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赵尚书,果然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主!”门口的位置忽然响起了一道冰冷的声音,那个声音里带着与往日不同的威严,洪亮的在这大殿里响了起来。
所有的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文武百官,顺着声音往后看去,下一刻安静的大殿里,齐齐的响起了一阵抽气声。
暗夜深沉,大殿内内外外灯火通明,有人迎着这样的明亮的光芒,慢慢的走了进来,光芒照在他的身上,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在光芒的照耀下,反射着锐利的光芒,直接照进了所有人的眼底,更不要提此时他的头上带着的,那个崭新的,有奢华的王冕。
看到那个王冕的珠帘,在随着她走路的过程当中不停的来来回回的碰撞发出的那种脆响的时候,很多人的眼中都闪现出了一丝恍然,他们似乎想起了原来的他们的大周的陛下,那位年纪轻轻长相精致的男人,他头上的王冕好像没有这么大,而且看起来也简单了许多,虽然从气势上远远属于眼下的这个,但是他们却是无比的怀念,因为那样的王冕之后,那样的目光才是他们心中真正的王。
而此时此刻,这个来来回回脆响的珠帘后面,淮安王那本来就有些细长的眼睛更是紧紧的眯着,只漏下了一条细缝,带着凌厉的光芒直直的锁着,那边站着的背影挺直的赵尚书,他的眼中带着的那种冰冷,让人头大点的气温都跟着下降几分。
偏偏这样骇人冰冷的目光当中,站在那边的赵尚书却是丝毫不畏惧,他慢慢的转过头来,视线定格在了淮安王的脸上,却是嗤的一下笑出了声。
“以前老夫常闻东施效颦,还觉得是一个可笑的典故,今天看起来,发生在淮安王身上,同样让人觉得可笑!”而他也是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声爽朗,但是浓浓的不屑和讽刺,让不管后进来的互联网,还是站在高处的太后,都有些接受不了。
淮安王的眉眼沉沉,看着赵尚书,似乎已经用尽了最后一次耐心,他的唇角忽然抿了起来,就这么定定的站在了赵霜说不远的地方,视线紧紧的锁住了狂笑不止的赵尚书,就是忽然沉默不语。
而另外一边,太后也终于忍不住迈着脚步,腾腾腾的从高台之上走了下来,她一边走着眼里,一边带着浓浓的杀意,厉声的喝道,“好一个功高盖主,好一个目中无人的赵尚书,如今新帝登基,你竟然敢出言不逊,既然觉得活得不耐烦了,那么哀家和淮安王就成全了你!”
她的话说到了这里,刚要抬起手,招呼门外的御林军,忽然就听见那边刚才沉默的淮安王淡淡的开口,声音里带着莫名的冷意,“这里是议政殿,母后就不要太过于心急了!”
他话里带着的冷意,还有话里的意思,非常的明显,让刚刚下了台阶的太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转过来头,看着此时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淮安王,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惜那边她那个从来都言听计从的儿子,如今却是连一个目光都不给她,太后的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她明白刚才赵尚书的这份离间之计,终于起了作用,太后足智多谋,而且她的反应也是特别快的,在这一霎那之间,她的心中就有了计较,然后忽然的也沉默了下去,脸上挂上了刚才那种恰到好处,带着威严的笑容,却不再多说一言一语。
她的沉默让淮南王非常的满意,淮安王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些正常,就这么定定的看着赵尚书语气里的冰冷和杀意不变,却是带着满满的意味深长,“赵尚书好大的胆子,果然是军中的功臣,大周帝国的第一猛将,如今依旧宝刀未老。”
淮安王淡淡的说着,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闲适和从容,他的视线微微一吹,满意的看了看,此时他身上明黄色的龙袍头没有抬起,就用那种幽幽的语气,似乎是说给赵尚书听,又或者是说给满殿的文武百官,“但是有勇无谋,好像说起朕来有些不太合适,驰骋沙场这么多年,赵尚书难道不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吗?”
“哼!”赵尚书冷冷一哼,眼中依旧带着那种不屑和高傲,他的脸却是转到了一边,不屑去看此时的淮安王,只是声音却是铿锵有力,“识时务者为俊杰是什么?老夫不知道,但老夫知道淮安王此时这一身谋逆的打扮,恐怕命不久矣,淮安王真的以为,就凭你们就可以做到这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吗?”
“哈哈哈!”赵尚书说的不屑赵尚书说得铿锵有力,可是那边的淮南王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他头上的珠帘也跟着噼里啪啦作响,终于笑完之后,他的眼中带着奇异的光芒,就这么直直的看着那边,倔强的依旧不转过头来的赵尚书,用着幽冷的语气说道,“赵尚书倒是好大的底气,还说出如此狂妄的话,真的以为本王就会这么冒冒然然的坐上这高高在上的位置吗?如果手里没有准备两下子,本王又怎么可能会安心呢?”
果然,他的话音落下之后,那边的赵尚书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蓦然转过头来,眼里带上了几分不可置信和惧怕。
而这样的神情,正是淮安王想要看到的,他眼里的笑容是越发的满意,然后抬起手轻轻的挥了一下,他头也没回,然后淡淡的说道,“赵尚书的底气难道是他吗?”
随着淮安王的声音落下,就见大殿的门外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有人匆匆而来,几个人的手中托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那个人被扔在了地上,灯火通明中,他的清朗的面容也是非常的清晰,正是已经昏过去的赵简之。
“嘶——!”不知是谁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紧接着整个大殿更加的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