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她接到了很早就应该接到的电话。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就像风儿轻拂过满池的春水,“是尹初辰小姐吗?我是,年丝榆,想请你喝杯茶,可以吗?”
初辰沉默了下,淡淡地,“好。”等到放下电话,她苦笑了下,终于来了不是吗?
在茶吧里,初辰终于在十年后再见到了年丝榆,这个一直徘徊于她与冉以聪婚姻中的影子。
尽管过了十年,年丝榆仍然是那么温柔美丽,与生俱来的高雅,还有隐隐显现的干练更让她有着成*人的韵味和魅力。
初辰在心里轻叹了声,坐在了她的对面。“年小姐,你好!”
年丝榆也在打量着她,在模糊的记忆中,她只记的那是个总是淡淡微笑的女孩,带着羞怯,不是很漂亮。如今再见到她,没有太多的改变,只是,她恬淡沉静,丝毫没有富家太太的珠光宝气和盛气凌人。
尽管做了最好的心理准备,年丝榆的心里还是不可抑制地泛上妒意。这个女人的位置本来应该是属于自己的,而面对着她的淡然,她更觉得刺眼。
她保持着她的优雅,笑着,“尹小姐?喝什么?咖啡?还是果汁?”
“谢谢,”初辰礼貌地看向侍者,“请上一杯果汁。”
年丝榆慢慢地搅动着咖啡,“尹小姐,我喊你尹小姐,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初辰笑笑,没有说话。
年丝榆说:“那天的事我很抱歉!我真的没有想到姑姑会去冉园!她……”她顿了下,“三年前,她突发脑溢血,虽然抢救及时,但是半身不遂。所以,”她恳切地,“请你看在她是老人的份上原谅她,好吗?”
初辰耸了下肩,“只要以聪不在意,我没关系!”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保持着沉默。
终于,年丝榆开了口,“我很羡慕你,”幽幽地,“其实,我一直都想回冉园看看,可是,我好害怕,我害怕再见到曾经的一切,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尹小姐,”她看着她,哀伤的眼神,“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初辰点了下头,慢慢地抿了口果汁,似乎有点苦,她不由皱眉。
年丝榆苦笑了下,“当然,我知道,冉家的人不欢迎我回来,我也不该回来!可是,你知道吗?当年,我是有苦衷的!姑姑从小把我养大,我不能背叛她!在她和以聪之间我只能选择一个,尽管我知道以后等待我的是无尽的悔恨和痛苦……”泪水无声地流下脸颊,无尽凄美。“在美国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再见这一切,我拼命地学习,努力,我想着有一天我要靠自己的能力回来,帮助以聪重新开始!可是,最后却迟了,以聪恨我!他恨我!……”她泣不成声。
初辰无言地叹息一声,递给她一张纸巾,轻轻地,“别这样,年小姐,也许以聪已经不恨你了,毕竟,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尹小姐,”年丝榆抓住她的手,“我知道,这么多年一直是你在陪伴他,照顾他,走过许多的坎坷!真的谢谢你!
初辰心里忽然有点不舒服,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淡淡地,“别这样说,他是我老公,我当然会照顾他。”
年丝榆醋意翻腾,拭去泪痕,忽展颜一笑,“这是当然了!尹小姐,”她幽切动人,“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她神色尴尬,停了停,说:“是这样,我姑姑,我姑姑想回冉园……你知道,她是个老人,对于过去的总有留念。”
初辰心里咯噔了下,回冉园?难道这就是她们姑侄的目的?如果回到冉园,年丝榆毫无疑问地也会陪住。她和冉以聪曾经相爱至深,两人若是以后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会发生什么?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她顿了片刻,神色淡泊,慢慢地说:“很抱歉,这一点我不能答应你!”她看着她,眸色清冽,“你的姑姑和冉园已经没有了关系,她没有理由住进冉园。”
年丝榆噎了下,隐隐有些不耐,依然笑着说:“我知道,这个要求太过分。可是,真的付诸法律,好像我姑姑应该对冉园有一定的支配权,毕竟这是冉家留下来的财产。”
初辰嘴角撇了下,淡淡地,“既然年小姐这么认为,何必又来找我呢?”
年丝榆脸色难看,说:“我认为尹小姐应该是个非常有同情心的人,毕竟是个重病的老人。”
初辰笑了下,带着讥讽,“不好意思,我的确很同情,但是于理于情,我不能答应,而且,我坚决反对!”她站起来,“对不起,我先走了!”
年丝榆看着她优雅地走出咖啡厅,纤细的手指紧紧卡住了瓷釉的杯口,脸色极为难看。
***年丝榆刚刚进门便听见摔掼东西的声音,还有那尖利的咒骂声。
她皱眉,走进去,看见年非茹铁青着脸,那个佣人正低头打扫着地上碎片。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眸中闪过一喜,接着冷冷地,“谈的怎么样了?”
年丝榆疲乏地往沙发上一靠,支住额头,“没有那么容易!她拒绝了!”
年非茹声音拔高,“什么?那个臭丫头拒绝了?她也不想想她是什么样的身份?”
“好了!”年丝榆喝了声,“你以为还是十年前吗?”瞪着她,恨恨地,“如果不是你,我和以聪怎么会走到这一步?那个女人怎么能嫁入冉家?都是你!”
年非茹冷笑,“是我不错!不过,如果当时你留在他的身边又能得到什么?爱情能当饭吃吗?”她嗤之以鼻。
年丝榆悲愤地,“可是我爱他!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一定会渡过难关!现在我什么都有了,可是没有以聪,这些都有什么用?”她有点歇斯底里。
年非茹也有些颓废,叹了口气说:“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现在想办法回冉园。只要回到了冉园,以聪就可能再回到你的身边!”她撇嘴,“那个丫头不足为惧!”
年丝榆心里一动,慢慢冷静下来。是的,那个女人的容貌气质远远不能与自己相比!据说,冉以聪很少带她出席宴会。还有,她凭着女人的直觉能够感受到以聪对她不是过分排斥。而更让她信心十足的是,他们结婚两年了,竟然没有孩子!
她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