早就知道的。”
神皇没有说什么,虽千万人,吾往矣,神皇是一个执着的人。
前路漫漫,上下求索,九死不悔。
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不可违逆。
这些都是神皇,他的执着,因为孤独而显得尤为的偏执。没有人知道神皇究竟是怎么想的,他走上了一条注定与大多数人相违背的路,而那个即使少部分的人,只有姜星鸾。
不该如此,不必如此,不能如此,从古至今,他都不应该这样。
“你何必要违背我的意志。”神皇似乎也是在叹气。
“你的确有一些不够优秀的地方,但是终究,你都是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不足之处,也可以避免,我很欣赏你,你要比云家的两兄弟好太多了,可是你,是最让我失望的。”
“这世上,唯一不让您失望的,恐怕就只有姜星鸾,只有他,在您的眼里,是有资格与您站在一起的。其他的人,您或许会欣赏,但是对你来说,我们并不算什么。”
男人说的话并没有太大的错误,事实确实如此,神皇欣赏的人很多,但是似乎在神皇眼里唯一有资格的就只有姜星鸾一个,神皇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过分的。
一开始,这一条路上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遇见了姜星鸾。
他并不是因为那个人是姜星鸾而高看他,只不过是因为能站在他身边的,就只有姜星鸾。
既然如此,有什么不可以的。
“云奢翁终究没有看见邺京的春天,我也可以让你看不见邺京的春天,同时还可以让你客死异乡。”
神皇的声音很平静,一点威胁的意思都没有,大概像是只是知会他一声一样,神皇会杀了男人,而且是很轻易的杀了男人。
这句话当然不是威胁。
因为这个人是神皇,别人这样说是不知轻重,神皇这样说,是理所应当。
所谓修为的差距其实并不算太大。
不过是事实与谬论这样的距离罢了。
男人闭上了眼睛,也闭上了嘴。
他需要很长的时间去恢复。
这里并不是一个好地方,但是他没有办法移动到其他的地方。
风雪很冷的样子。
突如其来的风雪,男人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在风雪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像是一只兔子,当然,那并不是兔子。
那是神皇时常抱着的东西。
他有一个很吓人的名字。
犼。
神皇不止打算让男人客死异乡。他还打算让男人死无葬身之地,顺便,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