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新始的周一,到了每周一必须进行升旗礼的日子,意味着生活节奏一下从周末的放松过渡到紧张地的学习之中,新始的总是象征着忙碌。七点钟的时候,学校的广播室喇叭就一直不停回放着运动员进行曲,为升旗做着预备。人们陆陆续续地从班里往操场上跑,每个班的排队一个个不断增多,从学校上层往下鸟瞰,可以观摩到全校人的运动与静止,一副宏伟的立体图。在七点半的时候升旗礼准备开始了,湛蓝的天空下是整片整片排队的学生,淡黄色的阳光温柔打在每个人脸上。
白白赶着在校门关掉的前十秒钟里冲进学校,找到自己班级的位置,看到林婉就迅速排上去,班主任一脸不高兴朝着她瞪眼,她把头转向别处,假装没有看到。
“你怎么又那么晚。”站在白白前面的林婉脸部微微靠向白白,小声地说着。
“睡晚了……”
排排站在一起的学生紧挨着,附近的空气流通变得缓慢。大多数学生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压抑,虽是早晨,但顶着大太阳的直射,加之拥挤的人群,心情也容易变得浮躁。汗水没法抗拒地流下,黏糊的透明液体在身体上流动着,让人感觉不适,学生纷纷拿出纸巾擦拭着。
升旗过后,学校主任在上面叨叨絮絮地讲着学校的卫生问题。白白从口袋掏出ipod,头发垂下遮着白色耳机,不断单曲循环着贰佰的《玫瑰》,听了一分钟之后,白白凑向林婉,“婉婉,给你听首歌。”说着把一边耳机从后面塞进林婉耳朵。
你说你想在海边买一所房子
和你可爱的松狮一起住在那里
你会当一个心情杂货铺的老板娘
随着心情卖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生活越来越压抑
你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一个人站在悲催的风里
玫瑰你在哪里
你说你爱过的人都已经离去
不要欺骗自己
你只是隐藏的比较深而已
玫瑰你在哪里
你总是喜欢抓不住的东西
请你不要哭泣
我们都只剩下一堆用青春编织成的回忆
贰佰的声音有些沧桑悲怆,却低吟浅唱出最真实的自己,让人一点一点地深陷。民谣是最深入人心,但有时也像一把利剑直击内心,强烈的痛感撕裂着自己,没有丝毫的情面可言。
“这首我很喜欢。”林婉冲着白白笑,明媚依旧。
俩人便偷偷着塞着耳朵单曲循环了一个晨会的时间,心满意足地感受了二十分钟的听觉盛宴。这是她们眼里比晨会,或是比其他的很多事情的更有意义的消耗,所有自己所热爱的只会让自己变得精致。
升旗礼过后的班会课上,班主任在讲台上分析着月考的情况。“这一次考试中,我们班总体上的成绩还不错,较于上次有所进步,希望同学们继续努力。”
“还有的就是,这次考试,总分的第一名是,是,白白。”班主任在讲台上讲着这句的时候表情牵强,甚至大家都可以隐隐知道他心里的纠结,矛盾。之前班主任把垃圾倒在白白桌上的那幅情景好似就在眼前。
只是大家都很惊讶。说完的时候没有人鼓掌,班里出奇地静,一反常态地没有鼓励没有表扬。没人会喜欢一个不学习却能考第一的人,他们眼中的白白是破败不堪的,逃课,迟到,对抗老师……聚集了坏学生的所有特点。想着自己那么用功耗费大把时间念书却抵不过一个整天旷课睡觉的人,至少心里是怀有不满的。
白白知道他们眼里的惊讶,他们看着白白就好似在看一个奇迹。
“老师,你不觉得很可疑吗?白白平时都没有好好学习,怎么考第一。”坐在第一排的同学突然站起来。
“对呀老师,你看她这么精明,肯定是作弊抄来的!”又一个同学站起来了。
“老师你怎么这么容易轻信她,你看她一脸妖精的样子……”
越来越多的人附和着,班里成了吵杂的一片。
“安静!”班主任大力拍了讲台。表情有些不耐烦。
像是某种魔力,顷刻安静了整个空间。所有人都停止了。
白白突然站起,“每个人都有自己努力的机会,凭空怀疑只会显示自己的无知与愚昧。你们看不起破败不堪的我,我同样也不喜欢你们高高在上的自我的优越感,自以为是的聪明也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舒适感。也都算了,未曾奢求过被理解。”
她往书桌底边拿起背包,没有表情的走出教室。
很奇怪地,也没有人叫住白白,甚至是林婉,甚至是班主任。所有人都盯着白白走出的背影,尔后沉浸在沉默的氛围里。
上课的钟声敲响了,班主任说“你们先上课吧,不要想太多了。其余的我来处理就哈。只是你们真的要学会相信一个人,每个人都有资格被尊重。同样,这句话我也是说给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