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阳光处,男人眼里,划过一丝又一丝的光芒,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眼忽然变得深沉。
而此时,太后的宫殿里,似乎是格外的热闹,很久没有回到京城的淮安长子,此时正坐在宫殿里,对着太后和容昭仪,笑意融融话着家常。
因为都是容氏一门,自然格外亲近,所以得带着几分热闹,只是这样的热闹却没有停留许久。
下一科,太后的脸上笑容花已收,却是淡淡的抬起眼,看了一眼宫殿里所有的宫女和太监们,那些宫女和太监们立刻会意,纷纷退了出去。
瞬间,大殿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门被关上的时候,气氛也陡然变了。
“瑞儿,这一次进宫匆忙,来的路上可是看见你父王了?”太后依旧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淮安长子恭敬的弯了弯腰,对着太后,谦逊有礼的回答道,“途中确实与父亲相遇,匆匆话别,倒也没有说太多,这是父王在临走时特意嘱咐,进宫之后要听皇祖母的安排。”
太后点了点头,如远山的眉毛下,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一扫,视线此时蒙蒙的窗外,那被阻隔的阳光到了屋里已经所剩无几,那样的光芒,在她眼中变化不停,她的声音也微微的沉了下去,“你父王进京两月,又匆匆离去,恍如隔世,让哀家心里很是不适应,不好在你父王体贴,知道哀家心里的病结,把你派来了。”
太后的话说到了这里,微微一顿,视线落在了淮安长子的身上,眼里带上了恰到好处的慈爱,“一听说这个消息,哀家心里真的很高兴,哀家记得,当初你父亲分封地的时候,你才这么大点儿,走的时候,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如今,都变成了翩翩少年郎了,这一来也好,可以时不时的陪陪哀家,更可以在京城当中辅助皇上。”
“可不是,淮安长子一来,感觉母后的气色都好了很多,要放在往日,母后可是很少会坐这么长时间呢!”一边的容昭仪也是笑着开口。
太后脸上就挂着那样的表情,慢慢的转过头来,浅浅的扫了一眼容昭仪,眼底却是带着满满的深意,笑着说道,“瑞儿一来哀家当然高兴,如果,你我也要好好嘱咐嘱咐,眼看着上次陛下生气到如今,也没有去过你的店里,你也要好好努力努力,重新获得圣心,再次的艳冠后宫,不能丢了我们容家的脸!”
太后看似是笑着,苦口婆心的嘱咐着,是话里话外,却是带上了那么一点点的生意,让人听不清楚,却无法忽视里面带出来的那种意味。
容昭仪刚才还笑容满面的脸,此时瞬间一苦,她肚子里有着很多的委屈,只能乖乖的点头,“是,母后。”
后宫的女人都是如此,争来争去,无非争的就是后宫当中的地位,此前彼消,就算是被训斥了,就算是心里满满的,不高兴,还是要扬起笑脸。
“祖母,途中时父王跟我提了一嘴,说是祖母身边得力的人少,”淮安长子的眉头微微一皱,眉眼之间带着浅浅的担忧,看着太后,犹豫的说道,“这些日子,虽然想着送人过来了,正好可以替您物色一些人。”
淮安长子说到这里,太后的眉头换一挑,嘴角扬起了一抹会心的笑容,她端起了一边的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之后,才慢悠悠的说道,“难为你和你父王还能想到这件事情,正好你来了,哀家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而家这边还真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太后如此的笃定,让淮安长子都不由得一愣,下一刻,抬起头笑着看着太后,恭敬的问道,“即使如此,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一个,也未免太少。”
太后却是神秘一笑,刚要开口说话,忽然听见外蓦然一声大吼,“是谁趴在那里,意欲为何?!”
这一声响,像是炸开了锅,让整个安静的大殿瞬间热闹了起来。
坐在屋里的太后,和淮安长子以前那里悠闲的荣昭仪,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就往殿外跑去,想要一看究竟,没等他们跑到宫殿门口,宫殿的门便被打开了,有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扑通一声的跪在了太后的面前。
“启禀太后,倪女御发现有个人慌慌张张的在这里偷听,现在,她正赶了过去。”小太监一边说着,抬手向外指去。
三个人抬起头来,这才看见,偌大的宫殿外,一个黑色的身影在前面慌张的跑着,另一个纤细的身影却是在后面不停的跟着。
太后的宫殿,向来都是繁华之极,院子里除了各式各样的花,还有到处进贡来的宝贝,以及修缮的水池和假山,偏偏,此时这些奢华的东西,成为了最碍事的物件。
更是因为这些奢华的东西,也成为了倪挽裳,所顾及的一方面。
她在这里跑着有所顾忌,可是前面的小贼确实丝毫不在乎,那个人一身的黑衣,只剩下露在外面一双细细的眼睛,他的身子也是片尾的瘦弱,像极了灵活的猴,跑起来的速度也像是猴子一样,让人应接不暇。
眼看是他在这奢华的院子里,越跑越远,像个泥鳅一样,钻进泥土里就要不见,倪挽裳的心一横,下一刻却是忽然翻滚了,那五颜六色的花丛,任由的花朵,在她的脚底下压成了花泥,直着穿过而去,抄近路抄前面那个人赶过去。
“哎,太后娘娘最喜欢的墨菊!你——!”站在高处,容昭仪的眉头一皱,脸上浮起了愤怒,刚指着下面的两个人大声的吼着,手腕却是忽然一紧,被一边的太后给拽了下来。
“花草无妨,但那个小贼却是无比要抓住的!”太后娘娘的声音无比的冷,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是满满的阴寒之色。
不怪她生气,宫里最尊贵的地方,竟然有人趴在这里偷听,这让她怎么能够咽得下去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