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老者并没有想太多,给倪挽裳吃了一碗鱼汤,三个人就坐在这摇摇晃晃的船上解决了这顿饭。
只是饭后的时候,倪挽裳看着忙碌的两个人,眼睛里面划过了一道光,这才笑着又有开口问道,“不知我这昏迷昏迷了多久,此地又是何处?”
那个小姑娘却是极愿意说的,所以下一刻的时候,她立刻转过头来,将手里的活计扔到了一边,跑到倪挽裳的身边,得到他的身边,笑嘻嘻的说道,“姑娘不知道吧,这里是望京镇以西连连山脉,里面这里很少有人家的,只有这条河上会偶尔出现几条打鱼的船。”
听到望京镇三个字,你晚上的心头忽然讶然,这也许是天意吗?竟然,在昏迷之中还找到了一条捷径,显然此地离京城已经不算太远了。
“那看样子我昏迷了,好像不短的时间?”倪挽裳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她笑着,然后转头继续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问道。
“姑娘确实没有昏迷太久,不过我们确实日夜兼程,从那条小溪里面一直到了如今,我们可是赶了一夜,加上将近一白天了,如今算来也大概走了不少的路了,再加上这条河,是穿梭在这片山脉当中的捷径,里里外外等于路上行了五六天的路程呢。”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说着,把她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倪挽裳。
但倪挽裳想要知道的可不止这些,下一刻就见她唇角的笑容微微的深了几分,看着眼前这一双纯良的眼睛,脑海当中清晰的是,刚才在吃饭的时候,这个小姑娘的那种狼吞虎咽和意犹未尽,她的脑袋当中隐隐约约的什么念头划过,只是此时此刻还不太确定,想要从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嘴里探听出一二。
“如果这里是望京镇以西,离京城已经不算太远了,那想来,此时的山村里面,进入冬季之后,应该家家安乐,不必再出外才是,为什么你们还要如此的辛苦,千里迢迢的上别的地方去捕鱼呢?”倪挽裳笑着视线却是一直留意着那边正在划船的老者,果然在她的话音落下之后,那个老者的手下一顿,却是本能的向这边看了一眼,那一眼的时候,那个老者的眼中划过一丝明显的戒备。
只是一个眼神再加上一个动作,倪挽裳更加的确定,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或许说别人不知道有些太过于牵强,恐怕是一些上面不能知道的大事情。
果然下一刻的时候口无遮拦,心中也没有城府的小姑娘,立刻有叽叽喳喳的开口了,“姑娘是不知道,我们也不想在这深冬腊月里面出来打鱼,千里迢迢的还要忍受脚上的寒气,再说你爷爷年纪已经大了,可是不出来实在是没办法呀,今年秋天粮食根本就颗粒无收,再加上官府——”
“玲儿,休得满口胡言,在这里瞎说什么!”那边的老者却是忽然之间大喝了一声,不过紧接着他像是反应过来,这么大的声音,说话似乎是有些失礼,所以脸上扬起了一丝还算是慈祥的笑意,转过头来看着倪挽裳说的,“姑娘勿怪我家这小丫头年纪太小,听风就是雨,只是冬日闲来无事,想着给家中多一些补贴,所以老夫才带着她出来走走散散心,根本就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姑娘如今江面上寒气正凉,姑娘的身子又重,还是赶紧回到船舱里好好学习吧。”
他几句话就把倪挽裳给打发了,这是话里明显的带着一种敷衍,倪挽裳也没有强求,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拍了拍那个明显被吓得不轻的小丫头,转回身慢慢的向船舱里走去,她躺在船舱里面,感觉着此时的晃晃悠悠,眼睛却是慢慢的闭上了看似陷入了深眠,只是此时的她,还是保持着那一份警醒。
果然没用多久的时候,船舱的帘子响起了一丝的声响,紧接着就消失无声,然后倪挽裳就隐隐约约的听见外面的船仓上,老者正在教训小姑娘,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你这个小姑娘,小心祸从口出,出门的时候爷爷怎么嘱咐你的一些事情,不要乱说,这位姑娘虽然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但是爷爷绝对敢跟你保证,她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姑娘,你看看人家的谈吐,人家那派头绝对不是这一身粗糙的衣服可以伪装出来的,所以你要给我仔细一点,千万不能胡乱说什么,免得给我们祖孙两个人带来了大祸!”
他教训的声音再低,可是倪挽裳的听觉这么敏锐,又怎么可能听不到呢?
她不只听到老者的教训声音,就连那个小姑娘略带委屈的狡辩声,他也听得一清二楚,“爷爷,我没你想的那么多,只是这位姐姐看起来实在是和蔼可亲,我只是想跟她聊聊家常罢了,在说这件事情人人皆知,如今我们陇南之地颗粒无收这是天下人都知道事情,我们还怕什么呀!”
小姑娘在这里委屈的解释着,可是此时躺在船舱里的倪挽裳眉头却是紧接着就走了起来,在她的印象当中,对于这个垄南之地,虽然没有太多的印象,可是多少还是知道,大周所谓的粮仓就在这陇南之地,如果今年陇南之地颗粒无收的话,那对于此时的大众来说,绝对是头等重要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她却是第一天才听说,难道这其中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迷迷糊糊当中,一丝困惑在她的心头慢慢的升起,渐渐的巨大,然后倪挽裳的沉思,就被无边无际的黑田给吸引了过去,他再次的陷入后面,而且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
夜寂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此时的船也不再晃动,掀开帘子,朝外看去却发现船已经停在了岸边,这里不是什么繁华的地带,远处只有几户人家静静的沉寂在这片黑色的夜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