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这座大殿里竟然有人接受不了了,当然另外两个人接受不了,也是从两方面表现出来的,假扮姬仁的那个属下都是恭敬的低下了头,身子不由得向后退了退,用来减少他的存在感。
可另外一个人就更加直接了,那个人直接走上前来,用着极为坦诚的目光看着姬仁,又看了一眼倪挽裳,诚恳的建议道,“陛下,您在这里守了半晚上,倪将军也在这里站了半晚上,想必这身子都太过于乏累了,眼看着天色就要大亮陛下,还是回到明心台把握一些。”
他的目光灼灼,语气诚恳看那副架势,就像是为了倪挽裳和姬仁考虑一样,可是他眼底的目光却是背叛了他。
那是一种赤果果的嫌弃,还有恶寒,明显的他是在嫌弃这两个人秀恩爱,秀到了他们的面前,这让他们这些单身汉有些接受不了。
姬仁的眼睛眯了眯,就这么定定的看着赵简之,看着这个从小陪着他一起长大的伴读还有朋友,眼里闪过了一丝不悦,开口时,语气里都带上了几分危险的意味,“赵大人这是在赶我们走吗?”
听到男人的话,赵简之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灿烂,变得无比的讨好他,就这么恭敬的弯着腰抱着拳头,对着男人失了一个礼,然后语气谦和的说道,“陛下多虑了,微臣真的是考虑陛下和倪将军的身体,毕竟这两天事情变化无常,是十分需要精力和体力的,所以陛下万万保重好龙体。”
他说完之后,身子竟然弯到了一个最大的幅度,带着无比的恭敬,就算是,姬仁心里还有话要说,可是看到他这副样子,所有的话都已经卡在了嗓子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他只能冷冷一哼,瞪着眼前这个戴着玉冠的头顶,良久之后,他一甩袖子带着倪挽裳往外走。
而弯着腰看着地面的赵简之,在看见那脚步越来越远的时候,心里慢慢的松了起来,他正打算微微的抬一下身,缓解一下腰上的疼痛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口的位置,男人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
“赵大人,别忘了,你在这里是看着朕的安全,不管怎样,昨天晚上你都是疏忽职守,还有这正阳殿里的宫女太监,警觉性也太低了,你看着办吧。”皇帝陛下的声音悠悠,听不出喜怒哀乐,可是这里里外外,包括赵简之在内所有的人,身子忽然一厉下一刻,那一张张的脸上或是戴上了严肃,或是带上了惊恐。
可是不管他们是怎样的情绪,一切都要归于他们自己身上的疏忽,所以陛下这忽然的愤怒,他们只能在那里诚惶诚恐的跪着。
这边好不容易送走了那位喜怒无常的皇帝陛下,另外一边,淮安王也终于甩掉了他身后那跟着非常紧的几个侍卫。
此时晨曦的光芒已经从远处的地平线上露了出来,丝丝的光亮照亮这片大地,躲在这个废旧的宫殿中,淮安王还是上气不接下气,可更多的是心中的气。
这一路的奔跑到了现在变为了极度的安静,似乎也没有了那种危险,可是在这份安静当中,淮安王总是觉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太过于不太正常,总觉得有哪个地方是他疏忽的,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自己疏忽在了哪里。
就是感觉,他这一晚上好像是非常的点背,去打探消息不说,虽然打探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可是在那个宫殿里站了一晚上的滋味,实在是太不好受了,站了这么久,也只有在儿时的时候,夫子在课堂上罚过他站,但也没有这么长。
一晚上的酸痛,再加上刚才在提心吊胆,到了现在淮安王这肥胖的身子,竟然有些颤抖,他觉得隐隐的有些虚脱的架势。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在坚持着,在悄无声息的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再次回到太后的寝殿,只有到达太后的停电的时候,那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就这么兜兜转转的,明明可以在半个时辰内回到太后的寝宫,可淮安王愣是用了一个多时辰,当他回去的时候,已经是筋疲力尽。
守在门口的侍卫早已经回来了,但看到淮南王的时候,这一个个的扑通扑通的跪在了地上,站在偌大的院子里,迎着晨曦的光芒,淮安王看在跪在地上的这些暗卫们,眼睛微微一眯,眼底划过了一丝冷色,“自己去邢房领50大板,记住下一次,如果你们不能保护本王,那你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是淮安王给他们的最后通牒,后来我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抬起了脚,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可是没走两步,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下一刻眼睛里划过一道凌厉的光,头也不回,对着身后的暗卫说道,“还有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据说当天在大殿里刺杀皇帝的那个女子,打算要开口了,你们给我想一些办法,让她永远的闭上嘴!”
淮南王虽然来得晚,但他记得清楚,这个女人是被自己的母后给收买的,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不管他还是太后,身上都绝对不能有一丝的污点,所以有些事情该解决就解决,有些人该消失就得消失。
身后的那些暗卫,听到淮安王的话之后,赶紧恭敬的点了点头,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瞬间整个院子就变得空空荡荡。
淮安王就这么慢慢的走上了台阶,一伸手推开了他的门,门吱呀一声打开,明亮的光芒中,弯弯的眼睛瞬间就眯了起来,眼底划过了一道光芒,光芒落下的时候,他肥胖的身子格外的灵巧,一下子就走到了屋里,门紧接着就被砰的一声关上了,挡住了所有的光芒,更是挡住了所有窥探的目光。
朦胧的房间里光芒有些黯淡,可是在这一片黯淡中,却是有人悠闲的坐在那里,独自的品着茶水,看着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