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仁的话中泛着无限的冷意,这让站在下面的赵简之,眼里滑过了浓浓的震惊,他向前走了一步,直直的看着那在书桌上的那块,有些看不清楚的铁牌,开口的时候,语气当中也带上了无比的愤怒。
“陛下,也就是说当年幕后的凶手,已经浮出水面来了是吗?”当年的事情,作为姬仁身边的伴读,赵简之比别人知道的要详细一些。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雄心壮志的少年,在远去国土的时候,那一身的抱负,她更忘不了,当时他满身鲜血的出现在京城的门口,从马背上掉落下来时,心中那到现在依旧清晰的疼惜。
做完了这个龙椅上的路,永远都是那么艰辛,这一点赵简之知道,这里有着惨无人道的沙发,他更明白,可是当这一幕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愤怒。
这是当年的那件事情,除了那一块无关紧要的贴牌,还有当时能够作为人证的那个人的故去,所有的一切都看似没有头绪,就这么沉寂了十年,在这一天又忽然冒出了水面,怎么可能不让赵简之震惊,又怎么可能勾不起他心中的那份愤怒?
而那个本该最愤怒的人,此时却是微微勾了一下唇角,笑容里带着几分冷酷,这些慢慢的传到了赵简之的身上,直视着他的眼睛幽幽的说道,“而且你绝对想不到,这件事情谁牵扯进来了?”
赵简之的眼睛眯了眯,眼底划过了一道凌厉之色,却是唇角紧紧的抿着,没有开口说话,可是那眼底却是带上了几分深意,显然他已经想到了什么。
“当初朕只是不太敢确定,现在好了,事实证明,她的手就是不干净。”姬仁说到这里,视线冷冷的意思,透过此时寂静的夜色,看向了皇宫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那里巍峨的房檐还在黑夜之下,静静地挺立着,尊贵依旧,可是在他心中,现在却生出了无限的恨意和厌烦。
“当年,正从南方赶回来,这一路披荆斩棘,一路冒着生命的危险,几次被人追杀,尤其是到了京城附近之后,那些人更是丧心病狂,当年更是有幸被当时的乐署倪睿刚所救,当时为了救朕,他更是孤身犯险,亲自把那些逃兵都引了开来,以至于他受了如此重的伤,几天之后竟然不治而亡,世人常说,乐署能够在死后尽封其职位,做一方的侯爷也算是死得其所,可是只有朕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公布于天下,其中更是有着难以说明的隐晦,但不代表朕会忘记这样的杀身之仇。”姬仁声音越发的冷,他们也低沉,看向此时无风而动的树。
下一刻却是唇角一勾,将视线转向了赵简之,狭长的眼睛当中光芒阵阵,“你那边的事情先忙一忙,等忙完之后抓紧回到京城,这京城的天恐怕是要变了。”
赵简之的脸上划过了一丝理智,下一刻恭敬的抱了抱拳头,“是,陛下,微臣知道了。”
话音微顿,抬起头来,看着面上,已经有了一些倦色的姬仁,他的眼中浮起来些许的不忍,再次恭敬的弯了弯腰说道,“陛下,时候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微臣先告退了。”
“嗯,下去吧。”书案后面,姬仁正在那里闭目养神,大手不停的揉捏着此时鼓鼓做跳的太阳穴,听到赵简之的话之后,淡淡的应付了一声。
那边的人在退下去之前,还不忘吩咐外面的小太监,把桌子上的包袱给他弄出去,几个人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之后,御书房之内陷入了真正的安静。
“派人继续盯着,那边的一举一动,都要看好了,当然主要看好的就是那个人身上的铁牌。”赵简之虽然退下去了,可是男人却没有着急休息,而是在那里闭着眼睛,低低的说道。
“是,陛下。”阴影当中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出来,他恭敬的弯了弯腰,露在外面的眼睛里,划过了一丝犹豫。
书案后面的男人虽然眼睛还在那里闭着,可是这片刻的停顿,却让他敏锐的觉察到,他依旧在那里,淡淡的,嘴角里的语气也是如刚才那般,却是带着几分犀利,“还有什么话没说,就一起说了吧。”
“回禀皇上,太后最近好像有些烦躁,白马寺的主持已经被他呵斥了好几回。”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终究关乎着皇家,所以暗卫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向陛下禀报。
“喝,她当然会生气了,本来就是出宫的心不甘情不愿,如今又被困在白马寺,让她无法施展她自己身上的权力,对于一国的太后来说,当然是一种束缚,所以她就想用这种方式,让你们来回禀于朕,还让她快点早点回来。”男人的唇角冷冷的一勾,勾出了几分讽刺,他的眼睛也在这一会儿慢慢的睁开,眼底带着无比的精明。
“那陛下,我们应该怎么办?”暗卫的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耐烦,太后惯用的这些手段,在大男人看来,这些后宫的手段实在是抬不上台面。
“现在还不是她回来的时候。”男人说到这里,眼里忽然划过了一道幽光,下一刻淡淡的开口,语气当中带着几分定夺,“去找几个人,朕希望明天的京城当中,会有人记得太后此时的功劳,最好是能给咱们的这位太后歌功颂德,这个消息当然越快,越传到太后的耳朵里才好,让她安安分分的在那里为国祈祷。”
太后有张良计,男人也不是一个小人物,怎么会想不出对策来呢?
这边男人想出了过河计,而此时已是后半夜,在遥远的北方边境处,也已经陷入了一片安静,可是在这夜半时刻,却有一个个的黑影,悄无声息的伏在地面上,向前慢慢的移动着。
夜越来越安静,只剩下了在夜色当中不停潜伏的这几个身影,看着像一个个的石头,会移动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