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追逐就在姬瑞的身子忽然停顿,然后如同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天空上落下来,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宣布结束。
而这一切正是淮南王想要看见的,因为只有这个人彻底的闭上了嘴,他才是最安全的,当然他还不忘记要,赶紧过去,把他的长子身上的一样东西给拿回来。
此时此刻的淮安王,完全不管眼前的他的长子到底是死是活,因为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是下了杀意的。
眼看着前面掉下来的那个人,没有了动静,而且就近在咫尺,可是莫名其妙的华阳往脚下的动作却是忽然一顿下一刻,他蓦然抬起了头,眼睛微微一眯就看见了此事,不远处的半空中有一个红色的身影,正翩翩而至。
如此近的距离,他可是清晰的看见那个人不是别人,这是如今当红的一品将军,堂堂的国之重臣,只是此时她身上穿的衣服……
他还来不及去,细细的想,就听见那边半空当中的倪挽裳,用着凌厉的语气对着他这边大喝一句,“什么人!竟敢在皇宫当中为非作歹,休想逃!”
他大喊着知道这事,才想起来此时此刻他的身份不宜过多的曝光,这一路上遇到的那些人,相信跟在他身后的那些暗卫都已经解决了,可是眼前这个人终究不是一般人,就算是他的暗卫也不能在这个人身上得到好处,所以淮安王就顾不得此时正在不远处那一动不动的姬瑞,转过身就朝着一边的树丛疾驰而去。
他的声音很快化作了一道残影,快速的消失在了这里,而那边倪挽裳也终于落在了地上。
一身红装,衬得倪挽裳的皮肤格外的白皙,明媚的阳光下,她的眼睛微微一眯,眼底划过了一道灵光,然后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下一刻她却是低下了头,看向此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个人,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她虽然是后赶过来的,可是因为站在高处,下面的情景她都看了一个明白,当然知道如今趴在这里的人是谁。
但正是因为这份明白,此时此刻他心中才是复杂不已,因为眼前这个人对于他来说终究是有些特殊的,不管当初他们的矛盾如何之深,但不可否认在最初的时候,这个人是喜欢自己的,而且也是投入了那么纯真的感情,可是眼下他却趴在这里一动不动。
空气当中似乎弥漫上了一种凝重的气息,隐隐的有些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倪挽裳垂在身子两侧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握了握。
拳头刚刚握起地上,刚才那一动不动的人,却是忽然的动了一下,都在手指微微曲下一刻那头竟然缓缓的抬了起来,就这么慢慢的,慢慢的,定格在了阳光下那个女子的身上。
或许有一句话说的非常的有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连的目光都没有了,往日的那种算计更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深沉,甚至在这一眼之后,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和隔阂,也仿佛成为了过眼云烟,如今只剩下的就是他眼中的那份不舍。
“我很高兴,在这个时候……我看见的人是你……”仰着头的姿势,让他看起来很是难受,他的嘴角已经溢出了一滩鲜血,那样的弧度带着几分诡异,可是这个人的脸却是无比的苍白,眉眼之中的那份气息仿佛在慢慢的变淡。
倪挽裳叹了一口气,下一刻,她赶紧蹲下身子,然后用力的把这地上的男人给正了过来,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臂弯中,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此时怀里的姬瑞,语气里浓浓的不解,“怎么会这个样子,只是这些日子不见,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对你出手?”
直到此时此刻,倪挽裳心中的那份震惊都没有消失,刚才的她已经清楚的看见后面追过来的人是淮安王,而正是淮南王在背后出了手,所以才暗算了姬瑞,在他的心中,这两个人是父子两个俗话常说血浓于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淮南王竟然想要杀了他的儿子,这件事情怎么也让她无法理解,更是不能接受。
靠在倪挽裳的臂弯里,姬瑞的唇角勾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可是这样的笑容却在倪挽裳的话音落下之后,微微一瞥变成了浓浓的讽刺,他的眼中也是带上了那样的冷漠,就这么看着倪挽裳的眼睛,然后荒凉的说道,“因为他现在最想除掉的人是我,他看我不顺眼,这个我很早之前就知道,更有一次是我戳中了他的软肋。”
姬瑞淡淡的说着,下一刻,却是费尽力气的,慢慢的抬起了她的手,他的手是一点一点的往上移动,慢慢的靠近了倪挽裳的面前,然后缓缓的打开。
他的手心里已经泛出了苍白的颜色,可是那里却是干净一片,这一份感情当中,倪挽裳清晰的看见那里,静静的躺着一块不太起眼的铁牌子。
这块铁牌子的材质普通至极,就是大街上用来做铁器的那种废铁,可是这个花纹却是无比的精致,亮反腐的图案的一种古朴的深色,可是这样的东西却让倪挽裳本能的眯了眯,眼底划过了一道冷光。
因为这个东西对于她来说真的是非常的熟悉熟悉,到了她这八年当中时时刻刻都把这个东西印在了脑海中,因为这个东西意味着她的深仇大恨,意味着她想要找的人,这个人寻寻觅觅在茫茫人海当中,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倪挽裳手里也有这么一块铁牌,不过这块铁牌确实不是用来联系用的,而是她的父亲在临终之前,曾经教给她的,就说是在刺杀他们的那些人当中,有一个人身上无意当中掉出来,被她的父亲给捡了回来,这几年他一直都在寻寻觅觅着这个东西,可是一直都徒劳无功,没想到在这不经意的时候竟然冒了出来,倪挽裳又怎么可能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