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似乎没有多大的事情发生,可是这一天对于大周朝上上下下的老百姓来说,可是意义非凡的一天,因为这一天大理寺开始审理淮王谋逆造反案件。
几乎就是在早饭刚过的时候,大理寺就开始了,当时的审理是不公开审理的陪审人是陛下的亲信赵简之。
庄严肃穆的大理石,位于京城的西北角,还没有走到这附近,就感觉到无比的树木,四周一片的安静,此时大旅社的门是紧紧的关着,外面是重兵把守,那一排又一排,那一个又一个,总之带着几分庄严。
大理寺是偌大的大周朝办公基地,这里的占地非常大,可谓是把京城的西北角大半部分都占住了,三进三出的大院子还不算大理寺后面的牢房,以及西侧的藏书阁,还有东侧的休息点。
巳时刚到,大理寺的审判厅便坐满了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以及书记官,还有坐在那里一副慵懒状态的赵简之。
几个人刚刚坐定,外面就响起了桄榔桄榔的声音,铁链沉重的声音打在地面上,由远而近拖着而来。
逆着阳光,两个士兵带着一个人缓缓的走进来,那个人的身子有些肥胖,遮住了大半的光阴,脸上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狼狈,哪怕此时的阳光并不在他的脸上,依旧能够看见他脸上的那种黑沉之色。
等到他走近了,所有人才清晰的看见淮安王以前脸上的那种意气风发,竟然在这几天的牢狱当中消失的干干净净换上了是一种低沉,还有一种萎靡,他的眼睛已经没有神采,就这么微微的吹着,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又或者说是不屑面对眼前的这些人。
就连坐在那里一脸慵懒的赵简之,在看到如今淮安王的模样之后,都忍不住的愣了一下。
他甚至都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近距离的看着此时跪在地上的淮安王,眼里充满了几分叹息。
可是,不论他是如何的震惊,眼前的这个人都是淮安王无异了。
而另外一遍大理寺卿似乎是习以为常,他看了看跪在下面的淮安王,又看了看此时手边那些资料,沉沉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开口问道,“淮安王姬宏,今天由本官,还有大理寺少卿,以及赵侍郎,赵大人一起审理你的案子,对于前几天你谋逆造反的事情,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是基本的流程,大理寺说完之后,就把时间交给了淮安王,可是跪在那里的淮安王却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就像是没有听到大理寺少卿的话一样,她兀自的沉默着,一言不发。
等待了片刻,大理寺卿眉头一皱,眼里带上了一些愤怒之意,然后沉沉的开口,带着几分厉色问道,“姬宏!有没有听到本官说话?!”
如今淮安王的王爷爵位已经被剥夺,大理寺卿直接呼他的名字也不为过份,可是不管大理寺卿是如何的愤怒,跪在下面的淮安王就是低着头,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这些人。
坐在高座之上,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的眼睛互相对视了一下,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几分凝重,两个人办的案子多了,这些上位人,一旦犯了错误,到了大理寺之后往往都会表现出这样抵抗的情绪,要么一个字不说,要么就是装疯卖傻。
而眼前的淮安王就是头一个,这样的人,往常他们也是有手段的,可是淮南王终究是有些不同,虽然他的王爷爵位被褫夺,可是他的身上终究流着皇家的血液,想要对他动手,恐怕要三思而后行。
两个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跪在地上的淮安王眼里却是划过了一丝不屑,他确实是谋逆造反,可是那又怎样?
他在地牢里呆着可能待一辈子,有可能被刺死,事情已经发生,多说已经无益,到了这个时候,他恐怕连普通的老百姓都不如,可能这些人都可以随意的在他头上踩两脚,与其这样自取其辱,还不如这样保持着最后的一丝骨气,就这么硬挺着,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还是不是有所顾忌?
他是无所顾忌,可是这件案子就不能这么无疾而终,因为陛下可是发令了,他要的是详细的案件详情。
所以,一时之间,大理寺卿和大理少卿陷入了一种为难,他们有些举棋不定,不知道该不该用强硬的手段,去逼迫淮安王说出整个事情的真相。
那边犹豫不定,那边的赵简之因为坐的位置的关系,所以他清晰的看见了淮安王脸上的神色,唇角微微一勾,笑容里多了几分无奈,更是带着几分似笑非笑,悠悠的开口说道,“淮安王,你不会以为你就这么闭口不说,所有的事情也会这么不疾而终吧?”
他的声音落下,那边的淮安王依旧没有给一个神色,在淮安王的眼中,他最恨的人恐怕就是赵简之了,把这个人挫骨扬灰,都不解他心头的万分之一的狠,如果不是这个人,在关键的时候装作昏迷,他又怎么可能如此的掉以轻心,中了他们的圈套呢?
大理寺卿他都不会多说一句,更何况是此时他非常恨的赵简之了,所以他的牙根在那一刻紧紧的咬着,干脆的,坚决的不打算说话了。
淮安王的这个态度,赵简之是完全不在意,他脸上的笑容是越发的从容,甚至拿出了手指开始在那里慢慢的整理着明媚的阳光下,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干净透明,带着一种淡淡的粉色,倒也是这片肃穆当中唯一的一点亮光。
赵简之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的指甲,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深,状似不经意的开口,用着唠家常的语气说道,“恐怕现在淮安王不知道,我和一品将军倪挽裳已经兵分两路,如今的一品将军正在地牢里审问着倪知秋,陛下可是有旨在你们两个人之间,先从谁的嘴里拿到有用的消息,那么另外一个人,恐怕连审都不用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