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矛盾的心理中,对面的女子忽然幽幽开口,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是丝毫不以为意,“我自小就在刀里来雨里去的,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习以为常罢了,所以你就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吧!”
见倪挽裳这么说,姬瑞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对着她说道,“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不过幸好,我会在身边保护你。”
话音落下,男子的视线微微抬起,落在了不远处的小路上,对着倪挽裳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送我回去了,一会我还有点事情,先不回院子里了。”倪挽裳笑着婉拒了,眼里却是带上了几分严肃。
她这样的表情让姬瑞愣了一下,下一刻,脸上依旧带着温润的笑意,却是对着倪挽裳点了点头,“然后,你去忙,我就站在这里看着你走。”
姬瑞心中有些不舍,让更多的,却是因为倪挽裳没有能够将实际的情况告诉他,而感到有些心里不舒服。
这样的感觉刚刚升起来的时候,姬芮就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才暖到哪里,刚对这个女子有了一些的好感,就产生了如此强烈的霸道欲,还真不是好现象啊!
心里叹气无奈中,那边倪挽裳已经对着他恭敬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好,我先走了!”
夜色深深,这个纤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这片朦胧当中,难道姬瑞回过神来,想要再去搜寻的时候,却发现早已经无迹可寻!
这边姬瑞找不到人,只能摇头叹气的走了,那边倪挽裳却是多了一个大圈子,回到了她的小院子里。
果然,在走进院子的时候,入眼就是一片的漆黑,周遭静悄悄的一片,就连杏儿也不见了踪影。
倪挽裳没有一丝的意外,脚步就那么稳稳地往房间里走去,门吱呀一声被关上的时候,她手里的火折子已经拿了出来,微亮的光芒点亮了整片的黑色,光芒当中,有人身子笔直,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狭长的眸子里带着一片的黑沉,正定定的看着她。
倪挽裳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下一刻已经转过头去,依旧忙碌着她手里的烛灯。
“我就想知道,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他沉默不语,那边的男人却是开口了,语气当中是压抑的愤怒,但好歹正在这里忍耐着,并没有此事发作。
倪挽裳的唇角一勾,勾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可是脸上却没有一分的笑意,她就这么慢慢悠悠的转过身来,最终视线落在了男人的身上,语气里带上了些许的讽刺,“或许,你应该更直接一点,直接问我为什么要上战场就好了?”
男人的唇角紧紧的抿了起来,抿成了一条直线,显然他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可是此时此刻,看着这双漂亮的眼睛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都愤怒不出来,良久,他淡淡的开口,声音有些压抑,“皆如此,那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上战场?”
“嗤!”倪挽裳嗤笑一声,眼里是一股淡淡的悲伤,她转过头去,不再看男人的双眼,只剩下了有些冷漠的声音,夹杂着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无奈,“这样拐弯抹角的都没有意思,不妨我把你的心里话都说出来吧,其实你想问的是,我上战场到底跟姬瑞有没有关系?或者说现在你应该只清楚的知道,刚才我在回来之前,正在和谁谈的话,我们又谈的是什么?为什么会依依不舍吧?”
“挽裳,我们之间有必要把话谈到这个地步吗?我们之间非要用这种语气和态度吗?”终于,男人已无可忍,忽然一下站了起来,大步向倪挽裳走过来,他的周身带着冰冷的气息,显然已经愤怒了!
倪挽裳转过头来,视线定定的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却是毫无畏惧,语气里的冷意也是逐渐加强,“陛下,恕卑职提醒你一句,把咱们之间的语气和态度整到这个地步的人,好像是你,不是我!”
正带着一身冷意走过来的男人,脚步忽然一顿,眼里划过的一丝愕然,下一刻,却是忽然想起了,今天在御书房的时候,他那句不经过头脑的话。
所有的愤怒都卡在了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发泄不出来,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只剩下了空寂的房间里,互相对视而又互相不相让的两个人。
“陛下,我上战场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的心是什么样我最清楚,而我要学干什么我也最清楚,当初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并没有忘记,也请陛下不要多疑,夜已深了,陛下可以走了!”倪挽裳能够忍下脾气,说的也只有这些,只有这个男人能不能听懂,又能不能理解,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站在那里,听着倪挽裳明显逐客令的男人,确实根本没动,他的唇角抿了抿,下一刻,深深的愤怒,也慢慢的收敛了下去,只是开口的时候,声音里依旧有些低,“既然你的话已经说到了这里,让我有些事情也要问明白,你究竟为什么上战场?如果这件事情整不明白,我是不会同意你去的。”
男人有男人的坚持,而这是他心中的坚持,因为事关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不可能做到因愤怒而冷漠下去,所以即使再生气,他也要问个明白,好暗地里做一些手段去保护她。
倪挽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下一刻转过头来,眼里带着无比的认真,定定的看着男人,语气缓缓的说道,“你我都知道,姬瑞这一次去战场是镀金的,而这一次镀金的目的,想必你比我还清楚,所以这样的事情坚决不能发生,既然他的金子在战场上,那我们就要从战场上把它抢回来!”
这才是倪挽裳坚持的真正目的,而这样的目的,也是从最根本上阻止姬瑞能够一晃变身份的真正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