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举国皆战的消息传到太子府的时候,前任太子姜平,似乎终于下了决心,在一帝契上按下了手印。
契约上字很多,开篇即是那天佑国皇帝姜平自愿……”
后宫之中,皇后娘娘最近也不好过。
陛下前些日,将父亲这些年辛辛苦苦培植的势力,全都充了军,届时,将会岁大军一同出征。
犹记得,政变当夜,皇帝在坤宁宫过的夜,本是正值壮年的皇帝陛下,罕见地长出了白发,皇后娘娘在为陛下拔取白发时,陛下问她,是不是想让华儿当太子。
太子刚废,此时皇后娘娘可谓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陛下一句问,言外之意何止一两种。
陛下既然可以废掉现任太子,那即使华儿当上了太子,又能如何,不是一样可以废掉?
若没有这个心思,那自己暗中培植势力,又是为了什么?
“过几天,让那些人去军队吧,总躲在国丈府中也不是个事。”
皇后娘娘手抖了一下,笑着问道:“陛下,哪还有仗打呀?”
“现在没有,有备无患嘛。”
皇帝姜行此时披头散发,将皇后拦在怀中,
“对了,听说总共有两千三百六十人,总不能连个护院的都不留,就派去两千三百人吧。”
皇后娘娘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很快便伺候皇帝陛下就寝。
其实,若是她知道父亲暗中培植的人马的具体数目,可能会更加震惊,因为总共也不到两千三百人!
宰相府,即将率大军出征的征东大将军宋天乐,此时正在同老师下棋。
宰相大人平生有三好,读书,弈棋,夫人。
作为学生,自然不可不会下棋。
“平之,第一次上战场,就给了你数十万大军,你可莫要辜负陛下倚重。”
宋天乐,字平之,天佑国一榜三元,陛下和宰相钦定的状元郎,亦是宰相大人的学生。”
“老师,平之愧对陛下圣恩,愧对老师深……”
陆天烊直接打断他道:“说的什么混账话,无需愧疚,大才华者,就当肩负重担,为师年方十九,便已经是天佑宰相,哪怕是大楚,也曾邀为师就任丞相,为何?“
“学生自然比不得老师。”
“你自小谨言慎行,称得上是谦谦君子,本该随天儿一同前往书院,但天佑国需要一位新的宰相,为师遍寻全国,唯有你,可受此任。”
任宋天乐再辞尊居卑,也想不到,自己竟是要继承老师衣钵。
一时之间,竟是下棋都忘了。
“平之?“
很快,得知自己失态的宋天乐急忙起身,向老师致歉,很明显,这棋是下不成了。
陆天烊无奈地也随之起身,“无妨,能够看见平之失态,也是极好的。”
“老师!”
这次轮到宋天乐无奈了。
“平之,记住,你不是那赵括,只会纸上谈兵,不要被旁人的言语动摇了自己正确的想法,大胆去做。”
“学生谨记。”
这一日,天佑国皇城之外,十五万大军,将要出征蓝玉!
名头只有一个,复仇。
前些日的太子谋反一事,京兆府已经通告天下。
本该是皇室极为丢脸面的事,但陛下丝毫不在乎。
平民尚有顽儿,我皇帝就不能有逆子?
没有这样的道理,姜行曾如是说。
因而百姓们不止知道了太子谋反,更知道了,某些敌国,不仅挑唆太子殿下造反,更是派来好几位灵君刺杀他们的国主陛下!
太子的事,大家不好评头论足,哪怕皇城即便到现在也没有限制言论自由。
但只有极少的二愣子才会大肆谈论太子之事,毕竟是皇室丑闻,哪怕陛下不介意他们乱讲,但他们也不好意思瞎讲不是?
毕竟他们这位皇帝陛下,统治期间,百姓过得很好了。
所以,想要刺杀他们的陛下,可以,但只要敢有动作,那就做好天佑国反击的准备!
举国皆战又如何?
我天佑平民尚不可欺,何况帝王?
打就完了!
送走大军,皇帝姜行站在城楼之上,望着大军渐行渐远的尾巴,默默道:“空城已成。”
宰相府中,自己同自己对弈的陆天烊,仿佛听到皇帝之默念,大笑道:“请君入瓮。”
次日清晨,西北境内,征胡大将军韩向率领十万天佑军,正式奔赴南境。
因为是急行军,加之路途遥远,所以陆梵煜只得坐上马车,跟在队伍后面。
为了照顾这位监军大人,韩向时不时会回到队伍后面,在马车上陪陪这个梵煜兄弟。
“向兄,你好歹是十万将士之首,能不能别老是赖在我这?“
“哈哈,这不是为了照顾你嘛。”韩向尴尬地笑道。
说来也是奇怪,虽然宰相、武成侯两家退了婚事,本该见了面就很尴尬的,但事实上这件事根本没有破坏两家的情谊。
一方面是韩君极和陆天烊很久之前就是好友了,虽然后来两人一个久居京都,一个远在西北,但君子之交淡如水,真正的朋友,何须日日相逢?
陆天烊有句话说的极妙,情之一事,皆可看做一坛好酒,不论什么时候喝,都好喝。
时间久了也无妨,只会愈加醇厚。
另一方面,毕竟退婚一事还是侯府这边不愿意,侯爷韩君极以及将军韩向,难免有愧疚之心,自然更要好好待陆梵煜。
而对于陆梵煜来说,其实不管韩家小姐看不看得上自己,自己都要退婚的,所以本该是宰相府不对在先,指腹为婚的是宰相,要退婚的是宰相之子,怎么都说不过去,故而陆梵煜心中自然也有些愧疚之情。
抛开这些不谈,单说双方都觉得对方值得深交,就足够了。
“为何临时换了兵士?“
“妖族最近可能有动作,我父侯考虑再三,觉得还是将十万天佑军交给我。”
“八尉?”
“调去京都了。”
大军开拔,本就气势汹汹,尤其是急行军,最怕路途之中有人拦路,故而沿路各县,早早就收到旨意,为大军清路开道,毕竟,大战未起,气势不能未战先衰。
故而一路上大军顺风顺水,仅三天,就来到了南境边界。
“吩咐下去,修整一日,后日开战。”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