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棋子一旦开始向前行,就绝对没有退后的说道,所以他这话也算是不问自答了。
话音落下之后,显然老国公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就带着几分不自然,白眉之下的眼睛开始不停的闪躲着,总之看向这边看向那边,就不去看对面他的孙女。
而对面,倪挽裳好像是真的生气了,她把手里的棋子一扔,撇着嘴有些不愿意的说道,“不玩儿了,不玩儿了,真是没意思,跟你玩了半天又回到了原点,真是无聊至极,我要回去睡觉了!”
倪挽裳说完之后,人就站了起来,转身就打算往回走去。
一看他的孙女儿真的生气了,真的不打算和他玩儿了,老国公似乎有些着急了,他赶紧伸手,积极的喊了一句,“哎,不能生气呀,说好的玩归玩,但不能动气,大不了我不耍赖了,咱们再玩一局吧。”
等倪挽裳,等的就是老国公的这句话,背对着老国公,那双眼里面划过了一丝狡猾,下一刻却是头也没回,依旧装作生气的问道,“真的不耍赖了?”
“真的真的,赶紧坐下吧,咱们再杀一局!”老国公忙不迭的点着头,语气里带着几分退让。
可惜注定的是,他们这一局的棋就是下不了了,因为紧接着,园门口的位置就匆匆的跑来了一个护卫。
“国公爷,外面有人求见。”人还未走近,洪亮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这样的做事风范,颇有几分军营当中的启示,显然这些人也是老国公带过的。
老国公正泛着棋瘾,此时听到那个护卫的话是,顿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连头都没转过来,直接对着他就吼道,“不是跟你们这帮小兔崽子交待了吗?不管谁来接就告诉他们,老夫我身体不适,拒绝见外客,让他们有事留下就好了,剩下的人就回去吧。”
“禀报国公,这些话我都说完了,可是那个人好像真的有事,他还命属下带过一句话来,说是三公子亲自过来求见,属下见他气度不凡,不敢轻易的做决定,所以——”那人急急的解释着。
可惜话还没有说完,对面树下的老国公,却是忽然之间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直奔着他面前,开口问道,“你说谁?谁来见我?”
突然的变化,不知那个护卫,就连倪挽裳都跟着愣了一下,本能的,她觉得这位三公子肯定不是普通人。
“国公爷,那人,那人说他是三公子……”那个护卫似乎被愣到了,说话有些磕磕巴巴。
老国公脸上忽然之间变得严肃,他挥了挥袖子,刚要抬脚往外走去,却是忽然之间停下了脚,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树下的倪挽裳,然后又看向了那个护卫,仔细的问了一遍,“那位三公子,只是说要见老夫,其他的说了吗?”
护卫不明所以,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老国公这才明白,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倪挽裳,对着她认真的嘱咐了一句,“你在外面做的时间也够久了,回去休息休息吧,我这边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完了之后,我找你吃晚饭。”
老国公他的人性格和军人没有什么两样,这些繁琐的礼仪从来都不当回事,在他这里只有自在,而且每当晚饭的时候,两个人总是要坐在一起和乐融融的吃一顿晚饭,似乎这样的习惯,已经成为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的坚持。
倪挽裳点了点头,倒也没有问什么,只是当老国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位置的时候,她的眼里却是忽然划过了一道亮光。
那一刻眼睛微微一眯,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那个方向,然后幽幽的说了一句,“这位三公子,应该不是别人吧?”
嘴里这么说着,但倪挽裳却是满满的困惑,以前的时候从来没听那个男人说过,他竟然还有这个外号,看来他在皇室当中,是排名第3位的,所以老国公在听到这位三公子的时候,才会如此的严肃和谨慎。
既然没叫自己,倪挽裳落得一个清闲,坐在这里坐的久了,她的腰确实是有些不太舒坦,索性在这里忙里偷个闲,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她走得从容,却不知,当老国公亲自迎出府门的时候,男人在看见老国公的身后,并没有人跟出来时,眼中那个失落,那就明显了。
“呃——!”这样明显的失落,让老国公愣了一下,彼时他还正弯着腰行着礼,忽然之间就感觉到了皇帝陛下的失落,然后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后悔,刚要开口说什么,街道的尽头处,有人却是骑着马匆匆而来。
那人年纪轻轻,英姿飒爽,骑在马背上更是有着几分俊逸和洒脱,刚刚走到近前,便翻身下马,带着潇洒,嘴里却是满满的抱怨,“微臣参见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到底有何事情?这么急急忙忙的把微臣给叫了过来?”
大庭广众之下,尤其在老国公的面前,赵简之竟然公然的抱怨,这让男人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眼底划过了一丝危险,下一刻他幽幽的开口,带着几分莫名的味道,“话说,赵简之,你的婚假是不是已经过了?”
“呃!”话题忽然一转,谈到了这上面,赵简之都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站在那里,然后本能的点了点头,这头刚刚点了一下两下,忽然之间他就看到了男人眼中那一丝晶亮的光芒,心中忽然感到不安,然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反问道,“不是,皇帝陛下,如今已经到了年底,微臣的婚假确实已经休完了,但还有几天年假呢?”
男人却是充耳不闻,直接转过身去往里面走,一边走着一边说道,“难道熟读大周律法的赵大人,都不知道这假期和假期不能在一起休吗?”
果然男人这一开口,赵简之心中的那份不安,瞬间的就落实了,隐隐约约的他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是生气了,在这里公报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