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王永正这书是不是偷来的？”
贾志刚看了看王永正，说：“我……我不知道。”
胡美丽走过去，居高临下瞪着贾志刚，问他：“你的意思是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偷来的，对不对？”
贾志刚点了点头。
胡美丽折回到王永正的课桌前，大喝一声：“王永正，你想让贾志刚为你做假证对不对？”
王永正扭头质问贾志刚：“贾志刚，你怎么能这样呢？那个校长给我书的时候，你不是就在现场吗？”
贾志刚没应声。
王永正咬了咬嘴唇，眼圈红了。
“王永正，你休想把贾志刚拉下水！”胡美丽吼了一声。
“他是怕你，所以才不敢说实话，把书还给我，还给我！”王永正边喊边伸手夺书。
胡美丽紧攥着不放，只听见吱啦一声，书被撕成了两半。
王永正愣住了。
“王永正，你竟然想毁灭罪证！”
王永正傻傻地站着，泪水流了出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把手中的破书装在书包里，默默走出了教室。
“你凭什么说书是王永正偷的？”
一声尖细的喊声把胡美丽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见女儿郑秀兰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你少管闲事！”
“你总该讲点道理吧？”
“我怎么就不讲道理了？”
“你就是在故意找茬！”
“我怎么就故意找茬了？”
“那是本好书，人家看看又怎么了？”
“这是上课时候，不允许看课外书！”
“人家已经完成了功课，看点课外书有什么不好？再说了，无论如何你也不该把书给撕了呀！”郑秀兰说完，拎起书包朝外走去。
“回来，你给我回来！”
见女儿头也不回，胡美丽跳骂起来：“你个死熊孩子，看我不会不打断你的腿！”
下课后，胡美丽把贾志刚叫到了办公室。
贾志刚这才把那个好心校长送给王永正书的过程说了一遍。
胡美丽听完沉默了。
几秒钟后，她说：“贾志刚你给我听好了，如果有人问起这事儿，你就咬定那书是王永正偷来的，听懂了吗？”
贾志刚哭丧着脸说：“老师，你怎么能逼我说谎话呢？”
“你把谎话说真了，那就不是谎话了。”
贾志刚摇了摇头，说：“王永正真的没偷书呀！”
“当着同学们的面你为什么不说？”
“你一个劲地拿眼瞅我，还说要开除我的学籍，我还敢说吗？”
“我拿眼瞅你，那是让你说实话，看来是你误解我的意思了。”
贾志刚无语了，张大嘴巴没了话说。
“贾志刚呀贾志刚，你让我说你啥好呢？这下可把老师害惨了。”胡美丽气恼地拍着贾志刚的后背。
“我……我……”
“没想到你也学坏了，竟然敢误导老师。”
“老师，我没有……”
“没有才怪呢，你要是当面把事情说清楚了，我就不会你撕破他的书了。”
“我也没说书是王永正偷来的呀。”
“可是你点头了呀。”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稍加思索，胡美丽说：“贾志刚，你听好了，不管谁问起这件事，哪怕是你爹娘，你都要把嘴巴闭紧了。”
见贾志刚没回应，胡美丽接着说：“要不你就说不知道，啥都不知道，就当从来没人送给王永正那本书书，记住了吧？”
贾志刚还是没说话。
“啪！”
胡美丽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嚷道：“你要是敢跟老师过不去，我就开除你，让你没学上！”
贾志刚垂下了脑袋。
“走吧，该干啥干啥去！”
看着贾志刚一副蔫巴巴六神无主的样子，胡美丽断定他不会出卖自己。
不就是一本书的事嘛，没啥大不了的。
可女儿郑秀兰却跟她较上劲了。
回家后，看到郑秀兰正在收拾东西，一件件往旅行包里装着，就问她干嘛。
郑秀兰没理她。
胡美丽意识到了什么，问她想去哪儿。
“去找我爸。”
“你爸在新疆，你去哪儿吃黄沙啊？”
“吃黄沙也比吃气强！”
“我是你妈，我不让你去你就不能去！”
“我没有你这样的妈，丢人！”郑秀兰继续收拾东西。
胡美丽软了下来，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生气，可也得理解妈呀！”
“我怎么理解你？”
“妈有难处啊！”
“你步步紧逼为难人家，还撕破了人家的新书，还口口声声自己有难处，简直不可理喻！”
“闺女，你有没有为我想过？那小子想着法子骂我，这还不算，竟然还往我身上扔蛇，这口气我能咽得下吗？”
“警察都调查过了，扔蛇的事不是王永正干的！”
“不是他还能是谁？”
“被你骂、被你欺负的同学多了去了，谁知道是哪一个干的？说不定那蛇从从树上掉下来的呢！”
“胡说八道，哪有那么巧的事儿？那条小巷子我走了好几年了，为什么偏偏发生在那天？”
“你有证据吗？”
“你……这个熊烂丫头！胳膊肘子咋就往外拐了呢？他要是不心虚，能想法子转学吗？”
“转学？你说王永正要转学？”
“是啊。”
“转到哪儿去？”
“去镇中心校呀。”
“还不是被你逼的没法子了！”
见女儿怒气不减，执意要走，胡美丽只得说以后再也不为难王永正了。
“那好吧，你拿出点实际行动来，这就去王永正家，向他赔礼道歉。”
“闺女呀，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可人家的面子呢？”
“我是老师，他是学生，哪有老师向学生赔礼道歉的道理呀？那成啥了？以后还怎么站在讲台上？”
“那好，你留着自己的面子吧！我丢不起那个人，走了！”郑秀兰拎起了旅行包。
胡美丽只得答应下来，说这就去赔礼道歉。
说完走出家门。
正走着，看见王永正的妈妈于桂花迎面走了过来。
“是永正妈呀，你这是去哪儿呢？”
于桂花收住脚，说：“我这不是想去你家嘛。”
“你……你去我家有事吗？”胡美丽心头一紧，脸上跟着不自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