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坐在凳子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星燃,“有人闹事?”
林星燃摇头,示意钟毓先去边上洗手,“没事,来看病的人不高兴是很正常的事情,等会也快到下班的点了,你随便吃点填填肚子,回家再吃吧。”
林星燃不说,钟毓也没再追问,肿瘤科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下面的医生做,除了今天这样的重要手术需要钟毓亲自操刀,其余的时候也没这么忙,两人下班以后一起回了小别墅。
奕甜闹过事以后就没有再来过医院,林星燃想着那点外伤恢复起来也用不了几天,到时候打发人离开也没什么问题。
但从那个男人住院开始,护士站的铃就不停地响,一会说是按错了,一会又是要去厕所需要人扶着,总是找一些稀奇古怪的理由,不光是安小美,其他的值班护士也开始叫苦连天。
急叫铃再一次响起,又是那个熟悉的床位,林星燃拦下要跑过去的护士,抱着查房本直接去了。
见来人是林星燃,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男人立马换了个姿势,捂着手臂喊疼。
“哎哟,这都在医院住了几天了,这么点伤还不好,你们医院是不是想讹钱啊!”
林星燃放下查房本,扯开他死死捂着的手臂,上面破损的皮肤都已经结痂了,面色淡然道:“别装了,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收拾一下准备出院吧。”
看着林星燃纤细白皙的手,男人眼中泛出奇怪的情绪,喉头滚动了两下,下一秒直接把她的手握在了手心,还不停揉捏着,“好好一个漂亮女人,怎么对病人也这么冷漠呢?像你这样的女人不也是爱钱吗?既然要我走,不如爷给你点钱,你在这陪爷一晚怎么样?”
林星燃看着那张油腻的脸觉得有些反胃,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身准备离开,可还没走动,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已经迅速起身环住了她的腰。
“爷给你钱,你在这工作不也是为了钱吗?”
林星燃冷着脸反抗却没有一点用处,脸涨得通红,“你给我松开!再不松开我喊人了!”
男人死活都不松开,嘴上说得满是污秽之言,突然一只手直接拽住了他的手腕,按准位置往后一崴,病房里充斥着男人的喊叫。
林星燃被一股力扯出来,撞进了钟毓怀里。
刚才争执的时候都没有注意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钟毓本来看起来就没什么亲和感,现在沉着脸,眸中满是怒意的瞪着面前的人,看起来更是恐怖。
壮汉垂眸看着自己扭曲的手臂,疼得在床上打滚。
“没有病却要侵占医院资源,现在我给你转骨科,如你所愿了。”
林星燃缓过神来,诧异地从钟毓季怀里钻出来。
壮汉的手已经弯成了30度动弹不得,看上去有些诡异,“阿毓,你这……”
钟毓看了林星燃一眼,心里闷着一口气,直勾勾地盯着病床上的人说道:“你要是还想在这医院待,我就帮你找骨科的主人看着你,要是不想,就赶紧出去!”
钟毓就算是发脾气也跟别人不一样,不喊不叫的,但说话总能让身边的人觉得不寒而栗,根本不敢反驳。
一上来就直接把人的手给弄骨折,奕甜吩咐过要怎么侮辱教训林星燃,但也没说医院里面还有这号打抱不平的人物。
壮汉这回是真的疼得脸色发白,抬头看了钟毓一眼,捂着手臂就去办了出院手续。
钟毓陪着林星燃查了一次病房,跟着她回了办公室才开口:“怎么不告诉我?”
林星燃站在水池边上洗了好几次手,想起那个油腻的男人她就觉得胃里像是沾了难受的东西,想吐的厉害。
“你是肿瘤科的,别老往这里跑。”
钟毓起身走过去关掉水龙头,握着她的手用纸巾印干了水渍,接着将人拉进了怀里,“之前你不说,我就什么也没问,现在受了这种欺负你还不准备告诉我吗?”
林星燃能察觉到钟毓是真的生了气,低着他的胸膛往后退了一步,“真的不是什么大事,他都已经得到教训了。”
钟毓站在原地盯了林星燃几秒,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好,你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我就不提了,以后要是再遇见这样的事一定要告诉,走,带你去吃午饭。”
两人之前总有一种特殊的默契,钟毓就算不问也明白林星燃是怎么想的。
他不提这件事,并不意味着就准备放过欺负林星燃的人。
安小美被叫到肿瘤科主任办公室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以为是医院知道了之前的事情准备问责。
医院里的人都知道,钟毓虽然是肿瘤科的主任,其实跟院长也差不多,钟氏的产业以后都是钟毓名下的。
钟毓在报告上签了字,抬眸看了一眼站在办公桌前忐忑无比的安小美,“那天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如实说,要是漏掉半点东西,你也可以离开景仁了。”
安小美只觉得委屈,本来就被人骑在头上拉屎,要不是林星燃嘱咐过她不要宣扬,她巴不得当天就跑到院长面前去告状!
“钟主任,林医生她也是为我着想,不想惹事,你就别逼我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过不去。”钟毓往后一趟,靠在椅子上,眼眸深邃,“林星燃是医生,也是钟太太,我现在不是以主任的身份在问你,是以钟毓的身份在问你。”
安小美两只手紧张地握在一块,舔了舔下嘴唇愣了好一会才开口:“那,那钟主任别说是我说的,林医生也是为了我,当时一个叫奕甜的死皮赖脸的要找林医生麻烦,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没忍住就上去动了手,后来吵起来被那个男人推了出去,不小心在他手上划了几道,他们就嚷嚷着要住院。”
钟毓手上握着的钢笔盖上又松开,松开又盖上,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正准备去找奕甜算账的男人从出租车上下来,刚走到一个拐角就被人蒙上了头套一顿暴打,原来还只是轻微骨折的手臂痛,现在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废了大劲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人已经都不见了。
这下,是真的被迫住进了骨科,全身上下多处骨折。
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奕甜给的酬劳用来住院都已经不够了,又不知道是谁打的。
“方洵,你帮我去A大调查一下奕甜这个人,然后把她父亲的联系方式发到我手机上。”说完,钟毓就挂了电话。