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矛盾
带鱼2021-05-13 15:442,813

  一个星期后苏筱被临时通知要去北京出差了,时间为一个星期。林城晚上经常需要加班很晚才回家。鉴于奶奶之前和大伯母吵架了,便委托姑姑帮忙照顾,不料姑姑一口回绝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已没有照顾老人的义务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也是妈的孩子,我和你哥现在是因为工作原因才拜托你几天,你怎么能置之不理。”

  “我不管,反正我不会理会的,我的小孩才两岁,我还要顾及自己的工作,我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姑姑说着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苏筱深深叹了一口气,这家子的亲情如此淡漠,全然没有一丝毫的人情味。

  林城和苏筱因此十分困恼。俩人在床上躺着却一言不发,或者说,他们并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还有什么言辞可以评价这些家人呢。

  林婉走进了奶奶的房间,蹲坐在奶奶身旁“奶奶,你要好好的呀,快点好起来。”“什么!你这是希望我早点好起来就能回到那个小村庄啦吧,我是你爸爸的妈妈,你们全家都有义务照顾我,我跟你们说,你们什么都别想摆脱。”

  “奶奶你怎么这么说呢,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呀。”说着林婉眼泪都要掉落了。

  “婉婉,你不要哭啊,即使奶奶住在你们家你也不要这样,你不要跟他们一样,我会难过的。你看我老了都没有人愿意照顾我了,我真的不愿沦落这般下场。你看我那三孩子没有一个孝顺的,我总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不会的奶奶。我们会一直都在的。”林婉抱着奶奶。

  林婉是理解奶奶的,年老带来的无助,越老便是越惶恐了,害怕被这个时代遗弃,害怕自己无法生活自理,害怕许许多多无能为力,害怕死亡。子欲养而亲不待多么可悲,她现在言语的犀利暗含她对这个世界的极大不信任,仅此而已,她需要被关爱。

  苏筱出差的工作推迟不了,后来没有办法林城跟苏筱雇佣了一个叫王慧的保姆来照顾奶奶这个星期的起居。苏筱靠朋友帮忙很快地在家政中心找来了一个二十岁的女大学生,她在空余时间做兼职,苏筱见到人觉得她长得很水灵,家教贫寒的大学生做兼职也是值得鼓励的,人看着很老实,苏筱便即刻答应了。

  她很放心地把整个家里的琐碎大小事都交给了她,搭上飞机去北京出差了。

  奶奶对待保姆很苛刻势利,一直叫唤着干各种大小事,林婉看到保姆姐姐忙得不可开交于心不忍便帮忙一起干起家务活了。

  晚上林婉在帮忙扫地的时候被奶奶看到了,奶奶十分气愤地冲王慧大喊“我们家雇用你来帮忙家务的可不是让你来享清福的,”说着把林婉手上的扫把抢走塞到王慧手里,而此时的王慧正在摸桌子,突然鼻子一酸但也忍下了“等我把桌子擦好了,我就接着去扫地”。但奶奶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地说“书读的那么多有什么用,连家务都做不好。干活那么慢的,真不知道苏筱请你来干嘛。”

  “奶奶,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姐姐已经很努力工作了,你不要这么苛责了。”

  “婉婉,奶奶这是在帮你,你怎么反而却帮外人说话呢?”

  “可是奶奶你也不要那么讲话,真的有点过了,姐姐会难过的。”

  “没事的婉婉,姐姐很快就把家务做好的。”说着朝林婉微笑。

  “婉婉啊,你太单纯了,你不知道现在的保姆都喜欢偷懒,你不教训着点,她就会以为你好欺负。”奶奶把林婉拉近房间里。

  “可是姐姐真的很用心工作了。她一个女孩子在外兼职也不容易,奶奶你不要再责怪她了,我会不高兴的。真的,你看我们家最近被打扫的多干净。”

  “呃…好吧婉婉,我以后尽量对她放松,但是你不要再帮忙她了哦,毕竟我们家请她来是为了她来照顾我们饮食起居的对吧?”奶奶像小孩子一样撅着嘴。

  “我帮忙也是应该的呀,这本是我们家。而且姐姐做得那么辛苦了,我们应该体谅的。好啦奶奶。”林婉向奶奶撒娇着。

  “好吧,我拗不过你了。”奶奶摸摸林婉的头发。

  “嘿,婉婉,你在画画呢。你也喜欢画画?”

  “之前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现在挺喜欢的,我最好的朋友最喜欢画画了,我现在想学着。”

  “我是美术专业的,学服装设计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有空的话我可以教你学绘画噢。”

  “真的吗?那谢谢你了。”林婉握着王慧的双手。

  第二天王慧拿来了一些绘画基础的资料,“婉婉,你这些资料先看着,我慢慢教你。”

  王慧每天都抽出一个小时教林婉学画画,短短的几天里,林婉建立起了了一些简单的基础,俩人也在画画的过程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一个星期后苏筱出差回来了,去开门的是王慧。

  苏筱握着王慧的双手,“这些天多亏你帮忙了,谢谢了。”

  “不用那么客气的,这本是我该做的。”王慧的微笑明媚依旧。

  苏筱打开包包拿出一个红包递给王慧“这是你这个星期的薪酬,给。”

  “谢谢呀,其实这个星期我也学到很多东西的,我也锻炼了不少。”王慧礼貌地道谢。

  “既然我回来了,就大家一块吃个饭吧。”

  “嗯,好呀,我现在就去买菜。”

  “等会吧,我们一起去买吧,等回来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哈。”苏筱正要把把行李拖进房间。

  “不要了,我去买就可以了,你刚回来太累了,还需要休息的。”

  “没事的,我不累。现在特想去菜市场逛逛,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嗯,那好吧,我们一起去。”王慧往透明杯子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苏筱。

  “谢谢。”苏筱觉得这女孩真挺不错的,打从心底荡漾开来。

  一起去超市的路上彼此聊聊谈谈更了解了对方,仅是一天的时间俩人好似认识了大半辈子般熟络。

  苏筱和王慧的厨艺都很好,晚饭上大家都吃的很愉快。苏筱聊了在出差途中的所见所闻,王慧也讲起了在大学里的经历。林婉林源都很喜欢王慧,感觉王慧十分亲切。唯有林城只是习惯性地沉默。

  “婉婉,这是姐姐的联系方式,有什么事可以给姐姐打电话噢。想我的时候也可以打给我呀,我随时都在的。”王慧在要离别时微笑着把纸条递给林婉。

  “嗯,我以后一定常给你打电话的。我会想念你的。”

  很多时候林婉都不清楚爸爸为什么如此沉默,眉头总是皱着,仿佛对这世界不满。可是虽然疑惑,可是在“沉默”这点上却又是与自己何其相似。她慢慢剖析着爸爸的人物性格,分析怎样才能跟他更好地相处,彼此坦诚相待。

  想多了林婉便自知是能了解爸爸的,他从小出生在那样的环境里,在那个受教育水平普遍不高的地方,深受其影响,成长为现在粗鄙的样子,这也不是他所想望的,他习惯点暗黄色的灯而不习惯亮白色的灯管,在下雨天里把衣服取下用吹风机吹干,每天催促林婉和林源早点洗澡,不喜欢任何新潮的事物。在乎着家里的琐碎小事,牵挂着这些本不应该大男人所应该在乎的事物。林婉每每想到这些便觉得好心酸。

  有时候林婉觉得自己很爱爸爸,但有时却又是无比厌恶。相衔接的血缘关系注定与自己与这个男人有着不可泯灭的干系,那份爱是独特的,自己是爸爸的精子和妈妈的卵子结合而成的奇迹,是千万分可能性中的幸运之一,无论是以前,现在,或是以后,他都是自己最亲爱的家人。自己是怎样的存在,他人又是怎样的存在,她怀揣着百感的思绪认真思考未来的路途。

  生命的本质是孤独,可是人又是群体动物大多以群体生活而存活于现世,自己清楚地习惯于孤独却也害怕孤独,或者是像村上春树所说的“哪有人喜欢孤独呢,不过是害怕失望罢了。”人性是可靠的东西吗?什么是可以相信的,什么又是假象呢?这条曲折迂回的人生路有太多未知数了。这也许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孩还无法知晓的。

继续阅读:第9章 九情难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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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离殇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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